赵十一躺回床上。
吉利上前来:“小的给您拉上幔帐,小郎君您放心睡,小的就在这儿守着呢!”
赵十一仰头再看他一眼,倒真是个好太监。
他盖好被子,吉利为他拉好幔帐。
赵十一却也不由嗅了嗅鼻子,似乎那股味道还在,他又皱眉,再度烦闷地拿被子盖住自己。
只愿快些睡去,只愿早些忘记这个梦。
忘记这个荒唐至极的梦。
第50章 赵十一被羊汤吓得落荒而逃。
吉利的确是个听话的好太监, 天蒙蒙亮时, 他便悄悄将那亵裤处理了去,谁都不知道。
晨时, 小宫女们笑盈盈地来叫他起床时, 床中奇怪的味道也已散尽, 谁也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赵十一高深莫测地看了眼吉利,吉利憨子还跟从前那样, 尽职尽守、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 不动也不说话。
直到茶喜笑道:“吉利呀,去喂鸽子吧。”
他才规规矩矩行了礼走出去。
赵十一暗“哼”。
福宁殿中, 赵宗宁还未来, 谢文睿倒是已来, 再得赵琮一番指点。
赵琮温声道:“一是马,你家是武将之后,家中护卫也是从前跟着你家祖先打江山之人的后代,均是懂这些的。你们好好瞧, 好好记下, 他们到底是如何养马。二是他们的兵士操练, 辽国此番邀我朝使官前去,定有意炫耀,免不了要与你们比试一番,更是要给你们瞧他们的军队。你届时无需出头,让太后的人出面,你只要在后头看好他们的操练方式即可。”
谢文睿点头:“陛下放心, 臣都记在心中!”
“三是寒瓜。据闻辽国北部出现一支叫作‘女真’的部族,格外凶猛,连辽国皇帝都怵。如果书中所讲未出错,寒瓜便是在那一片地区。只是你是副使,恐不好去那处。”
“陛下放心,此番前去,除了报上的两个名额。臣家中护卫另有五人将与臣同去,只是不在使官队列当中,他们将着便装,跟随臣。届时,臣派他们去查探。”
“甚好,那寒瓜是绿色外皮,内瓤红色,汁水颇多,还有黑色种子。”
谢文睿点头,一一记在心中。
赵琮又说了许多,最后道:“万事莫出头,受太后之人排挤也莫沮丧,回头朕定会为你做主。”
谢文睿笑道:“陛下放心,臣怎会在意这些。”
“明日便要随辽国使官同去辽,朕尚未亲政,也不好为你摆宴。只盼你归来后,朕便真将亲政。”
“那日定然已不远!”
赵琮笑,又道:“辽国正使刘友钦,他是耶律皇族之人,本名耶律钦。此人十分圆滑,虽是辽国国主之亲信,但凡事总有缝隙——”
谢文睿立刻知其意,拱手道:“臣知道!”
赵琮是亲眼见谢文睿以光速在成长,这些日子也总是派谢文睿去做各样的事,谢文睿能够培养起来,他很满意。谢文睿的确是个有心做事之人,人虽真诚,却并非不知变通。
他拿起手边的茶盏,高举它,笑道:“以茶代酒,朕等文睿归来。”
谢文睿激动地又是先磕了个头,才起身,将自己的茶喝尽。
喝了茶,赵琮又道:“朕听闻,文睿的生辰在十二月。”
“是!”
“文睿一直未取表字,待你这番归来,朕给你取个字。”
“臣拜谢陛下!”
谢文睿感动得又要跪,赵琮看得都感动起来,也难为谢文睿,对他这个目前看起来并不如何的皇帝还这么尊重。要为他取表字,都能这般高兴。赵琮起身,亲手扶起了他。
谢文睿来时,赵琮便令染陶去叫赵十一过来,令他将列的单子带来,
虽说昨晚之梦荒唐至极,赵十一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赵琮,况且他有何好怕?!他大大方方地来了正殿,甫一进内,便听到赵琮那番话。
他不由便又有些烦闷。
他还以为赵琮只记得他的生辰,哪料到赵琮到处在记人的生辰!怕是不止孙太后,哪怕魏郡王赵从德赵世晴,钱月默,甚至是染陶福禄的生辰,赵琮都记得透透的!
他顿在门槛处。
赵琮已坐回首座,瞧见他,叫他:“过来啊。”
赵十一缓慢地走进去。
“单子列好没?给谢六郎便好。”
谢文睿谢六郎同志,与小十一同志之间是有小秘密的,他见到赵十一便有些尴尬与忐忑,他还差着小郎君一首诗呢!赵十一站在赵琮身前,抬头阴阴地看他,看得谢六郎同志又低下了头。
赵十一这才舒坦些,他回身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吉祥。
赵琮点头,再叫福禄:“你带谢六郎去与吉祥见一面。”
“是。”
谢文睿行了礼,转身赶紧溜。现下在陛下面前都不带紧张的,偏偏每次瞧见小郎君都瘆得慌!
他走后,赵琮问赵十一:“用了早膳?”
赵十一本想摇头,昨晚惊魂一夜,后半夜他一点儿没睡,起得有些晚。
赵琮却又道:“今儿膳房又炖了羊汤,给你下碗面吃,热热地吃上一碗,一天都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