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海思量了片刻,虽说案子没有查明之前一切都是推断,但事关重大他还是要向皇上禀告。
“牢里的事就交给你,”程如海看向李煦,“若是有什么突发的情况,你可以先动用人手,后面再知会我。”
李煦躬身应下。
程如海知晓皇上召见李煦,恐怕将来对李煦还会委以重任,他还真舍不得这样一个得力的下属。
程如海道:“不论是慧净还是宋成暄、安义侯府都不能全然相信,我们是天子门生,更要一切小心,皇上还指望着我们,我们不能愧对皇恩啊。”
李煦道:“属下记住了。”说着告退出去。
程如海立即坐下来开始些奏折。
……
李煦从程如海屋里出来。
“李大人,”立即有衙役上前,“您家里来人送饭食了。”
李煦走出衙门,只见李大小姐的车马停在一旁。
“长姐。”李煦躬身行礼。
李大小姐道:“瞧瞧这两日都瘦了,不能只顾着公务,也要注意身子,我听说衙门里的饭菜不太好,这才让厨娘给你做了一些带来,怎么样?今晚能不能回家?”
李煦已经住在刑部好几天,今天一早又打发小厮回去取了干净的衣衫,李大小姐听说这样的情形,就让人做了些饭食前来探望李煦。
李煦道:“恐怕还要些日子,长姐准备离开京城吗?”
“不走了,”李大小姐满脸笑容,“过些日子再说。”沈从戎已经动身来京城,二爷势必要与沈将军见上一面。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李煦正准备送李大小姐离开,却听到这样一句话。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一个人从马车里走下来,那妇人竖着圆髻,头上簪着点翠,一身藕色的衣裙,外面是灰鼠披风,看到李煦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母亲。”李煦不禁惊讶,这眼见就要过年了,家中那么忙碌,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来京城。
李煦快走几步扶着李大太太下了马车。
李大太太盯着儿子看,只见他一身的官服,眼睛不由地亮了几分,再看他有些消瘦登时更加心疼:“果然像你长姐说的那样,消瘦了许多,儿啊,你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母亲才能安心。”
李大太太说完这话不禁一阵咳嗽。
李煦道:“母亲这是犯了旧疾?”
李大太太点点头,目光中满是安慰:“没事,已经好多了,多亏了孔家送来药石,我这病才算安稳。”
“您生着病不应该这样车马劳顿。”
李煦话音刚落,李大小姐也道:“来京之前我劝了婶娘,还以为婶娘不会来了,没想到婶娘还是放心不下九弟。”
“也不全是,”李大太太温和地道,“正好九郎在这里,我到京里正好看看这病症。”
李大小姐不禁抿嘴笑:“婶娘说得对,您不是心疼九弟,是有事要做。”
李大太太故意板着脸看李大小姐:“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样调皮,”说到这里她又仔细地打量了儿子一番,“别太劳累,母亲在家中等着你。”
李煦应了一声。
李大太太拉住李大小姐的手:“走吧,我们回去说话。”
李煦扶着李大太太上了车,看着马车渐渐行远,这才转身走回了衙门。
“煦儿这案子不会有事吧?”李大太太问向李大小姐。
李大小姐道:“这案子牵扯很大,不过九弟那么聪明,婶娘放心好了。”虽然这样说,眼睛中不免又几分忧虑。
李大太太微微攥了攥帕子,这就是她为何要来京里,老爷说遇到大的案子,那些达官显贵都不会出头,不好做的事都会推给那些没有家世的官员,她就是怕九郎太费力,她虽然能帮的不多,至少能照顾九郎。
李大太太想到这里喃喃地道:“九郎成了家,找到个能照顾他的妻室,我也就能安心了。”
李大小姐也笑着称是。
到了李家,李大太太刚要下车就看到有人迎上前。
庾三小姐见到李大太太一怔:“大太太您来京中了,我……我在这里等二奶奶。”
庾三小姐面色绯红,却立即反应过来,蹲身行礼。
李大太太越看越觉得欢喜:“听说庾三小姐也来京了,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看来在京中我也不会嫌闷。”
庾三小姐道:“二奶奶就在旁边买了处院子,我是看到有马车来,这才上前查看……”
李大太太笑:“我知道了,”说着去看李大小姐,“孔家没有在京置办宅院吗?怎么要再买院子?”
李大小姐道:“那老宅子空得太久了,我才请了匠人过去修葺,因为要换瓦片,院子里乱成一团,我干脆搬出来住,心中也想着要照顾九郎,住得近些也好,就租了旁边的院子。
这几天家中下人忙乱不堪,婶娘来了,我正好每日来跟婶娘说话,也算讨个清静。”
三个人边说话边向院子里走去。
趁着李大太太换衣梳洗,李大小姐看向庾三小姐:“你来可有急事吗?”
“也没什么,”庾三小姐道,“我就是来找二奶奶说说话,我看孔家来往人手不少……年关就要到了,我听说了几桩偷盗的事,二奶奶也要小心着些。”
“天子脚下也有许多偷盗案?”李大太太换好衣服从离间走出来,正好听到庾三小姐的话。
庾三小姐起身:“每次有大案的时候,顺天府都忙碌不堪,那些贼匪就会出来生事,总要小心着些才好。”
李大太太颔首:“还是庾三小姐想得周到,”说着看坐下来抿了口茶,“你们先过来几日,比我知晓的多,煦儿办的案子是怎么回事?与我也说一说。”
李大小姐点了点头。
……
安义侯府。
徐清欢坐在清陵道长院子看桌子上炼出的丹丸,从表面上看和从张家拿来的一模一样。
廖先生也没想到清陵道长会这么快就有进展:“这下好了,给大小姐治病就更有了几分把握。”
“我还要再试试,”清陵道长道,“这样的事非同小可,弄错了一味药,都可能会害了大小姐。”
廖先生看着手中做丹丸的方子,慢慢皱起眉头:“这其中有些药,好像是那道人说过的,难不成会这么巧……与那道人当年……炼制的丹丸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