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确实将云杜给吓到,瞧着伏俊友真要冲上来扒掉他的官服,他赶紧着大喊:“住手!我这就让人将梅氏带上来。”
伏俊友的动作一顿,着实有些可惜。
黎白点了点头,让他去安排。
云杜脸上铁青,忍着怒气让人去叫梅氏,黎白有句话说得不假,他的官职低就只能认命听话,如果换个人来,或许还能搪塞一番,可黎白这人,行事完全没有个章法,让人猜不透。
更重要的是,此人是圣上最为偏宠的一人,有圣上替他撑腰,他也只能忍着。
不过,奈何不了黎白,其他人他还会奈何不了?云杜对着打从进屋就沉默的人道:“云正宜,虽说你不是我亲子,好歹云府还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如此报答我们的吗?”
云正宜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伏俊友就不乐意了,“云大人,正宜身份的事还未定,您就这般笃定他不是你的儿子?”
“还怎么定?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要是有良心的就该早早滚出云府,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纠缠。”
伏俊友气得要死,口不择言的道:“说那么多,还不就是让正宜给你二儿让位?我就不明白了,之前两人都是你的亲生儿子,还是同胞兄弟,为何你们就那么讨厌正宜,反而偏向二儿,现在倒好,什么都不确定,仅凭一人之词就将正宜赶出去,真真是……狠心毒辣。”
各家有个家的苦,他家有,云正宜毅然。
就因为从出生后就被祖母带到身边抚养,弄得爹娘都不爱,现在更是……
伏俊友其实也不傻,他知道云杜这般做无非就是为了二儿上位,不管梅氏带来的人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都不可能继承云府,那能继位的当然只有二儿。
连他都明白的事,正宜那般聪慧的人又哪里会不明白,无非是有苦难言罢了。
“无知小儿,你给我住嘴!”也不知是不是被戳穿心思,云杜一张老脸气得通红。
黎白挑眉,“你才闭嘴!区区小官,怎能在本官面前喧闹。”
“……是他先。”
“还不闭嘴!你是想被掌嘴不成?”黎白冷哼哼,就是这么双标,咋地,还能吃了他不吃?
“……”云杜气得甩袖。
伏俊友第一次感觉到背后有人撑腰原来这么爽,他正想得意的接着说些什么,身边人扯了扯他的袖摆,让他别再开口。
伏俊友瞧了好友一眼,到底选择了闭嘴。
就这般,房里明明站了不少人,偏生没人在开口,特别的安静。
一直持续到奴才带着梅氏前来,此时的梅氏真看不出是原先的农家妇人,身穿绸缎头带金钗,虽有些俗气,却明显在云府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她一进门也没看屋子里的其他人,而是对着其中一人就开口:“云大人,海公子刚刚出府,不知道您找我们可是有何事?”
然而,不等云杜开口,屋子里就响起了一声惊呼:“梅嫂子,真得是你!”
梅氏转头一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磕磕绊绊的道:“你、你谁啊,认错人了!”
成母这下哪里不明白,她之前在佛堂说得故事,再有云公子那些事,所有的事结合在一块,她怎么可能不明白,简直太毒辣了!
先是换子不成,现在居然还敢上门,这世间怎么有如此自私自利之人?
成母痛恨道:“当年你要换子,我与你小姑子无意撞见,最后又是换了回来,云公子本该就是云家的人,再说当年你的儿子早早夭折,怎么可能再出现在?”
“你休要污蔑我!”梅氏恐慌之后,自然不能承认,只道:“云大人您要给我做主,这人定是云正宜找来,为得就是不想离开云府啊。”
云杜左右看看,并未言语。
而坐在高堂上的黎白就觉得有趣了,“梅氏你不是说云正宜是你的亲生儿子么?怎么尽往亲生儿子身上泼脏水呢?你这亲生母亲当得可真不错。”
可不是么,话才刚刚开始,就见污水往云正宜身上泼,这当‘娘’的可当得真够好。
梅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些语塞。
黎白大气的道:“没事,本官最喜欢审讯,现在不说也不要紧,无非就是矮上几百棍、扒了指甲、砍了手脚,总有你愿意开口的时候。”
梅氏听得是不寒而栗,挪动着膝盖朝云杜而去,扒着他的衣摆痛哭流涕:“云大人您救救我,我是出于好心才会说出真相,不然您要一辈子替我养儿子了。”
云杜听得脸色黑沉,他是恨急了梅氏,却也知道这件事不能闹大,不然他在面前将会丢尽面子。
伸出腿将梅氏踹到一旁,他双手抱拳正要说些什么时,黎白又抢先一步开口:“云大人你得想清楚再开口,本官如今只严刑拷打梅氏一人,你要说一个字,本官连你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