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镇北营的姜越自不知道唐澋稽此时的情况,此时的姜越同样在给唐澋稽书信,只因为监视卫城的士兵发现卫城已成为一座空城,左卫左威二军早已开拔,他们在攻入卫城后,方在大帐背后发现一条被掩盖的地道,向南延伸两公里,看地道里的踪迹似是走了两三天,那些士兵一路追寻下去,左卫左威二军直奔麟阳城而去。眼皮底下的左卫左威二军悄悄遁走,这让姜越极为担心,因为一旦其南下攻打京城,单凭京卫营和虎卫军根本守不住京城。而且他亦知道了唐澋清的计划,因为镇北营和右威军要在这段时间阻挡住可能出现的三国联军,所以需要双方重新划分防区。此刻的姜越派出了数百人直奔右卫军,麟阳城,沧州三地,希望可以来得及。
这一日,唐澋清率领右卫军昼夜不停赶路,直奔京城而来,而现在站在恒水东岸,唐澋清望着麟阳城上插着唐国旗帜,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他已将时间抢了回来。迅速让前军派人渡河打探消息,果然一会儿后,在河对岸约有一千多人,可以渡河。唐澋清听到这个消息后,方才下令伐木造舟,向岸边的船夫征用船只。如此大规模行动,自然引起了京卫营的注意,唐澋稽望着远处的右威军也是心情稍好,在如今这样的局面内,有六万人的支援,让人心中稍定。
每批渡江约有一万人,数百只小船横渡恒水,渡过恒水的军队在岸上整理队形。在第四批渡河的时候,唐澋清亦在这一批中,唐澋清望着远处的落星滩,心中没由来的感觉心悸。就在此刻,变化横生。西岸原本在休整的右卫军突然被犹如神兵天降的左卫左威二军包围,一时间双方厮杀不断。而正在渡江的唐澋清望着被包围的三万人,急忙命令众军快速渡江,以支援对岸上的右卫军,正在此时,远处的鲜少人迹的落星滩突然冲出来数百条小船,直奔渡江的众人,这种小船体型小巧,在恒水之上犹如离弦之箭一般,且十分灵活,尤其这些小船配着几个熟悉水性的士兵,这些人在快要接近唐军船只后,便跳下水,开始凿船,本就是临时支制作的船只,如何经得住这般折腾,不一会儿落水声接二连三的出现,而落在水中的这些士兵无一不时做了那些叛军的刀下鬼,整个江面上不断翻涌着血色,不一会儿整个江面就变为了红色,充斥着整个眼球。唐澋清不断指挥着士兵攻击水下的人,但是收效甚微,而最终渡江过来的不足十分之一。而此时西岸的右卫军的情况并不好,叛军凭借着突袭,迅速将本就还在整理队形的右卫军冲散,分割包围,并利用兵力优势打算歼灭。唐澋清上到岸上,便大喊着将想要将军队聚拢,但是在这数万人的交战中,根本没有掀起一丝波澜,而在东岸的右卫军因为船只被毁,一时间无法渡江,整个局势开始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而在城上的唐澋稽清楚地看到了近五万人的左卫左威二军从那片吃人的落星滩中出来,直奔右卫军。此时他已在城上焚起狼烟,以警告右卫军,但是叛军距离右卫军太近,还未等到狼烟升起,两军便遭遇了。望着陷入苦战的右卫军,唐澋稽苦于手中兵力不足,又得护卫京城。但最后,唐澋稽一声长叹,先急令手下都尉去通知唐洐信,迅速带领大军救援,而后带着三千人马出城直奔落星滩。
麟阳城外喊杀声震天,犹如修罗地狱一般,到处都是厮杀,所有的人犹如恶鬼附身一般,眼中只有杀戮。唐澋稽率领着三千人马,横冲直撞,在数万人的海洋中,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此时的唐澋稽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模样,手中长剑飞舞,便见得鲜血喷射,于是唐澋稽浑身上下都被血液包裹,甚至于因为厚厚的血液,都已认不清他的脸,血液顺着铠甲滴落在其坐骑之上,让这匹马都流着血色汗液,而跟在后边的三千人已不足两千人,而这些人无一不是如此模样,毕竟当主帅都拼命死战,他们又岂能誓死效命。而唐澋稽这样做,一则可以打乱叛军的包围圈,另外也是希望将右卫军向他方向靠拢,从而形成整体的战斗力。而这却是起到了作用,右卫军开始集中向唐澋稽方向聚拢。快速辨别着方向,唐澋稽向着唐澋清方向靠拢,希望借着这股力量将唐澋清解救出来。而唐澋清岂会不知唐澋稽的打算,也是率领着手底下为数不多的士兵向着唐澋稽方向突围。而叛军同样知道唐澋稽的的打算,对于志在歼灭右卫军的他们又岂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断指挥着士兵向这条路线猛攻,一时间,唐澋清兄弟二人的队伍陷入了停滞。
唐澋稽机械的挥舞着手中长剑刺向周围敌人,只是这个敌人还未倒下,下一个便迅速靠近,补上了缺口。此时的唐澋稽受伤多处,体力有所不支。而在另一边唐澋清的亦是同样的情况,最终二人相距数十米,而这短短的数十米却犹如天堑一般难以逾越。两刻钟后,唐澋清便意识到,今日他在所难逃。手中动作不减,唐澋清对着唐澋稽笑了笑,而唐澋稽在看到那笑容后,便知道唐澋清的打算,只因为那笑容里包含几分平静,几分不舍。不过唐澋稽并未打算放弃,一声大喝,唐澋稽压榨出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向前开路,想要打通这短短的数十米。只是他和这两千人在这数万人中,力量实在渺小。看着唐澋稽仍在努力,唐澋清对其摇了摇头。而后调转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突围而去。望着唐澋清的背影,唐澋稽知道这将是他和唐澋清的最后一面。谁也没想到就在数日前,这二人还在暗中较量,角逐着太子之位。而现在一人为让对方存活,而使出了浑身解数;另一人为了让其安然回京,而选择拒绝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