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犹豫着要不要说,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这次打开的姿势有些……强硬。曲初从谢千遇怀里起来,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
半路折返的曲逢春空降在了办公室。
面色不善。
二十分钟前。
胡人卉从曲初的办公室出来后,给曲逢春打了个电话:“老曲,你那孩子……”
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据实给说了一遍,曲逢春一听,就知道曲初误会了什么,而且是很大的误会,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调转车头,折回了医院。
谁知道,一推开门,就看到了自家的儿子跟老朋友的表弟抱在了一起。
曲初本来就被他爹给拱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看到曲逢春,就彻底爆发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指着曲逢春,冷声冷气道:“怎么?我冲你小情人发火了,就来找我的晦气了?”
语气非常欠扁。
曲逢春气得浑身发抖,五官都要扭曲在了一起。谢千遇一看要遭,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堪堪将曲逢春那扬起要砸在曲初身上的手臂给挡住了。
“曲校长,冷静!”谢千遇焦急道。
曲逢春哪里冷静得下来,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被谢千遇死死地挡在那里,根本上不得前,只好指着自己的儿子,呵斥道:
“子不教,父之过。以前我自认亏欠你们母子,所以你高中的时候作天作地,胡作非为地天天给我找不痛快,念在你年龄小,又是青春叛逆期,我也都忍了。”
曲初冷哼了一声。
但是这一声冷哼成功将曲逢春的火气给加大了一把,他继续气愤地说道:“但你现在都二十六了,再不管就管不住了!”
“你什么时候管过我!”曲初憋不住了,突然吼了一句,“从我记事起,我就只有妈妈。是妈妈把我一手带大,不是你!你只会在外面找你的初恋情人!”
“谁告诉你我找了什么情人的!”曲逢春也吼道。
父子开始正式宣战了,谢千遇胆战心惊。
曲逢春继续说道:“我年轻的时候,确实跟人卉之间有过一段情,我们是大学同学,但后来和平分手了,之后虽然也有联系,但是都没有僭越过半分。”
曲初不屑地“呵”了一句,明显是不相信。
曲逢春不想搭理儿子这种不阴不阳的态度,继续说道:“后来跟你妈妈结婚了。我们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我承认我跟你妈妈之间没有感情,但是婚后我也决定要做一个好丈夫,要努力工作,赚钱养家。”
“尤其是后来你妈怀了你,我就更加努力地工作了,不到半年我从一个小小的班主任升任为年级主任,工作就越来越忙了。然后,你妈妈就觉得我是在外面有了女人。”
曲逢春心累地叹了口气:“再后来,因为怀孕你妈妈的脾气变得古怪又疑心,每天换着花样地套我同事的话。我一个男人,本来工作压力就大,自己的女人还在外人面前……哎,总之,后来我就受不了了,我们就选择了离婚。”
谢千遇也没想到会有这种隐情。易地而处,换做他是曲逢春,大概也受不了自己的老婆整天疑神疑鬼,还去外头打听,这是非常折损男人面子和男性尊严的事情。
曲初的心本来就是偏向母亲的,曲逢春的“故事”虽然编得跟真的一样,但他还是不信,嘲讽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呵。那我问你,徐岩川是怎么回事?”
谢千遇一听到“徐岩川”三个字,就想立马堵住曲初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听到曲初继续问道:“他是怎么来的,你心里真的没有数吗?”
曲逢春瞬间懵了。
曲初还以为是自己戳中了对方的痛处,继续讽刺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认祖归宗,喊我一声‘哥哥’?”
这话过于直白,要是再听不懂就真的是智商有问题了。
果然,曲逢春闻言当即暴跳如雷,气呼呼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曲初反问道,“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你跟徐岩川偷偷摸摸地在学校碰面吗?父慈子孝的……呵,人在做,天在看,曲逢春,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曲逢春蓦地睁大了眼睛。
他确实是背着曲初偷偷摸摸地跟徐岩川见面,但并不是什么“父慈子孝”,而是他知道了自己老友的儿子竟然是自己儿子的学生后,想通过徐岩川来知道一些曲初的近况。
——他一直对谢千遇和曲初之间的关系保持怀疑的态度。虽然他不跟胡人卉一样强烈要求自己的亲人一定要找女人结婚生子,但因为自己这段失败的婚姻,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真正找到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
但曲逢春作为校长,知道谢千遇和曲初自高中起就水火不容,便对这段感情没有底,害怕自己的儿子会受到伤害,所以才想通过徐岩川来了解。而之所以让胡人卉来问他吃什么,是因为他知道曲初的胃不好,忙起来又什么都不吃,所以想让胡人卉督促他按时吃饭。
“我、我是……”曲逢春这下是真的被气到了,他的一番好意,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儿子给误解到了这种地步。
曲初还来不及嘲讽两句,突然就被谢千遇拉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