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全明白了,他坐回沙发上,将她抱坐在他腿上,然后禁锢在他怀里,“老婆,谢谢你,你辛苦了。” 雪惜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他的怀抱,她索性不浪费力气了,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你来英国那天,我以为我得了白血病,我去医院检查,碰到了我妈妈之前的主治医生,他告诉我有可能是怀孕了。那天我受了好多惊吓,最后才确定了真的怀孕了,我满怀激动地跑回公司找你,陈秘书却告诉我,你回英国了。”
“斯年,我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时刻,你总是缺席,我习惯被你扔下,然后找借口一再原谅你,偶尔我会问自己,为什么我要爱得这么卑微?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放不下舒雅,那你就放开我,我会祝你幸福。”
“老婆,对不起!我不是个好老公,我常常惹你伤心难过,但是我不是有意的。”
“就是不是有意的才可恨。”雪惜咬牙切齿道。如果他是有意的,她才找不到借口原谅他,偏偏他都是无心之举,让她觉得她为难他都是在无理取闹。
“那你咬我吧。”池斯年一脸的求被虐。
雪惜恨得牙痒,她张嘴朝他胸口咬去……
池斯年下午专程陪雪惜去了伦敦最好的妇幼医院做检查,事关他的宝贝孩子,他还动用了从不曾动用的关系,去的时候就被护士直接请到妇产科主任办公室,她是伦敦最具权威的妇产科医生,想要预约上她的问诊,非常难。
池斯年拥着雪惜走进妇产科主任办公室,办公室后坐着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妇女,她穿着白大褂,满面慈祥。她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水晶台,上面印着她的名字,ada.dr。看见他们进来,她起身与池斯年握了一下手,她用着不太标准的中文道:“申夫人给我打过电话,我还在想是谁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能让她开口走后门,没想到是你。”
“麻烦您了。”池斯年并没有解释,他扶着雪惜在椅子上坐下,“我妻子孕吐得十分厉害,这种症状能不能通过别的方法止住?”
外国人本性并不八卦,听池斯年如此不避忌的介绍苏雪惜的身份,ada只是笑了笑,迅速投入工作中。她坐回椅子里,回答池斯年的问题,“孕吐是妊娠过程中自然的现象,没有必要强行制止,如果实在吐得厉害,可以吃些酸的东西。池太,你上次月经完是什么时候?”
雪惜仔细回忆,她还没想起上次月经完是什么时候,池斯年已经帮她回答了,“上个月10号。”
ada翻看了一下日历,“池太的预产期是明年2月11号,你躺床上去,我帮你检查一下。”
雪惜刚站起身,就被池斯年打横抱起,他迅速走到床边,将她轻轻放下。ada拿消毒液将手消毒,然后走过来给雪惜做检查,给她量腰围,宫高。
池斯年站在旁边紧张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ada检查完,她将雪惜的衣服拉下来遮住肚子,“情况还不错,对了,池太你在吃叶酸吗?”
“有在吃。”
“那就好,前三个月每天一粒,不要停药,三个月以后就不用再吃了。你除了孕吐症状比较厉害,还有没有别的症状?如腹痛,阴道出血。”ada洗了手,走回办公桌前坐下。
池斯年扶着雪惜坐起来,她说:“没有,就是比较嗜睡,吐得厉害,偶尔脾气也有点暴躁。”
“怀孕初期这些症状都是难以避免的,池先生,你要多疼她关心她,现在开始,就可以进行适量的胎教,多抚摸她的肚子,让孩子感觉到你们的爱,他会长得特别好,反之在焦虑与暴躁的情绪下孕育的孩子,将来会缺乏安全感,不适应社会。池太你也要记住,保持愉悦的心情,才能让你的孩子更聪明更漂亮。”ada说完,池斯年与雪惜像小学生一样连忙点头。
池斯年迫不及待道:“那现在可以做b超吗?我想知道孩子长什么样子。”
“池太怀孕还不到6周,现在只是胚胎,前三个月你们要特别注意,这是流产高发期,很多人因为不慎而流产。还有,池太的身体没有别的症状,我不建议做b超,越先进的医疗设备,辐射相对的就越大,如果实在想知道孩子长得如何,14周后来医院做检查,到时还会检测hiv抗体,这些你们都不用着急,到时候来医院,医生会告诉你们需要做些什么。”ada在孕妈妈手册上填写了刚才测量的数据,将孕妈妈手册递给池斯年。
从医院里出来,池斯年看着雪惜的肚子一直傻笑,“老婆,老婆……”
雪惜起先还应上两句,后来见他只是傻笑,又说不出别的话来,她索性不搭理他了。其实她刚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时,也是像他这样傻笑着看着手里的十张早孕测试纸,那模样肯定比他有过之无不及。
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跟池斯年的爱情结晶,她真的要幸福死了。
池斯年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真的有一种将她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从现在开始,直到她生下孩子那天,只怕他都会神经高度紧张,提心吊胆了。
“老婆,从现在开始,除了上厕所,你都不能离开我半步。嗯……上厕所我也要跟着你。”
“……”雪惜翻白眼,“你不嫌臭?”
