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宁承认,自己乌鸦嘴了。 雪惜想了想,没有再说,洗了好碗,锅里的鸡汤也饨得差不多了,她洗好保温桶,将鸡汤装进去,然后拿布袋装好。
她走出厨房,对坐在沙发上的苏东宁说:“走吧,我们去医院。”
………………
医院里,苏母今天的精神很好,不似前几天躺在床上,雪惜他们到时,她坐在病床上,正跟小李闲话家常。
雪惜推开门,小李看到她就笑了,“刚才还在说你们姐弟俩,你们就来了。”
小李起身接过雪惜手里的布袋,雪惜向她打了招呼,然后走到床边,“妈妈,您今天气色不错。”
“夫人一早就醒了,说你要来看她,等得都望眼欲穿了,可算把你们姐弟俩盼来了。苏小姐,你气色也不错。”小李说。
苏母握住雪惜的手,“你好像瘦了些?就算忙也要注意身体,知道吗?”
“妈妈,您别担心她,姐夫把她看得很紧,哪天没有吃饱喝足。”苏东宁揶揄道。
明明是很正常的对话,可苏雪惜总觉得他这话里有深意,俏脸不由得红了,她瞪了苏东宁一眼,跟苏母说起话来。
“我听东宁说你明天要去英国,池斯年的妈妈是个苦命的女人,你要好好孝顺她,知道吗?”苏母叮嘱道。
“妈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十几年前那起官司……”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场官司打了好几年,池斯年的妈妈上诉了几次,最后的庭审结果都是一样。后来这事牵扯了很多人,有人下马了,有人死了,最后不了了之。”苏母叹道。
“妈妈,我会孝敬她的,可是我怕她会不喜欢我。”雪惜苦恼道。
“我女儿这么聪明乖巧,她会喜欢你的,别担心,做好你自己。”苏母拍了拍她的手,“其实你见过她的,东宁四岁那年突发高烧,吃药打针输液,都降不下来。最后把钱花光了,医生不肯给他治病,我抱着东宁在医院外面苦苦的求,有一位贵夫人走过,从包里拿了几张钞票给我,让我赶紧去给孩子治病,后来我看到报纸,才知道那个女人是池斯年的妈妈。”
雪惜隐约记起十几年前好像真的有一个女人伸出了援手,救了重病的弟弟。想到那个女人就是池斯年的妈妈,雪惜心里激动不已,她是弟弟的救命恩人,她那么善良,她怎么会担心她像小说里写的那些婆婆一样恶毒?
“惜儿,你是个好孩子,她会接受你的。”
苏东宁惊叹,“原来我跟姐夫家还有这样的缘分,等我以后赚了钱,我也要孝敬姐夫的妈妈。”
雪惜心中的忐忑都被感激所取代,她不担心了,就算他妈妈不喜欢她,她也要做到让她喜欢为止。
雪惜跟苏东宁在医院里一直待到两点钟,陈秘书打电话来说已经到了帝景天成,请她出去。她说她在医院,让她过来接她。
挂了电话后,雪惜转身看着病床上已经睡着的苏母,妈妈消瘦得很厉害,阳光洒在她脸上,都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她握住妈妈的手,苏母惊醒过来,“妈妈,我跟东宁要去参加年会,明天一早的飞机去英国,可能没办法过来看您了,您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去吧,不要担心我。”苏母握紧了她的手,冲她微笑。雪惜心里暖暖的,倾身在母亲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帮她掖好被子,又跟小李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跟苏东宁一起走出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陈秘书就到了,她的神色有些不耐烦,“苏小姐,上车吧。”
雪惜知道陈秘书不喜欢她,想来对池斯年有兴趣的女人都不会喜欢她的。她不以为意,她又不是蕾丝,没必要让女人喜欢她。
苏东宁不悦地蹙了蹙眉头,弯腰坐在了雪惜身边,陈秘书让老王开车,她则拿出化妆盒补妆。苏东宁见状,突然大声道:“王叔,小心前面的狗。”
老王专心开车,听到苏东宁突然这么叫唤一声,下意识踩刹车,惯性作用下,几人都往前倾,雪惜差点撞在椅背上,后背惊出冷汗来,苏东宁早有防备,倒是稳稳坐在座椅上,然而最悲剧的是陈秘书,她正在补妆,身子往前倾上,手里的眼影盒全砸脸上了,车子停下后,她脸上的粉末扑嗍嗍往下掉,而她的脸五颜六色的,要有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陈秘书看着镜子里跟鬼一样的自己,气得大叫:“老王,你会不会开车啊?”
