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要么你死,要么我亡!”尉迟烈悲情万状,既想着杀掉独孤石,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五万弟兄已死他也不能独活。
“那我便成全你!”独孤石双腿用力的夹着马鞍,骏马开始疯狂的奔跑。那宽大有力的弯刀毫不留情的劈向尉迟烈。
面对独孤石疯狂的攻击,尉迟烈丝毫没有畏惧,同样举起弯刀使出全身力气拼命相搏。
两把弯刀如同沙漠里的毒蛇,一边吐着信子一边向前猛冲。
两条毒蛇很快交织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胳膊上暴着青筋,给毒蛇灌注更强大的力道。
尉迟烈感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胸口不停的翻涌,接着感觉嘴角甘甜,一口鲜血忍不住喷了出来。手中的弯刀也被独孤石卸掉,在空中转了几个圈最后落在十几米远的地上。
历经长时间拼杀尉迟烈已经筋疲力尽,形如强弩之末,再加上急火攻心这才口吐鲜血败给独孤石。
弯刀被卸掉后尉迟烈不再抵抗,挺胸抬头,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厉声说道“来呀!杀了我!赶快杀了我!”
独孤石原本想着跟他好好解释,没想到尉迟烈痛下杀手,他那两万大军损失过半,倘若不杀了尉迟烈的确没法向死去的兄弟交代,于是冷哼道“这就成全你!”
话未落地弯刀已经逼近尉迟烈的脖子,看样子是想砍下他的头颅。
“住手!单于住手!”独孤寻大声喊道。
尉迟烈这条命的确不值钱,然而一旦杀了他定会让贺楼逸有所忌惮,轻则撤退,重则倒戈。
听了这话独孤石也意识到有些鲁莽,断然不能为了图一时之快断送了胜利的机会,更何况是自己有错在先。
然而飞奔的战马根本停不下来,挥出去的弯刀也收不回来,他只能用力调转方向试图让弯刀偏移。
这的确起到了效果,原本横劈的动作改为直刺,最多也只是刀刃划过尉迟烈的脖子,没有生命危险。
然而就在此时一柄弯刀横空飞来,不偏不倚的撞击在独孤石的弯刀上,刚刚改变的路线重新变作横劈,独孤石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尉迟烈的脑袋搬家。
原本慌乱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尉迟烈那仅存的几百名士兵不再拼杀,死死的盯着尉迟烈那掉落的头颅。
“扑通!”丢掉脑袋的身体从战马上摔落,倒在碧绿的草地上,立刻染成红色。提前掉落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个圈之后停下来,始终没跟身体挨着。
这个戎马一生的不屈壮汉就这样结束了性命,死在昔日的兄弟手中,或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灵魂再次融入这片圣洁的草原,与那五万弟兄重新相见。
在另一个世界里没有单于跟士兵之分,唯有兄弟的情意。
“谁?谁的弯刀?”独孤石杀人般的眼神立刻锁定弯刀的主人,凶残的把此人身体劈成两半,全当是发泄内心的愤怒。
此人正是任宁派出的拓跋族士兵,目的就是为了杀掉尉迟烈,由此栽赃嫁祸给独孤石,彻底瓦解联盟。
“单于!”几百名士兵仰天长啸,眼神中的怒火在燃烧,他们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死人,只希望拉更多人下地狱。
如同猛虎般的几百人拼死发动反击,争先恐后的冲向独孤石,斩杀了一名又一名挡在前面的敌人。
几百人毕竟掀不起大风大浪,很快被敌人全部绞杀,至此尉迟烈浩浩荡荡的五万大军再无一人,唯独剩下那雄浑壮阔的悲歌。
“唉,中计了,我们中计了。”独孤寻不停的摇头,他倒不是心疼死去的一万名士兵,而是预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后果。
得知尉迟烈被杀之后,贺楼逸急忙带着两万士兵返回大营,脸上充满愤怒,不停大骂“独孤石,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枉我还想替你卖命,你竟杀了尉迟兄!”
正当贺楼逸回到大营的时候,东侧城门毫无征兆的打开,原本有些胆怯的贺楼逸被吓了一跳,倘若拓跋槐的十万大军这个时候冲出来,他们绝对武力反抗。
事实并非贺楼逸想的那样,拓跋槐没有出动十万大军,而是派出一辆辆马车,上面装满了尉迟家族的尸体。
尸体被士兵运到城外然后全部卸下,并且整齐的摆放,便于贺楼逸判断人数。
一百辆马车足足运了半个时辰,城外的尸体一眼望不到边际。
贺楼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很快得出结论“四万人!足足有四万人!尉迟家族竟然全军覆灭!”
想想自己身后也只有五万兵马,继续僵持下去难免落得相同结果,更何况独孤石忘恩负义没必要替他卖命。
尸体全部运出去之后城台上出现拓跋槐的身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贺楼老弟这就是帮助独孤石的下场,尉迟老弟完全是受了他的蛊惑才断送了五万人的性命,就连自己也不得善终。”
“啊!独孤石!你这小人!”先前的恐慌变成愤怒,贺楼逸攥紧了拳头仰天长啸,恨不得立刻找独孤石讨个说法,又怕有去无回。
“撤退!全军撤退!”贺楼逸立刻做出决定,带领着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撤出这片草原。
他肩负的可是五万人的性命,断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们的死活,撤退是最好的选择,大不了找一块偏僻的牧草隐居,再也不问草原的争端,或许这也是保住弟兄们性命的最好方法。
“撤退了,撤退了,贺楼逸真的撤退了!”看着五万大军拔账撤军,缓缓的消失在视线中城台上的士兵欢呼雀跃,完全把任宁当做神灵一般供奉。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独孤石手中的弯刀胡乱砍着,又不能用无力逼迫贺楼逸留下来,那样只能引起无谓的争端,到时候伤亡更加惨重。
“拓跋槐我要杀了你!”独孤石指着鲜卑王庭厉声说道,恨不得立刻冲过去踏平王庭,只可惜大门已经关闭,他这一万军队冲过去只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