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呆呆的抬起看向眼前这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夏夜好笑的抿唇笑了起来。
她不懂他这是在干什么,是心疼她还是可怜她?
不客气的移开他拿着毛巾作用在自己脸上的大掌,夏夜看也懒得看席挽枫一眼,一双纤细的手指吃力的扶着身后的墙壁慢慢站起身,她伸手顺了顺胸口的呼吸,就朝着浴室外走去。
快到午餐时间,爷爷还在楼下,她这个未来的孙媳妇必须去厨房打点一下。
答应了蓉姨的事情,她就要做到,这是做人起码的原则。
至于这个男人,随便他是留下吃午餐,还是去医院陪冉染,她都无所谓的。
从他刚刚看自己的那无奈又忧伤眼神里,夏夜其实看得出来他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的,可是那一点跟冉染的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既然他喜欢沉迷在过去,既然她怎么把他往她这边拉都没用,那就随他好了。
她累了,真的累了,若然不是为了蓉姨,她现在已经重生,断然不会再踏进这滩浑水里,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
日子总是要往前看的,她想跟他说,她不会捆绑住他的双脚,他们之间的婚姻除了让蓉姨安心,其实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他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夏夜想先下楼张罗午饭,然后晚点再找个借口出去一趟。
她想去药店买一只验孕棒测一下,如果显示是怀孕了,她就得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看看到底怀孕多久了。
其实她有很强烈的预感,感觉自己应该是怀孕没错,这是母性的直觉。
哪怕这个孩子也许来的不是时候,夏夜依然感激上苍的垂怜。
也许是怕她未来的日子过得太苦了,所以上帝赐给了她一个宝贝。多然跟都。
虽然她年纪小,但是她有信心能够当一个好母亲,无论如何,不管让她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会保住这个孩子,让它不受到一点伤害。
其实,她想跟席挽枫说,到现在她也还是没恨过他,但是说不怪他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跟冉染之间也不算是对她的背叛,他们毕竟认识在先,她才是多出来的那个人。
反正,接下来的这场婚姻只是为了完成蓉姨的心愿,夏夜想倘若蓉姨的病好些了,三个月之后她会主动提起离婚,趁着肚子没大起来,带着孩子彻底的远离这个家远离这个男人;如果三个月之后蓉姨不在了,她也会那么做,爷爷和伯父他们身体还很健康,他们家佣人那么多,应该照顾的过来,再说席挽枫娶了冉染,也可以尽孝的。
她不是圣母玛利亚,管不了那么多人的安危了。
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浴室,夏夜低头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流着眼泪笑了,其实还蛮期待那里面孕育着一个孩子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像个傻子一样等了席挽枫一夜,而且还是在明知道他不会回来的情况下等了他一夜,其实她是不甘心吧,毕竟半年的期限还没到呢,她不甘心就这样被遗弃。
既然心里不甘心,那好,她就再给自己三个月的时候,就像当初那样想的一样,半年一到,她就会彻底的从他眼前消失,然后靠着日记本上的回忆过活,只是很意外,肚子里多了一个小宝贝,她想这也算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吧。
心里一直有个愿望,能帮他孕育一个孩子,将来不在他身边了,她可以从孩子的一颦一笑上回忆起他的模样那也是好的。
目送着她消瘦的背影渐渐朝门外走去,她低着头踱着步子的模样深深刺痛着席挽枫的眼睛,站在浴室门口,他好几次想要伸手抓住她,他想跟她说,
“小哑巴,我们什么都不要管了,你跟我私奔吧!我不想跟冉染在一起,也不想当那个莫名其妙的爸爸,我想跟你在一起,只想跟你在一起……”
可是他做不到抛弃道德伦常,他是个男人,还是席家几代单传的孙子,他身上有太多的责任要扛,他不能只顾儿女情长。QvoC。
其实她不知道,回家之前他先去的是蓝斯的酒店。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透过车窗望向蓝斯所住的楼层,他看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上楼,天知道他有多想见到她。
带着一腔的失望回到这里,以为迎接他的是满室的凄凉,然后推门而入的一刻,他竟然看到了她,刚刚他心里的那份激动和欣喜,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就是很开心,开心的要疯掉了。
头重重的撞击在墙壁上,席挽枫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里。
他不知道小哑巴是走了还是怎样,其实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违心的话,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留下,可是留下又如何,他不能给她未来,冉染他是娶定了,让她留下只会让她伤的更重,他只能用激将法赶她走——
席挽枫刚离开之后,冉染躺在床上睡了一小会儿。
但是怎么都睡不着,可能还是在为一些事情担心。
她挣扎着坐起身,拿起手机就拨了一通电话给席伟铭,有些事情她需要跟他面谈一下。
接到冉染电话的时候,席伟铭正在喂瑾蓉吃午餐,一看是冉染的号码,他当即就挂了。
他不断的挂,那个女人就不断的打,瑾蓉看他电话一直响,怕他是生意上的事情,赶紧督促他接,怕她看出是冉染,席伟铭只得扯谎说是一个国外友人。
举着手机掩上房门来到外面的小客厅,席伟铭一脸恼怒的按下接听键,他捂着听筒,小声对里面的人吼道,“有什么事情快说,以后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这段时间我很忙!”
“伟铭,你在哪里,我想见你,我找你有事。”听他的语气似乎不太友善,冉染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她跟席挽枫复合了,所以她的语气显得格外的小心。
“不管有什么事我现在都没时间也没那个精力跟你见面,瑾蓉病了,病的很重,我必须二十四小时守着她!”冷冷的说完,席伟铭正准备挂电话,结果电话那端却传来冉染急匆匆的惊呼,她说,
——“别挂,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