“不嫌!”池斯年深情款款地望着她,雪惜心里一阵恶寒,“斯年,你别这样,你这样我也会跟着紧张的。”
“真的吗?可是我不放心……”池斯年神情颇为纠结,从他知道她怀孕了那一刻起,就将她看成了易碎的瓷娃娃,时刻不小心的照顾着。他没有想过他这种情绪,也会传递给她,让她也跟着紧张。
“是啊,你放宽心,孩子没那么脆弱的,我也没那么脆弱的,你看我现在还是能蹦蹦跳跳的。”雪惜说着,当真蹦跳着往前跑。
池斯年吓得脸色都白了,赶紧追上去拽住她,“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你别乱跑,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前三个月要特别注意吗?别跳了。”
雪惜调皮地又往前跳了一步,回过头来看着池斯年咯咯直笑。池斯年吓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看见她笑,他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揽着她向停车场走去。
池斯年扶着她坐进车里,然后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他倾身帮她系上安全带,认真的看着她,“老婆,我有没有说我很爱你?”
雪惜倏地抬头望着他,他眼里满满的情意关不住,瞬间淹没了她,她幸福的笑了,“嗯,好像没说过。”
“那我现在说,老婆,我爱你!”池斯年的声音里含着一抹独特的沙哑,蓦然勾动她的心,雪惜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俏皮道:“老公,我也爱你!”
………………
医院里,舒雅看见杨若兰独自前来,她望眼欲穿。杨若兰走到她身边,见她频频朝她身后张望,她知道她在等什么,她道:“雅雅,煊儿今天有事,不会过来了,小吉他的手术要开始了吧?”
舒雅拧了拧眉,小吉他马上要开始手术了,池斯年居然不来医院守着。她理所当然将错怪到苏雪惜身上,一定是她拦着他不让他来的。
“伯母,斯年怎么能不来?今天是小吉他的生死关头,他怎么能这样漠视他的安危?”舒雅沉不住气道。
杨若兰淡淡地扫了舒雅一眼,她说:“小吉他五岁时有一次高烧到43度,他哭闹不休,斯年抱着他在医院里走了一夜,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安静的打吊针,安静的睡一觉。你说他漠视小吉他的安危,是否太过极端?当初你生下小吉他,托人将他送到煊儿手里,你知不知道,那么小的生命,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煊儿为了救活他,不惜卖血给他付医药费,而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像扔掉一个包袱一样扔掉小吉他,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指责他?”
杨若兰语气虽淡淡的,但是话里每一句都化成了刀子一样戳中舒雅的心,她颓然向后退了一步。杨若兰看着她那模样,本来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但是她实在无法忍受舒雅总是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控诉她的儿子。
“雅雅,十年前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没有选择与煊儿并肩作战,而是选择了成为乔震威的玩物,是否我也可以理解为你并不想跟着我们吃苦,才会以牺牲自己的方式,让煊儿遗憾一辈子记住你一辈子?甚至我再小人一点的想,如果今天的煊儿不是一个成功人士,而是一个靠苦力过日子的男人,你还会这样纠缠不休吗?”
舒雅被杨若兰的话惊得连连往后退,她跌坐在长椅上,已经泪流满面,“伯母,您怎么能这样误解我?我对斯年的心天地可鉴,就算他现在一无所成,我也会一如既往的爱他。”
“是吗?如果你真的爱他,不是希望他幸福吗?可是现在你都在做什么?你打着爱的名义,故作大度,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破坏他跟雪惜的幸福。从他跟雪惜结婚之前,你跳河自杀,再到婚礼当天,你利用李承昊破坏他们的婚礼,再到现在,你以小吉他的名义对煊儿死缠烂打,你所说的与你所做的完全相驳,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你做这些,只是为了让他幸福吗?”杨若兰字字诛心,她是局外人,看得比谁都清楚。她一直隐忍,不过是念在舒少军是她的同学,也曾帮过她的情分上,不想拆穿她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