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周道,“少主,我还有一事不解。”
谢玄阳扫了他一眼,道,“问。”
柳周好奇地问道,“少主可是因为一开始就算到以柳云的性子定会和花文钰有牵扯,这才让梅梅伪装得无害,好让他将其带走当作祭品?”
谢玄阳沉默着,忽然叹息了一声,“柳云…我倒是没想到他们两个会生出感情。我不过是料到花文钰会打上风魔一族的主意罢了。本还以为以他的警惕性,要将他引来风魔族中还得花上点精力,谁想他和柳云竟会交好到能信任如此。”
他的叹气也不知是在叹花文钰和柳云的缘分,还是在叹他和花文钰明明是竹马却半点信任都无,还闹成如今这般样子。
他又道,“不过他会将梅梅带走,我倒是知道。梅梅出生的日时无论是在人还是魔中都太过特殊,无论如何花文钰都不会放过她。只是他不知梅梅身为魔比人更特殊,会以鬼类为食。”
说着谢玄阳轻轻摇了摇头,道,“若是花文钰知道,也就不会派陌化来当这个契子了,说不定还会直接将我布下的局给看透。”
柳周不禁嗤笑出了声,“可惜他不知道。”
谢玄阳也笑道,“对,他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你的梅梅会有两个灵魂,就算是从身体里剥去了一个塞进陌化的身体里,还有一个死死融在本体的血肉之中。”
他停下脚步向身后望了望,那里有个小小的身影正蹦跳着向他们跑来,如同是个在街边嬉戏的孩童。谢玄阳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看来梅梅吃完饭了。”
柳周也转过身去,微微蹲下身来张开双臂,那个幼小的身影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肉弹“噗”得一下就冲进了他的怀里。
他道,“小东西,吃得可真快。”
“爹爹~”梅梅嘻嘻哈哈地用脸在柳周的怀里蹭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大眼汪汪地看着他,道,“爹爹,梅梅还没吃饱怎么办?”
柳周摸了摸她的脑袋,“梅梅这可就不能问爹爹了。”
梅梅呼了一声,嘟着嘴喃喃道“爹爹真没用”,一下子从柳周的怀里窜了出来,哒哒跑到谢玄阳的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少主少主,梅梅没吃饱。”
“没吃饱?”谢玄阳笑着指了指宫道那漆黑的深处,那里正传来无数阴鬼的恶嚎。他道,“看看那里。”
梅梅的双眼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惊喜地“呀”了一声,“好多糖糖!”她期待地抬头看着谢玄阳,问道,“这些都是给梅梅的吗?”
谢玄阳点点头,道,“是啊,梅梅呆在这里帮了我的大忙,这都是送给你的礼物。”
梅梅开心地都蹦了起来,鼓掌道,“少主太棒了!比爹爹还棒!这么多糖糖,我和妹妹都可以吃饱了呢!”
谢玄阳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时间差不多了。好孩子去吧,大吃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玄阳的局看懂了吗?是不是很厉害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更
这里解释一下,首先考虑柳周这个人,他的人设不是甜傻白,是一个做人命买卖几百年的人,族内的评价是他是个毒蛇。这种人如果真的和玄阳是在地洞里初遇,不可能会效忠他。
梅梅也是个魔,她看起来年纪小,骨子里也不是个纯良的孩子。
柳周和玄阳早就认识。玄阳的局是从和莫凌烟结识之前就开始布了,而且不止一个局,前期基本上每一个剧情都有暗线。
第92章
清霄带着莫凌烟正向阴鬼阵的阵眼赶去。
阴鬼阵是打破阴阳的禁术。死人复活, 天地不允, 但却也并不是无法。不识何年, 曾有人研究出一术阵,以聚万千冤鬼哀魂炼成的万魔剑为阵眼,魔者血肉为辅化做世间最恶之地,仿若人间地狱, 此乃阴鬼阵。
阴鬼阵后再借阴门为进入真正地府的通道, 从中勾出死者之魂。然而进过地府的灵魂皆变为死魂, 就是进入身体中也不会使人复活,只会变成行走的尸体——尸人。
若要真正复活, 需的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为祭品。
将祭品灵魂与身体剥离开来,以其血肉为祭,令死者死魂转换回生魂。将其灵魂引入死者原本的尸身之中,吸走尸身中的阴气, 最后除去再放入死者本人的生魂,是以死者死而复生。
这等法子只能复活一人,但却需付上不知多少生灵的命,有人、有魔, 极为残忍,无论是在修仙界还是在魔界都早在几千年前就被列入禁术之中, 如今谁都不知其中阴鬼阵中的关键万魔剑如何炼成。
卜闻烨曾有一阵痴迷阵法,想过要研究研究这阴鬼阵,可他翻遍了东都无数阵法书籍,就连皇宫藏书阁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炼成万魔剑的法子, 被皇帝陛下知晓后还付出了罚扣半年俸禄的代价。
他原以为此阵法已是彻底失传,然而却是万万没想到今日会在这小小的宴都见着,自己竟还是此阵中用作阵脚的魔者祭品之一。
作为祭品被献祭会落到什么下场?卜闻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会死,说不定连完好的尸身都没有。
死?他才不要死!他堂堂东都太傅怎么能死在?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卜闻烨恶狠狠地瞪了眼身边的光禄公。
若不是这个光禄公老是带着该死的宴都请帖来找他,怎么会引起陛下的注意?若不引起陛下的注意,他现在又怎么会放弃皇都内舒适的日子,跑到这个该死的宴都遇到这种鬼事?真真是气煞他也!
光禄公此时已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呆了。他们原本还是在大宴之中,宴会之主承天不知遇到了什么好事,将此次的大宴办得比先前的隆重好几倍,吃食、舞女、陪侍一个个都能与皇宴有的一拼。却没想在他正玩得开心,想要找承天敬酒交谈交谈之时,承天会突然说道要给他们个大礼。
承天说这话时笑容灿烂,众人看了还以为真是什么好惊喜,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诡异的样子?行宫内所有的门窗都霎时关死,地面上的莲印也发出奇怪的光。所有人的胸口就像是压上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几乎要喘不上气。
光禄公看了看一旁的卜闻烨,见他脸色刷白面露盛怒。卜闻烨无论是能力还是才识在东都都是一顶一的,能让他露出这等表情的绝对是大事。光禄公一看就知糟了。
他怒视主座,愤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流行慢慢地啜了口酒,“你说呢?冉冉。”
他身边坐着两个人。
一个小女孩,她静静地坐着,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双眼空洞地看着下方,也不知在看什么。
还有一个极美的女人。她弯弯的眉毛柔媚诱人,抚媚的双目盈盈脉脉,含笑含俏含妖。她口如含朱丹,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她身着红衣,修长的玉颈下香肩半露,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素腰盈盈一握。裙下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着,美足上红色的莲花绣鞋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是诱人。
这个女人很少跟在流行身边,但宴会中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她。她是安冉,此行宫之主独宠的女人,明明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却是无人敢惹。
她面色柔美,但这宴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是个妒妇,决不允许有任何一个比她漂亮的女人呆在她男人的身边,服侍她的侍女都得毁去面容,将尊严踩得像条狗。
她趴在流行的怀里,嫣然笑道,“相公的意思,冉冉怎么知道呢?”
流行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子,道,“你呀,你等了这么久的礼物,天天都跟我念叨,怎么到了时候就想不起来了?”
安冉眼波流转,捂嘴状作惊讶道,“哎呀,难道是…难道是我们的孩儿要回来了?”她开心地凑近在流行脸上亲了口,又道,“相公你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