苏东宁捂着嘴窃笑不已,雪惜看见他偷着乐,知道他是故意的,她伸手拧了他的胳膊一下,然后对陈秘书道:“抱歉啊,我弟弟只是想提醒一下王叔,王叔,你没事吧?”
老王透过后视镜看到苏东宁掩嘴窃笑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苏小姐,我没事,你们坐稳了,我开车了。”
车子重新驶上路,陈秘书气急败坏的抽出纸巾擦脸。雪惜看着她脸上糊成一团的眼影,她强忍着笑,从包里拿出一盒还没开封的湿纸巾递过去,“陈秘书,用湿纸巾擦吧。”
“猫哭耗子假慈悲。”陈秘书没有接过去,拿纸巾用力擦着脸,苏东宁见状,“是啊,眼前不就有一只大花猫么?”
“你……”陈秘书转过身去,话还没说完,老王突然又是一个急刹车,尖锐的刹车声中,陈秘书先是向后仰,然后“咚”一声撞到椅子上,她撞得头晕眼花。
雪惜他们也吓了一跳,这次可不是恶作剧,车窗外传来男人的咒骂声。原来刚才红灯转绿,路口一辆车突然闯红灯,老王眼疾手快踩了刹车,才险险擦过那辆车的保险杠,没有酿成大祸。
“靠,你开车不长眼睛啊,敢撞小爷的车,也不看看我是谁。”车身被人踢了一脚,颠簸了一下,苏东宁血气方刚,哪能忍得下这口气,他推开车门,“明明是你开车不长眼睛闯红灯,居然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们,姐,报警。”
“哟呵,这哪里来的毛小子,敢跟我叫板,知道我是谁吗?我是……”
“我管你是谁,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苏东宁回瞪着那人,那人闯红灯,自知报了警他也讨不了便宜,悻悻地又踢了一脚,才骂骂咧咧坐上车,把车开走了。
苏东宁坐回车里,雪惜脸色还苍白的,“刚才好险,要是真撞上去了,肯定车毁人亡。”
“最恨这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了,想死也不要拖别人垫背啊。”苏东宁恨恨道,刚才那男人再挑衅几句,他都想撞人了。
老王也吓得不轻,他现在手脚都还在抖,他镇定了一下,才继续开车上路。而陈秘书,刚才这撞,额头上顿时肿了起来,她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苏东宁见状,也没了嘲笑她的心思,连忙问道:“陈秘书,你伤得不轻啊,要不要去医院上点药?”
“不要你假好心。”陈秘书愤慨地转过身去,拿镜子照着额头上的伤,她今天一定是遇衰神了,否则怎么什么倒霉事都发生在她身上。
苏东宁摊了摊手,雪惜说:“陈秘书,要不还是去医院上点药吧,你额上挂那么大个包,也影响美观啊。”
“不需要,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把你送去会所后,我还要赶去年会帮忙。”陈秘书气愤道,上次她是故意带雪惜去那家会所的,之前她去spa时,在那里遇到了乔梦洁。
她在“幸”集团工作了两年,从前台小姐混到了秘书室,自然清楚池斯年、乔梦洁和苏雪惜的三角恋,所以她带她去那里,就是想让两人狗咬狗。
她很遗憾看不到那场好戏,不过只要想到她俩厮打的画面,她就觉得特别解气。苏雪惜要什么没什么,凭什么得到池斯年的宠爱?
她花了两年时间从前台小姐辛辛苦苦爬到总裁秘书的位置,为得也不过是他能够正眼看她一眼。然而她调到秘书室到现在,池斯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她心里忿忿不平,她的姿色跟身材比苏雪惜好了不止千万倍,为什么得不到池斯年另眼相待?她把这一切都怪在苏雪惜身上,所以格外怨恨她。
雪惜闭上了嘴,她不接受她的好意,她也没办法。
苏东宁看了看雪惜,又看了看陈秘书,他即使再粗线条,也知道陈秘书对姐姐有怨气。也难怪,姐夫那么狂霸酷炫拽的男人,是个女人都会眼馋,她这样也不难理解。
车子开到了一栋高楼前停下,三人下车,陈秘书在前面带路,雪惜看着这栋高楼,不是之前的礼服店,心里诧异。
进去后,她们坐电梯到了20楼,走出电梯,陈秘书又带着他们东拐西拐,然后走到一间工作室外面,“苏小姐,就是这里,我先下去了。”
陈秘书说完,转身就走了,苏东宁推开门,里面是一个私人形象设计工作室,很另类的装饰,却也透着时尚气息,雪惜跟在他后面走进去,立即就有人迎上来,“是苏小姐跟苏先生吧,池总已经跟我打了招呼了,苏小姐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