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跑到栏杆向下看去,远处那个走在前殿台阶上的小黑影不是万俟孤是谁?
  “万俟孤!你等等我...”
  得,彻底看不见了...
  ——
  正殿。
  行辕早已经恭候在此,当他看见万俟孤时,心中略感诧异,魔尊这么快就搞定魔后了?
  神速?
  还是魔尊有妙招,高。
  “查的如何。”
  “回魔尊,污浊之气近日大肆流出,不仅仅是天魔两界,还有人界,妖界,鬼界,皆出现污浊之气,只是源头未知。”
  “查。”
  “是。”
  “还有,观察青佛的一举一动。”
  “是,魔尊。”
  万俟孤挥手让它退下,硕大的殿内只有他一人而立,像是一幅画,一副出自名画之手的美人沉思图,精美绝伦妙不可言。
  如果细细品味,其中落寞无人能懂。
  是呀,万人之巅寥寥无几,高处不胜寒也不需要谁懂。
  万俟孤因为数万年前一个小插曲被青佛击败,从此落入亘古地域,这其中的孤寂又有谁能受得了?
  一阵风吹过,带回了万俟孤的思绪,他手掌一翻,一股乌黑色雾气出现在掌中,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上面附着的死气,浓郁且纯碎。
  他亲自前往天魔两届交界处,就是想查清污浊之气从何而来,却没想到会遇见青佛,他才不信巧合。
  定是他早就算计好,他一定会去天魔交界处。
  不知道青佛知不知道,他也是专门去哪里,为的就是求证一件事情。
  如若,到底在天界是何地位。
  看来,他去对了。
  如若,不简单。
  污浊之气,更不简单。
  无聊了数万年,终于有点意思了。
  万俟孤手掌一翻,那团乌黑色雾气消失不见,他刚刚垂下手,便听见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呼呼呼。”
  如若一路小跑从高台塔跑到正殿,喘息如牛,汗如雨下。
  虽然她现在已经可以施展最简单的法术,总不能这么早暴露自己吧。如果让万俟孤发现点什么,她还有命见明天的太阳吗?
  “魔,魔尊大人,你,落下东西了。”
  万俟孤冷眼一瞟,不语。
  如若跑的双腿发软,一步一颤向万俟孤走去,抬手指着自己鼻尖。
  “你,你忘记我了,下次能不能,能不能带上我,真的...哎呦...呼呼呼,太累了!”
  “没用。”
  如若:“???”
  没用?
  他说她没用?
  一个用法术,一个靠两条腿,不是一个档次,居然还被嘲笑没用?
  如若不服,上前两步跟万俟孤并排站着,伸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了比划。
  讲道理:“这是我的腿,那是你的腿,咱俩之间差了一截手臂,我能走过你么?”
  “歪理。”
  “事实好吧,我要是有你那么长的腿,我也走的快。”
  “呵。”
  “......”
  这是...又被嘲讽了?
  真的,别说她没脾气!
  她超凶!
  她要是现在有当初一半神力,她就跟万俟孤拼了!
  该死的斗志不让她忍!!!
  不过...残酷的现实让她活着...
  从心(怂)。
  如若巧妙地用吃来转移话题。
  “魔尊大人你饿么?走了这么久的路应该很饿吧,我去下一碗面?”
  “不用。”
  “不饿?”
  “不是。”
  “那是?”
  “本尊吃心。”
  如若:“!!!”
  魔族吃人心的传言是真的?!
  “神仙的心是最合本尊口味。”
  神仙?
  惊悚的话语让如若忘记她早已经没有了心。
  被震撼到的她连连后退,讪讪一笑:“没有吧,我怎么不知道。”
  “你尝尝。”万俟孤突然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新鲜多汁。”
  “不...不用了吧。”
  呕——
  万俟孤笑着看着她,如同猛兽看着猎物。
  “说起来,本尊面前就有一个小仙。”
  “哪呢?”如若退的更快了,“魔尊大人你告诉奴家,小仙在哪儿呢?我这就去抓回来!等我——”
  声音随着如若远去的身影边笑,她当初跑来有多欢快,现在跑走就有多狼狈。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小仙?
  哪有什么劳什子小仙,只有她一个啊啊啊啊啊!
  裂开了。
  如若从万俟孤正殿跑出来,有些无聊,就绕着宫墙散步,走着走着,闻见一股浓郁的花香,加快几步,穿过一个拱门,便看到一片花海。
  这里就是行辕说的...花海。
  如若走在花海的弯曲小路上,两旁各色各样的花,有的她在天界见过,有的她在人界见过,有些眼生的花应该只有魔界独产。
  突然,一片银白色小花吸引了她。
  如若眉宇间出现一股疑惑,她缓缓蹲在银白色花蕊面前,那股清冷的幽香,好似空前新雨后。
  这是...
  她红缨枪上的花!
  世人皆知,无上战神手握一把盘龙簪花红缨枪,枪体银白通亮,枪杆可有一条银色长龙,龙嘴携着一朵银白色小花,故而叫盘龙簪花红缨枪。
  从她有了意识,那杆盘龙簪花红缨枪跟她寸步不离,可如若并不知道,龙嘴里携着的银白色花朵是何名,出自哪里。
  而她本体确实是一朵花,是一株曼陀罗花。
  出于好奇,她还专门请教过青佛,为何她的法器上刻有银龙。
  青佛:“曼陀罗花太过宁静安详,如若以后是要继承师尊的位置,用龙来振威再好不过。”
  这些年,她只记得这句话,却忽略了龙嘴里那朵花的出处。
  真是...大意。
  “这是佛冷花。”
  “?!”
  如若回头,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站着一个秀气白皙的男子,他手里拎着一个花篮,肩上扛着一把锄头,赫然是一副花匠打扮。
  “恩人!”
  如若眉头舒展,眉眼弯弯。
  “别...别这么叫我...”
  红晕爬上釉弦脸颊,‘小结巴’的劲儿随之涌现出来。
  这点道理如若懂,像恩公这么脸皮薄的魔,肯定不希望大家知道他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