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顾瑶做了两手准备,这边把她丢给小倌,另一边又叫了官兵来查房。
这是能将她置之死地的法子。
可见顾瑶也不是很笨。
顾清欢想了想,开始把她往软塌上拖。
红衣男子道:“姑娘要做什么?”
“事出紧急,得罪了。”顾清欢转头,迅速将银针扎在他腰上。
确定他动不了,她就开始脱他的衣服,动作利落。
红衣一件件褪下,从精美的锁骨,一直到白皙的腹部。
他的身材很极品。
但是顾清欢扒得很自然。
作为一个外科医生,这些她已经见过太多。
顾清欢将两人安放在塌上,准备从跳窗逃跑。
她庆幸这里是一楼。
“姑娘就这么走了?”
顾清欢顿了顿,转头道:“你腰上有根银针,一会儿让人取了便能动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不自称“奴”了。
可惜顾清欢并未发觉这微末的异样,只道:“那你说的是什么?”
“姑娘想让这戏更逼真,何不帮我把裤子也脱了?”男人声音里带着疏懒和沙哑。
顾清欢:……
她没想到这小倌样貌极品,身材极品,说话也特别极品。
满地捡不起的节操。
外面动静越来越大,应该马上就要检查到这里。
顾清欢也不废话,迅速跳窗,逃之夭夭。
在她身影消失之后,紧闭的房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公子。”
榻上那绝色人忽然动了动,潋滟的桃花眼朦胧诡谲。
他毫不费力的拿下腰上的银针。
手指修长,来回转动。
妖冶的眸子盯着那窗口看了片刻,才道:“查。”
“遵命。”
他没有明说自己到底要查什么,可门外那人显然已经明白。
顾清欢跑到了花园。
正要找个后门溜出去,就不幸被人发现了。
“谁!”
简单的一个字破空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凛冽的掌风。
这掌打下来,她不死也要残废。
顾清欢不敢回头,只能死命的跑。
可是她今天穿的是绢云水千裙,层层叠叠,一不下心就被绊倒。
“哎呀!”
“……清欢?”
那人听出了她的声音。
在她落地的瞬间,那人掌风急转,然后一个飞身将她捞住,避免她手皮肉之苦。
天旋地转之后,顾清欢终于看清了那人。
白衣温良。
不是陆白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有没有伤到哪儿?”他眼神急切,又不好着手检查,只能慌张的把她看着。
“瑾年?”顾清欢愣了。
听见她这么叫,陆白瞬间红了脸。
半晌,才道:“没事吧?”
顾清欢却有些尴尬,支吾道:“呃,大理寺……也管扫黄吗?”
这个业务范围很宽泛。
陆白最初不明白她的意思,看着顾清欢脸上的异色,后才想起这里是什么地方,脸上不由也有些发红。
“你误会了,是我们探到有人在这里售卖秋闱试题,这才来查的。”
“秋闱?”顾清欢震惊。
原来这里也兴卖高考答案?
正当她感叹的时候,有官兵发现了这里的异样,大声道:“什么人在那里?”
陆白脸色一变,迅速将她遮挡住,转头对那官兵道:“是我。”
“陆大人?”
官兵隔得远,只提灯晃了晃,果然见那人一身白衣,正是他们铁面无私的大人。
“你且去那边查查吧,我在这里看看。”陆白下了命令。
“是。”
官兵唯唯诺诺的应了。
心里却想,这处花园空空荡荡,连个厢房都没有,大人你在这里查个什么?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也还是都乖乖咽了回去。
官兵走了。
陆白这才让出娇小的顾清欢,低声道:“今天大理寺和国子监都派了人来,一会儿可能会搜到这里。”
顾清欢后知后觉,没听出他言下之意。
陆白无奈,只能道:“王爷也来了。”
王爷?
顾清欢本已不太记得这是哪座山头的哪根葱,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才恍然道:“他怎么又跑到国子监去了?”
“是相爷给调过去的,说是要让他修身。”
上次慕容泽妻妾同娶被整,还是用的“齐家”的名号。
修身,齐家,平天下。
顾清欢想,估计用不了多久,慕容泽就会被丢去打仗了。
那他要是死在了战场上,这婚约是不是就自动解除?
她垂着头,把慕容泽的各种死法都想了一遍,莫名觉得舒爽。
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
陆白不明所以,只当她是听了慕容泽的名字,触景生情,心中不由怅然。
正要说话,却听见有个脚步声匆匆过来。
他又连忙将顾清欢挡住。
“大人!陆大人!大事不好!”刚刚那个官兵又回来了。
陆白皱了皱眉,道:“什么事?”
“我们在前院搜查的时候,搜到……搜到……”
“可是查到售卖秋闱试题的人了?”
“不、不是。”官兵顿了顿,仿佛有些难以启齿,“我们搜到一位姑娘……”
陆白皱眉。
风花雪月阁这种地方,确实有姑娘乔装而来。
虽与礼教不符,但与他们今天要查的事情无甚关系。
“那姑娘说她是顾府的三小姐,被自己二姐陷害,用药迷晕之后送到了这个地方,现正在前院哭闹呢,大人您看……”
官兵脸上讪讪的。
怪只怪那小姐太过刁蛮,疯狗一样,见人就咬。
他们这些大男人又不方便跟她来硬的,这样下来,好几个兄弟都挂了彩。
王爷已经过去处理了,他就是来这边告知一声。
陆白闻言,沉默。
顾清欢则是挑了挑眉。
顾瑶明明是掉到了自己挖的坑里面,却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临死也不忘坑她一把。
或许这几次交锋下来,她已经从中取得了经验。
顾清欢不由感叹,果然是实践出真知!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
“是。”
陆白打发了官兵,才转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出去。”
“好。”
他道了句“冒犯”,才将她抱起,跳出高墙之外。
本来这花园里空空荡荡,偏偏就是在两人的身影消失的瞬间,角落里悠悠走出来一人。
绛紫的华服,气宇轩昂。
他冷冷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多了股看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