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晨这个晚上留在银都宾馆过夜,一大早他照例起床来跑步锻炼身体。
走到四号楼附近的时候,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这个时候,巡视组的工作人员估计还没有起床。但是,一大群人已经围在四号楼前。
而且他们似乎带了很多东西。
赵牧晨起先还没有注意,以为这些人就是普通的上来反应问题的,他照例小跑着来到了荷花池。
小关也在他身后,对这些人有些奇怪,怎么来得这么早啊?这究竟是哪儿来的啊这些人?
赵牧晨穿着运动服小跑着,那些人似乎也没有太在意。
来到荷花池那儿,荷花已经开了,非常娇艳,在朝阳的照耀下,妖娆多姿。
赵牧晨最喜欢夏天的荷花池,这里有他最美丽的记忆。
因为去年的这个时候,顾雨薇走进了他的生活,到今年,已经整整一年了,而他和丫头之间也有了爱的结晶,很快就要迎接小宝宝的诞生,那就是他们爱的果实。
所以,每次看到荷花盛开,赵牧晨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丫头的那种心情,让他欲罢不能。
他绕着荷花池转了一圈,好好欣赏了一阵满池的荷花。然后带着无限愉悦的心情开始打太极拳。
一套太极拳打下来,他身上早就出汗了。出点汗浑身都觉得惬意无比。一会儿回去冲澡,一整天的精神都非常饱满。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但是,这段时间他在金域澜岸陪着丫头的时候,锻炼的时间明显少了。
在那儿他不能下楼去跑步,最多就是在自家的跑步机上跑一会儿,或者到阳台上去练练太极。但是,上次在阳台上差点被隔壁的人发现,害得他后来都很少在阳台上练拳了。最多就是坐在阳台里面看看风景。
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感觉真心不如在这儿跑得舒服。跑步机上跑步让他觉得自己完全还是在原地踏步,这样的运动在他看来,真是觉得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明明没有前进,却是不停地在那儿跑着。还有室内的空气也不如这个大院子里空气好,这儿是天然大氧吧,这么多的参天大树,而且荷花池里还有满池的荷花,荷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金域澜岸小区的房子再豪华,还不如银都宾馆好。当然,那儿有他心爱的丫头,是他临时的“家”,所以,他还是应该经常回家的,不然丫头会不高兴的,他也不舍得让丫头不高兴,他也很喜欢和丫头在一起。
赵牧晨边大太极,看着荷花,脑海里想到的就是丫头。
昨晚他没有回去,也不知道丫头怎么样了?睡得好不好?宝贝儿在肚子里乖不乖?
他现在觉得自己很奇怪,总是会不经意就想起丫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一次做父亲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受,虽然会很兴奋,但是,没有这么牵肠挂肚的感觉。
现在总是会很牵挂丫头和孩子。他感觉自己的心真是每一刻都和丫头在一起了。
一会儿回到房间里,还是要打个电话给丫头。他心里想。
等到他往回走的时候,再次路过四号楼前,却是被那儿的情景都惊呆了!
只见刚才围在楼前的那群人,现在已经全副武装起来了!
披麻戴孝,哭哭啼啼,有的甚至是嚎啕大哭,边哭边喊:“你死得好惨啊,我的天啊,你就是那么被活活烧死的啊--他们拆了我们家的房子,你的二弟和侄子依然是重伤住院啊,我们这一家子的人都没有活路了啊--”
现场扯起了横幅--
血债血偿!还我们土地和房子!严惩春江集团原次长曾磊!
罪恶滔天!杀人偿命!
……
赵牧晨一看这个横幅,脑袋轰然间就响了!
这是春江的上访户啊!而且还是那起强拆致死案的后遗症!
赵牧晨记得古丽青告诉过他,春江已经按照廖家人的所有要求进行了补偿和赔偿,也做了家属的安抚工作,算是把这件事情给抹平了。
为什么这会儿却出现在这儿了呢?太让人奇怪了!
小关赶紧来到他的身边,看着四号楼前的这群人,他也是惊愕不已!
现场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了。这里面有没有春江维稳办的人?
看这架势,这群人可能比春江维稳办的人来得更早,他们到了,维稳办的人还在路上,或者说还在宾馆里睡大觉!
“ 们,请你们冷静,冷静!”巡视组的一位工作人员站在大门口,劝慰道,“你们要反应什么问题,请冷静下来,我们好好对话,我们欢迎你们来反应诉求,但是,请你们以合理合法的方式,不要过于激动--”
“请领导为我们做主啊!我家的男人死得好惨啊,是被活活烧死的,惨不忍睹啊!我们还有两个重度烧伤的病人在医院里,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治疗出院啊--我们这个大家庭,原本好好的,就是被集团这么一拆迁,活生生给弄垮了啊!”那位中年妇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赵牧晨看得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愿意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画面。
但如果回头看看,什么是暴力宗教呢?那不就是猴子的信仰吗?猴子是典型的没有对错概念的暴力信仰者;力量强大的就是对,没有力量就是错!力量强大者拥有全部母猴子,力量薄弱者,边上玩儿去,干点给猴王抓虱子,抚摸一下猴王的后背等溜须拍马行为。
但西方启蒙运动说白了无非就是搞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一个动物社会最原始的对错就是暴力上的对错,如果这个社会没有一个意识形态来产生另一套辨别对错的系统,那么这个社会必然走向猴子社会。而中国恰恰是没有这个意识形态!我们没有一个对对错概念的绝对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