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后跟着张妈妈、冬春和良童,还不待小荷反应过来,一行人便走到了近前。
“问你话呢,芸儿人呢?你们在这里叫嚷什么?大清早的,老远就能听见!”
苏氏视线在小荷和盛彦身上来回看了看,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道。
小荷简直要哭了。
她就想不通,明明昨天在前厅丢了那么大脸面,苏氏怎么还会一大早就来云汐院?
难道这时候,她不应该去蕙香园照顾二小姐么?
都是大少爷,要不是他不依不饶大喊大叫,也就不会引来夫人这个煞星。
忍不住偷偷瞪了一眼盛彦,小荷硬着头皮开口,“回夫人,小姐先是跪了一夜祠堂,白日里又和老爷……聊了许久,之后又接了长公主的赏,实在是累极了。”
“这不,大小姐年龄小,昨个儿天还没黑就乏的上了床,特特嘱咐奴婢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打扰叫醒她,所以……”
小荷顿了顿,“大少爷应是太担心小姐,正在询问奴婢呢。”
“是吗?”苏氏眼眯了眯,直直盯着小荷,眼中全是威胁的意味。
“是!”小荷干脆道。
苏氏又将视线转向盛彦。
盛彦眼珠子转了转,瞥一眼苏氏和盛晔,脖子一扬,“是啊,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
“可怜妹妹,才多点儿大的人,就被这么折腾。”
他斜眼吊儿郎当的看像苏氏,“母亲,你以后还是对妹妹好些吧,否则别说长公主了,就是京城百姓,不知道的人也以为你是继室后母呢!”
话落,盛彦吊着眉梢冷哼一声。
显然他听说了昨日如意送赏来时发生的事。
可盛彦不知道,他随口扯出来的一句话,吓的苏氏险些仰倒。
“你浑说什么!继室后母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我看你是欠管教了!”
苏氏声音拔高,指着盛彦就骂。
骂完盛彦骂良喜,骂完良喜又骂云汐院的一众丫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她心中的恐慌。
小荷被苏氏喷了好几点子口水,可她一点都不介意。
相反,还巴不得苏氏多骂一会儿,多喷一会,最好彻底忘了盛清芸才好。
可,她才这么想着,前面盛晔拽了拽苏氏的袖子。
“母亲,大哥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过随口一说,哪有人会信,您又何必生气?”
“倒是大姐姐,小荷说大姐姐昨晚天都没亮、黑就睡了,现在早饭时间都过了又一会儿,大姐姐却还没醒。”
他说着,同盛彦极像的眉头皱起,一副担心不已的模样,“母亲,大姐姐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否则我们这么多人在外间说话,怎么也该听到响动醒过来了才是。”
话落,他脸上的担心更甚。
“是啊夫人,虽说大小姐交代了不让人打扰,可保险起见,奴婢觉着还是应该进去看看的好。”
“实在不行,只派个丫头进去看看也能让人放心。”
苏氏身后,昨日被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冬春道。
“那就奴婢去好了。”
大叫不好,暗暗着急的小荷闻言,立刻接口。
“你不行!”却是苏氏,瞪着眼睛,“谁知你到底是不是像彦哥儿说的有坏心,这种时候,我怎么放心你去。”
她四下瞅一眼,似觉得让谁去都不放心,“不行,芸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人比我更心疼她。我要亲自去。”
苏氏说着,看向张妈妈,“看好这院子里的人,尤其小荷,要是芸儿无事责罢。要是有什么事,看我怎么处置她们!”
话落,苏氏抬脚就往房间里走。
“不行!”
小荷大叫一声,再顾不得许多,闪身过去挡在苏氏身前。
“夫人,小姐真的无事,就是困极了没睡醒而已,您不是还要去照顾二小姐么,大小姐这里有奴婢在不会有问题的。”
小荷眼神控制不住的慌了。
其实,如小荷所想,苏氏压根就不想来云汐院。
她和盛晔本就是朝着盛清蕙的蕙香园去的。
却哪想走到半道儿,听见有下人嘀咕盛彦被挡在门外的事。
这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两个贱种,谁管他们是吵是闹还是打呢?
可晔哥儿一句话提醒了她——大姐姐不是同大哥约好了今日一早练武的,怎么会突然拦着不见大哥哥?
对啊,为什么?
联想到近日来发生的事,苏氏陡生出一种谜底即将揭开的预感,她调转方向就朝云汐阁而来。
此刻,看着拦在面前的小荷,苏氏的预感更强了,几乎化为实质。
“这偌大盛府,还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闪开!”
也懒得再费口舌耽误时间,心急的苏氏一把挥开小荷,大跨两步就到了房门口。
盛清芸,这下看你还能搞什么鬼!
“大小姐在休息,不能进去,不能进去!”小荷被良童拦住,急声大喊。
可苏氏根本不理小荷,她眼中闪着胜券在握的光,抬手触门,重重一推,便将房门推了开。
“哐哐”两声,因为太过用力,门板撞去墙壁上。
这时,盛彦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他挑起一脚踹向良童的同时,伸手就去拽苏氏的衣服。
“不准吵妹妹睡觉!”他喊。
小荷得了自由,也顾不上理会被良童抓疼的地方,三两步上前,再一次堵住了苏氏去路。
这下,苏氏百分百确定屋里有不能见人的东西,盛清芸有鬼!
“放肆!一个奴才,竟敢三番两次阻拦当家主母!我看你是忘了那日险些被发卖的事情吧!”
苏氏也不遮掩了,话里是明晃晃的威胁,“你别忘了,你兄弟娘老子,一家四口的身契是在谁的手里!闪开!”
重重冷哼一下,苏氏话音未落,冬春和张妈妈便冲了过来。
冬春一脸嘲讽,张妈妈满心苦涩。
小荷再一次被抓住。
“还有你……若是还敢阻拦,我便报于你父亲,再不许你练武骑马!”
苏氏瞪向盛彦。
盛彦一愣,下一刻拖着调子“切”了一声,满心满眼的不在乎。
“母亲,你要威胁人也想个新招,这不许练武骑马的,我耳朵都……”
“良喜,看好你家少爷,否则唯你是问!”
“都”怎样,盛彦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紧接,苏氏再不耽搁,抬脚就进了盛清芸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