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们也不便有什么行动，只能够静静的等待。
这个等待的过程中，是最熬人的，最能够让人体会到漫漫长夜是何其漫长。
只是一个夜晚，却仿佛过了几个月那么久，终于等到了天亮。
天亮时分，王征也下达了部署的命令，原来的部署暂不做变更，但是对十九个最有可能的目标人物加大警力保护，即便是警方自己的人也必须两人同时出入，而且必须保证一名重案组队员和一个特警队员跟随在目标人物身旁。
可惜，这样子人手上就显得有些不足了，为此王征必须得做出一些舍弃，这个过程也是非常难以抉择。
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李局长走近了专案组的办公室，知晓了王征的部署命令后说道：“为什么不持续加大警力，将警方的人员平均分配下去，难道还要看陈忠区长的事情重演吗？”
李局长有些不明白王征的想法。
事实证明，他们的部署是存在一定的疏漏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所有可以调动的警力全部分派到数百人中，每个人身边都可以有四到五个警员进行保护。
这样就可以避免类似陈忠区长的情况再次发生。
王征的确做出过这种考虑，但是最后打消了这种想法解释道：“我觉得凤凰不会在这十九人外选择下手，所以分摊警力就是在浪费，而且只是四五个人未必能够制止住事态的发生。”
“你觉得？”
李局长露出不满的目光，现在可不是儿戏的时候，他希望王征可以确保不再发生陈忠区长同样的事情，若是在短时间内再次发生一起类似事故，他头上的帽子可能就得摘下去了。
王征看了看李局长，最后咬牙说道：“我确定！”
他本来的确是没有足够的信心，这也是因为第一次的失败对他造成了打击。
办案的过程中不能够太自信，但是也不可以缺乏自信，他做出的一切判断并不是凭直觉，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的分析，所以没有必要去觉得，完全应该相信自己的判断。
看来凤凰的强硬手段，还是给了他不少的压力，不然他不会说出那种话。
经过李局长的敲打，王征又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李局长看着王征，半天后才发声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说完，直接转身回去了办公室，他还有不少媒体需要去应对，同时对上级汇报案件情况。
对王征的部署不满的不只是李局长，高峰也觉得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对方可是犯罪分子，未必就一定按照套路出牌的。
他若是按照套路出牌，他们的确可能赢下一局，可他只要是反常一下，他们就必定输，没有任何悬念，这已经是真正的豪赌了，而且是在不能够输的一场赌局上。
高峰觉得王征的做法未免有些太极端了。
“即便是这种分派，我们值得信任的人还远远不够呢！”
王征也不愿意这样去赌，只是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即便是重案组的人也并不是说百分百值得信任的，谁也不敢肯定他们有没有凤凰渗透进来的人。
高峰倒是也可以理解，但是依旧不是很赞同。
画眉也觉得他这种做法太过冒险了，完全可以考虑更加中庸和保险一些的做法。
十九个人的确是要重点关注，但是其余人也要分摊到足够的警力，无需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十九人的身上。
王征本来还很坚定，面对持续不断的质疑，他的心里有些慌了。
“砰！”
王征突然狂躁的将资料都摔在了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
高峰和画眉都被吓了一跳，他们还没有看到王征如此暴躁过。
画眉担心这会影响到王征的第二重人格，赶紧上前劝慰道：“我们只是提出一些看法，你来拿主意吧！”
高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对着王征点头，表示愿意听从指挥。
王征深深呼了一口气，看到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人，解释道：“我不是因为你们而生气，只是心里真的很乱。”
王征之所以会这么躁乱，一定是他心里也没有完全想好，不然不可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主意。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我们太被动了啊！”
王征叹息一声，蹲下身子将资料全部重新捡起，若是能够掌握一点的主动，也不会这样。
“没错，我们一直在按照他划定的游戏圈在陪他玩，怎么可能轻易赢下来呢，甚至是他一开始就觉得稳操胜券！”
对比下，无论是从角度还是心态，他们都输给了那个凤凰。
就是这种被动的局面，导致了王征的心态失衡。
“被动……！”
王征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继续道：“我们如何能够转被动为主动呢！”
现在还有着六个小时，他还有时间可以做出考虑，但是却不多了。
“怎么转，难道我们给出一个目标让他来对那个行凶？”
高峰觉得这种事情只能够想想，若是真的这样就不用弄得像现在这么焦头烂额了。
为了对付一个凤凰，现在几乎调动了b市的所有警备力量进行配合，若是他再搞大点阵仗，那还不得去军部申请军队来进行配合。
此时，王征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一把摁住了高峰的胳臂说道：“你说的没有错，我们一直在他设定的游戏模式中进行，为什么不采取主动呢？”
高峰吃牙咧嘴的掰开了王征的手，因为他这一下摁的力量可不小，然后说道：“我只是这么一说，可怎么主动啊？”
他只是抱怨，可并不是建议。
但王征的心却活了起来，拿出了十九份人员的资料，说道：“他们十九人依旧是最可能被选中的人，你觉得这些人中哪些人最不可能？”
高峰对这十九人的资料烂熟于心了，拿出了其中的六份说道：“这六人！”
他第一个抽取出来的就是那个醉鬼王忠，他虽然已经对生活绝望，但是却没有勇气彻底终结一切，所以每天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高峰之所以抽取出来他是因为他每天醉的烂醉如泥的，即便是凤凰对他交代些什么也未必记得了。
另外的几人则都是受到过打击，但是心理承受能力还算是强，尚处于挣扎的边缘，若是再有一次重大打击才会彻底的绝望，被打趴下。
“行，那我们就将他下手的目标让他锁定在这六人身上！”
王征说着，立即吩咐下去，对这六人的监控撤出一半的监控保护力量，全部分派到另外的十三人身上。
“你疯了？”
高峰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征，他们只是相对几率比较低，但是依旧很有可能。
凤凰的洗脑能力是超强的，完全有可能说动他们，所以调取一半的保护力量，那不是在给凤凰机会吗。
王征却意味深长的笑道：“我没疯，我就是在给他这个动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