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郑凡没有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那你不妨写一本奏折递到皇上面前去,我想皇上总不至于坐视不理。”江渔儿建议道,她很清楚曾经的军旅生涯对于蒙渊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劝他不要理会这件事情。
“我虽然还是军营的大将军,暗地里军营其实已经没有我的位置,那些军营中的偏将都是见风使舵的人,知道自己以后又在谁的手底下讨生活,我的话他们早就不听,凡是军人中有事也一律跟郑凡报告,郑凡既然是可否认粮草有问题,我即便把奏折递上去又如何,根本没有人会附和我。”蒙渊苦笑了一声,在军营里呆了三年多,他自问自己对他们不薄,到头来却倒戈的如此之快,还真是让人心寒。
凡事都要讲求证据,不是他觉得不对,然后写一封奏折,皇上就会理会这件事情,如果他不能拿出强有力的证据,这份奏折甚至不能递到皇上的面前。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也算是官场上的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想到这三年多在军营中的日子,他几乎能叫出每个老兵的名字,跑者之情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能够囊括的,那代表着一份不能割舍,不能代替的感情。
一想到以后这群兄弟,每天吃着发霉的粮食,他的心里就觉得难受又觉得特别的憋屈。他们可是在守护殷朝的太平啊!他们怎么敢如此对待这样的一群英雄?!
郑凡口口声声说,购买发霉的粮食是因为国库空虚,字字句句都在影射这件事情皇上允许的,正是因为如此,蒙渊才会如此愤怒。
“你先不要想太多,或许这件事情皇上根本就不知情,是底下的人欺上瞒下。”江渔儿安慰他,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话非常没有说服力。
“护卫这个国家太平的英雄,却要遭受如此待遇,我的心里太难受了。”蒙渊抬起右手,轻轻地盖在眼睛上面,想要把自己脆弱的一面遮掩起来。
这里面的一些规则他不是不懂,吃空饷,购买以次充好的粮食,谎报需要的物资,这些都是军营中可以牟利的手段。他们不在乎手下将士过的是什么日子,只在乎自己拿到手里的东西有多大。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曾有心思不纯的手下提醒他,还以为能够被他记一个好,可是蒙渊转头就把这个属下抓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以军法处置。
那次的事情之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也就没有人会来他面前讨不自在。
殷朝的护国大将军,不只是因为长胜不败,更是因为他的这份赤子之心,折服了所有追随他的部下。
可如今他明明知道不平之事就在他管辖的军营中发生,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为他作证,这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会三缄其口。
因为愤怒,双手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蒙渊恨不得此刻就穿上官服进宫,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讲述给皇上听,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这样做的话,皇上非但不会相信他,甚至还会让他以更狼狈的姿态滚出军营。
郑凡会被派到军营中跟他做交接,皇上未尝没有抓他小辫子的念头,只可惜他上任以来太干净了,没有贪过一分钱,也没有欺辱过任何一个兵丁。
“相公,如果我们把这件事告诉言大人,如何?他虽然只是个文官,但是我记得殷朝不会杀敢于谏言的文官,如果这件事情告诉他,我相信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隐瞒不报。”江渔儿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
言大人是如今难得的清官,可以说他爱惜民生,也可以说他假装清高,但他上任以来确实没有冤枉过任何一个人,凡事都秉公处理,这件事情交给他最好。
江渔儿会想到他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因为他是六部尚书之一,官职够大,权力够大,他的奏折一定可以递到皇上的面前,第二是因为他足够为民,只要知道了这样不平之事发生,他就绝不可能坐视不理。
蒙渊如今在皇上面前的身份有些敏感,这些事情他管了反而会起到反效果,江渔儿担心他的安危,不希望他再涉险。
“言大人确实是个难得的清官,在老百姓间的口碑也非常的不错,既然我的身份如今不好管这些事情,交给他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蒙渊眼睛一亮。
再说了,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言大人就对他们家充满了感激,两家来往,更是寻常,这件事情通过他的口告诉言大人,也不算他越权。
江渔儿笑了:“言小姐昨日给我递了帖子,说要去我的美容院坐一坐,顺便保养一下皮肤,我本还犹豫该不该去,如今看来我倒是应该去一趟的。”
但事情可不能办的太过明显,蒙渊总不能直接冲到言大人家,把事情明明白白地摊开来讲吧?
江渔儿和言芝兰相约一起去美容院做了脸部护理,护理时闲谈谈到了军营中发霉的粮草的事情,虽然不能说毫无痕迹,但也算说得过去。
蒙渊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心里那种恨之欲狂的感觉稍微减轻了一些。
“似乎不管我是得意还是失意,会站在我身边支持我的人永远只有你一个,也只有你会跟我一起想办法。”蒙渊说。
江渔儿白了他一眼:“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我若是不帮着你,我还能帮着谁呀?”
说到情动处,两个人自然又是好一阵的腻歪,然后才让青桃拿着江渔儿亲手写的回帖,送去了言府。
言芝兰对江渔儿,感觉还是挺复杂的,之前她和四皇子殿下感情正浓时,四皇子殿下经常会在信里面提到蒙渊和江渔儿,倒也没有说的很直白,只是字里行间总是会透着某种自己的想法,比如之前蒙渊上朝的时候言之凿凿的否定了四皇子殿下的某项提议,就曾被他写在信里,那个时候言芝兰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所有四皇子殿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