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江水流过,贯穿着宁静的江南小镇。
以陶瓷闻名整个大炎的昌南城如今竟然成了众矢之的,城外被九千士兵牢牢包围,随时有冲进来的危险。
手执九节鞭的红月在低矮的城台上踱来跺去,按照对方的说法,倘若日出之前不把秦歆瑶交出去便会攻破城门,大肆屠杀。
将军百战死,这是宿命,红月不会皱一下眉头,她只怕身后数万名百姓遭殃,怕大炎的太子落入敌人手中。
这一晚上昌南城炸开了锅,全城百姓都在议论。
无非是关于秦歆瑶的流言蜚语,不得不说人性是自私的,多半人竟然要求把秦歆瑶送出去。
为了保全性命他们做出这种决定也无可厚非,当然还是有不少人进行阻拦,甚至要拿起种田的器具跟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任府内的秦歆瑶起的很早,面无表情的坐在梳妆台前让小蝶、小桃为自己梳妆。
“小姐,外面都是坏人,我们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小蝶一边帮秦歆瑶盘起高高的发髻一边忧心的说道。
倘若秦歆瑶安心待在家里没必要这番打扮,显然是有其它想法。
“既然此事因我而起,也必定由我亲自结束。”秦歆瑶化了浓妆的脸颊露出威武的霸气,颇有高贵的女王范。
张文才带兵前来的事已经传遍全城,红月没有把对方的话转述给秦歆瑶,哪曾想半天的时间已经沸沸扬扬,秦歆瑶自然有所耳闻。
“小姐,姑爷还没回来呢!”聪明的小蝶故意提到任宁的名字,试图改变秦歆瑶的心意。
“相公。”秦歆瑶喃喃自语,小手紧紧的抓着裙角,这半个月来她无时不刻的等着任宁归来,只可惜等来的却是敌人。
“拿我的广陵长尾鸾袍来!”秦歆瑶微微起身,两只胳膊张开,等待小蝶为自己披上长袍。
她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改变,小蝶也只能哽咽着为她披上大红色长袍。
垂地的广陵加上摇曳的群尾,完美的烘托出秦歆瑶高贵的气质。
“姐姐,你不能去!”已经十四岁的秦宏开始懂事,他知道秦歆瑶此行的目的,即刻推开房门大声哭喊道。
他可是秦歆瑶最疼爱的弟弟,也是当朝高高在上的太子,按理来说秦歆瑶会顾及他的想法,谁知,秦歆瑶竟是一把将他甩开,冷声说道“把少爷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离开!”
秦宏的身世在任府不算秘密,闻讯而来的家丁们怎敢对当朝太子爷动手,支支吾吾的说道“夫……夫人,这……这恐怕不妥吧?”
“哼,在我任府内他只是少爷,关起来!”秦歆瑶盛气凌人,容不得他人辩驳,家丁也只能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将秦宏暂时关在秦歆瑶的卧房内。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秦宏用力敲着房门,看着秦歆瑶远去的身影痛哭流涕“不要,姐姐不要去。”
这个被自己宠了十多年的弟弟哪曾哭过,一瞬间秦歆瑶的心碎了,她却没有回头毅然的走出大门。
城外的情况已经乱作一团,张文才亲自带领着两千士兵前来叫阵,指着城台上的红月厉声吼道“本使者再给你们最后一刻钟,倘若还不交出秦歆瑶,别怪我不客气!”
“可恶!”红月紧紧攥着九节鞭恨不得将张文才千刀万剐,她哪受过这种威胁。
为了太子的安危,红月没有意气用事直接冲出城门,而是继续跟敌人对峙,依靠城墙有利的地势他们总能坚守一段时间。
“快点,再快一点。”马车上的秦歆瑶不停的催促,她能意识到情况的危机。
这名车夫也是任府内的家丁,自然不想让秦歆瑶羊入虎口,于是故意让马车颠簸起来。
“咔嚓!”早就被动过手脚的车轮子终于不堪重负而被折断,马车内的秦歆瑶险些摔在地上,幸亏小蝶、小桃提前做好了准备。
“怎么了?”秦歆瑶掀开车帘好奇的问道。
车夫故意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低声对答“禀报夫人,车辙坏了,我们走不了了。”
没有车轮的马车就是几块木板,根本不可能被驽马拉动。
秦歆瑶皱了皱眉眉头显得有些焦急,竟是直接走到青骢马旁边,踩着马鞍登上马背。
“驾!”秦歆瑶用力拍打着青骢马屁股,尽可能的加快速度。
“小姐,等等,等等!”身后的小蝶、小桃猝不及防,本想着损坏马车来阻止秦歆瑶出城,哪曾想会弄巧成拙。
负责拉车的马比较温顺,再加上秦歆瑶曾经在洛阳城内学过骑马,顺利的奔向城门。
一刻钟的时间不算长,却足够秦歆瑶骑马行至南门,正当张文才跟着眼线要发动进攻的时候,城门内突然出来冰冷而又高贵的声音。
“开城门!”秦歆瑶只身一人骑在马背上,清冷的喊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秦小姐,是秦小姐!”见到这绝美的面容,守城士兵议论纷纷犹犹豫豫。
他们自然知道秦歆瑶此行的目的,甚至想着借此化解战争,又害怕受到任宁的问责,于是显得犹豫不决。
城台上的红月同样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转眼望去竟被那飒爽的姿态给折服。
若是换个人出城红月还没多少反应,此人偏偏是任宁最心爱的女子,一旦出了任何差错,自己也没法交代。
“如今这昌南城内我说了算,谁也别想出去!”红月挡在秦歆瑶面前,壮硕的战马要比青骢马高了一头,同样英姿飒爽。
“我要出去!”秦歆瑶态度坚决,丝毫不像是在跟红月商量。
“先问过我手中的九节鞭答不答应。”为了彻底毁掉秦歆瑶出城的想法,红月不惜用九节鞭指着对方。
秦歆瑶也不说话,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凤弩,掏出来的一刹那立刻扣动悬刀。
三十米以内的距离,凤弩可以轻松秒掉一名高手,更何况是猝不及防的红月。
她也只能下意识的挥动九节鞭进行抵挡,还是被弩箭射穿了肩甲,险些留下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