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挺了挺胸膛,振奋了一下精神,有志气说道。
“不行,你老子我反对!灭掉鼠国大患,固然重要,但那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眼下你成家最重要,这关系着你老子我,有生之年能否顺利抱上大孙子的问题。”
鼠王见自己的回答,始终说不到他父亲心坎里,于是也不在多费脑筋,索性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权按他父亲说的办理。
“婚礼今晚举行!呆会为父替恩人祛除玄蜂残毒,下午便与你去鼠相府提亲,你现在立刻着手去准备吧。”
鼠皇吩咐完,拉起我便想走。但看到站在原地,发傻呆愣着的鼠王,上前又是一个爆栗。
“你小子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
鼠王经鼠皇这么一收拾,立刻醒过神来。
“不是,父亲,今晚举行婚礼,时间上是不是太仓促”
“仓促个屁仓促!若不是你老子着急医治我们鼠国恩人,眼下来不及准备聘礼,婚礼就在今天中午举行了。”
鼠皇两手交叉抱肘,放于胸前,俩琥珀眼珠子怒瞪着鼠王。
“好吧,那孩儿现在就去准备。”
鼠王萎缩说完,脚下生风离开。
我任由鼠皇拉着,走进一个洞口,就此离开了地牢。
别看我脸上一副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表情,可实际上,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回不但促成了一对锦绣鸳鸯,眼下身上的残毒,又可得到彻底祛除,而且走时还能讨杯喜酒喝。哈哈,难得出选门一趟,也算是不虚此行。
我跟随鼠皇下往地底更深的一个密室。
在那里,我见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七叶一朵花,跟一个令她感到十分惊讶的人。
“鼠相大人,您不是回鼠相府休养了嘛,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脸感激望着亲自为她捣药的鼠皇,然后扭过身,看向蹲坐在石台上,一位满头雪色白发老者,眼神中带着疑惑跟不解。
“小姑娘,你好。谢谢你帮小老儿孙女圆了她心中多年的梦想。这棵万年人参,本来是打算给蛛皇的寿礼,现在就当作给小姑娘的酬谢之礼吧。还望小姑娘不嫌弃,能够笑纳。”
雪色白发老者慈眉善目说着,从他胸前自动飞出一个红漆精致木盒,四平八稳落到下面的我手里。
“鼠相老前辈,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晚辈不能收。俗话说的好,这叫‘有情之人终成眷属’,晚辈只不过是出了一点小小之力,用了一个小小的诡计策略,帮了一点小小的忙,让他们彼此看清彼此对自己的心意,珍惜缘分,别放手。手段虽说是比较下三滥、难登大雅之堂,可晚辈的出心,绝对是好的。”
我一脸谦虚说到最后,不觉面色尴尬,右手挠头。想必她在鼠宫大殿所作所为,他们也都神识察觉到了,羞死人了啦。
“哦,哈哈哈......”
鼠皇跟雪色白发老者,望着此刻面色羞红、难为情的我,不禁开口爽朗大笑。
我望见他们娱笑自己,面色更是羞红不堪,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辈子不出来见鼠了。
“药已经捣好,老朽帮恩人敷上吧。”
鼠皇一脸感激盛情,提着捣药罐子过来,停在我跟前。
我掂量着手里装有万年人参的盒子,抬头,一脸好奇地望着坐在对面高层岩石上,闭眼静坐的雪色白发鼠相,总觉得他现在的气息,与先前,似乎不太一样。
“鼠皇前辈,晚辈自己来就可以了。这棵万年人参,麻烦前辈先替鼠相前辈收着。”
我说完,遂将红漆木盒塞进鼠皇怀里,拿过他手里的捣药罐子,到一边去敷药了。
“这......也罢!”
鼠皇起初面有为难,拿着手中的人参盒子,不禁摇了摇头,飞身上了高层岩石。
然后两鼠自动移到下方我看不到的地方,交头接耳一番。但为了确定心中所想,鼠皇又对我抛出了一记重礼。
“恩人呐,老朽这里还有一枚万年灵芝,你若是服用了万年人参,在配上老朽这枚万年灵芝,对你一身修为的提高,简直如虎添翼。”
鼠皇语落,红漆木盒上方叠放着一个金漆木盒,已然落到刚刚敷完药的我脚下。
我看了一眼脚下的两个木盒,面有不悦站了起来,抬头望向高层岩石。
“两位前辈,你们是不是把晚辈当作那种不识抬举,见钱眼开之人了?好吧,那晚辈就再重申一遍,这些东西太过珍贵,晚辈不能收。如若两位前辈真心想要感谢晚辈的话,那就请今晚,留晚辈在你们鼠宫讨杯喜酒喝吧。”
我额冒冷汗,嘴角发颤说着。这时从右手背敷药部位传来的灼痛麻痒,已渐渐让她无法忍受。
我知道,七叶一朵花的神奇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鼠皇和鼠王见此,两腿蹬地,快如闪电飞了过来。
“小姑娘,这七叶一朵花的精髓,便在于它里面的花毒成分,其毒性烈如火,恰恰是玄蜂针毒的克星,两者相遇,互噬,无疑是以毒攻毒。”
我左手抱右手,神情痛苦蹲地。抬头,望着慈颜善目的鼠相,感激点了点头。然后闭上双目,合手抱一,运气调息。
密室内,蓝色灵力乍现,五彩光华闪烁,一时映亮了鼠国两位老者的苍老容颜。
星光点点的蓝色灵力,随着我的意念,逐渐扩散到整间密室。春风飘过,万物复苏。
四溢的有生灵力,闪着点点光华,缓缓包围鼠国两位老者的身体。
灵光浸入皮肤,渗透每一根毛孔,令他们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没人注意到,他们的眉毛、胡须、鬓发,以及他们全身的皮肤,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片刻钟不到,垂垂老矣的他们,如今已是青丝活现。
我右手背上的黑色斑点,已经完全消失。只是她现在没空跟那两个老小孩磨叽,而是急着到她的内天地一瞧,因为她刚才觉察到,里面的环境卫生,似乎糟透了。
鼠皇和鼠相依旧闭着眼睛,站在我对面,深深陶醉着。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种力量源于何处,但是,他们知道,这种力量能带给他们史无前有的安宁,令他们浮躁动荡不安的心情得到平静,当时觉得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靠——没搞错吧!
先前不是叫他们起来打扫卫生了嘛,怎么现在,比以往还要差!
我左右望着一地狼藉,火冒三丈冲进一个洞窟。
“起来!都给我起来!白天睡了晚上睡,看把你们一个个养的白胖白胖,是不是想等我哪天上市集,把你们过称当猪卖啊——”
我不但嘴上吼着,连脚也用上了。
几秒钟功夫,就见一个井口大小的紫金甲壳,四个毛茸茸肉球,从洞窟里被请出来,仿佛叠罗汉般,一个砸到一个上面。
被压在最底下面的那位,第一个醒来,然后眼神惊恐的望着四周。
“咦,难道是梦游?好重!鬼压床啊——”
紫荆抻长龟脖子,扯开嗓子,声嘶力竭鬼叫起来,仿佛受到了巨大惊吓。
只是这么一吼,觉得先前受堵的喉咙,瞬间变得通畅,没先前那么卡声了。
“鬼?在哪里?”
我双膝跪地,两肘支着上身,身体半趴,脑袋正冲着紫荆,一脸阴郁问道。
“不就是你?哦——”
紫荆说完,两眼一闭,脑袋向侧一栽,晕了过去。
我呼叫两声无果,这才想起将紫荆那会开口呼叫时,吐到她头上的一团污秽拿了下来。
靠,这么一大条鱼骨,也不破扎破你的喉咙!
事后,某兽醒过来,扬言再不杀生了,尤其是海中鱼类。
经紫荆刚才那么鬼叫一吵,摞在他龟甲上的豺家三兄弟和红玫,陆续醒来。
除了身在最上面的红玫,眼神好奇看着四周景色,没有太大异常反应外,豺家三兄弟不约而同情绪失控。
“鬼压床啊——”
咔嚓——一头巨形野兽后腿的大棒骨,垂直插向土里,立于三兄弟眼前,骨身不断的震动嗡鸣。
豺家三兄弟闻此,惊骇无比,没得商量,齐齐昏了过去。
荤腥不沾,那不是三兄弟的风格。所以,他们还是食肉滴,只是大型野兽,从此以后他们再不敢祸祸了。
身在前方不远的我,打扫收拾着草地上的食品垃圾,能烧的则烧,能掩埋的则掩埋。刚才那根大棒骨,恰恰是被掩埋的对象,由于骨干太长,没能完全没入土里。事后我回忆起来,说那是她操作上的失误,绝不是公报私仇,但是谁信呢。
“小琪琪......”
我听力超好的听到来自身后的呓语,脚步不由停下,扭身回头,脸上带着一个天使的灿烂笑容。
“紫荆叔叔,豺家伯伯,红玫......见鬼啦!哦——”
红玫面露大骇,语音颤抖,蜘蛛小脑袋向下一耷拉,晕了过去。事后,用红玫的话说,谁说魔鬼不会露出天使笑容。
“嗨,事到如今,你们五个还想耍滑偷懒,故意装睡,看我不——”
我分身气急败坏望着不远的一虫四兽,手臂一挥,引渡着潭中水,猛泼到他们身上。
“真滴——紫荆叔叔,豺家伯伯,我们,有出头之日啦!”
晕,还出头之日?好像谁故意把你们囚禁起来,而且囚禁了很久似的!
我脸上的表情,不置可否。
“当然!再不放我们出去透透风,我们真快憋出毛病来了——”
五人不约而同,几乎异口同声,朝我来了一嗓子河东狮吼。
顿时,某个罪魁祸首,为了保护她可怜的耳膜,迅速撒开红玫的蛛爪,抬手捂住了耳朵。
同时嘴里大声嚷嚷着,说谁也不愿意过与世隔绝的生活!这不能赖她!你们要怪,就去找上古老魔云楼!正好她也要找他——我心里正郁闷,说是给她留下去下一站的沿途记号,可她把鼠国境地寻了个遍,就是一个也没找到。其实,早在我第一次从地牢溜出来,就在去鼠宫之前,趁机到鼠国境内查找了一下,可怎么也没找到去下一站的记号!
五人一听,立时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再有怨言。
笑话,让他们去找老魔算账,那岂不是作死!即使心里再气,那也得憋回去。
我脸上甚是满意的望着对面愁眉苦脸的五人,心里知道他们这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但是,她又能怎么着呢?毕竟真正的元凶,是上古老魔云楼,任谁在天不怕、地不怕,即使是了不起的人物,但凡跟云楼扯上边,那也得变得跟一只温顺小绵羊似的,不敢有丝毫脾气,而且为了自保,还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