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千帆明月与一个黑衣人擦身而过,道路狭窄,不慎就撞在了一块,千帆明月骂了一声,慌忙蹲下来拾捡首饰,一边抬头看了眼道:“你撞掉的还不快过来帮忙捡?”
就那么一眼,她吓得手中的首饰全掉在了地上,愣愣看着那人的面容站起身来,突然她口中喷涌出一口鲜血。
千帆明月也不知那人出的什么阴招,弄的自己浑身无力,心口发疼,她慌忙转身逃离,可慕长老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拿出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千帆明月也不知自己是被什么鬼窃了魂,愣愣看着那道蜿蜒的血流流到了自己洁白的手臂上,不禁头痛脑胀,疼的一下子晕倒在地,九殊直接穿过她的胸口闯了出来。
“都说东原有一行人中,一个名叫千帆明月的人在中州的灵兽比试场上成功驯服了一头幻兽,果真不假。”慕长老见了轻笑,“原只是感应到了它的气息追踪而来,没想到竟是一石二鸟之计,它的气息只有一道,原来在太原教中,现在在街上,那么可以证明,圣子与东原人有瓜葛了。”
“小姑娘。”慕长老蹲下身,“还得多谢你啊,幻兽不受自己掌握的感觉如何,就那么不听指挥直接从自己神海中出来的感觉?肯定很难受吧,瞧这面色苍白。”
千帆明月勉强抬起头,发白的嘴角染着血迹分外的妖艳动人,她死死瞪着慕长老的眼,启唇一字一句骂道:“你这个死太监!”
慕长老闻言,阴森森笑了,抬手狠狠掰弯千帆明月的手,似乎要将其折断。
九殊在不远处看着慕长老,心中震怒不已,它还是怨念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人类魂魄的气息,当时没有特别在意,结果人类魂魄就开始吞噬它,让它差点没法重生,若不是遇到主人强行将两股魂魄分开,它此刻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它狠狠向慕长老扑过去。
慕长老没有料到他此刻有攻击性,没反应过来,随即手上就留下了一道阔长的血痕,他身影一动,随即就闪到了九殊身后不远处,九殊转身面对着慕长老呜呜嘶鸣警告,将千帆明月护在身后。
千帆明月见到那道小巧的身影不断的向慕长老冲出去,最后被慕长老的火符拍回来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它猩红的双眸总是盯着对方,似乎不会退后半步,哪怕实力差距之大,它从未注意到,拼死护主,它真的做到了。
千帆明月眸子湿润,她不顾身体受伤之严重,勉强起身,吐出一大口鲜血,颤颤巍巍扶着墙站了起来,契约主和灵兽是相辅相成的,在灵兽为保护自己拼死厮杀的时候,她怎么可以坐享其成!
“九殊,为我杀出一条血路吧。”
一句话她藏在心底。
等我。
“好,本尊信你。”九殊如此回道,千帆明月转身疾奔而去,咫尺之离,背首相对。
“名堂,求你了去救救九殊吧,是我今日贪玩出去,被一个人拦下,要不是九殊我便折命于那了,名堂!”千帆明月抬头,目露焦急,可这座上的楚名堂见了面色纹丝不动,安若磐石。
云描画见了双眉皱起,看着楚名堂略有不悦之色。
千帆明月见楚名堂丝毫没有出动的样子,终于怒下一声,“当初是你要我追随与你,此时便是对我的灵兽如此不管不顾,名堂,你这是为何?”千帆明月泪水流下,神色失望至极,“好,今日你不救我救,大不了我们主仆一起死,也好过我一人贪生怕死!”话落,千帆明月就决绝离去。
善良正义?小蛮瞥了楚名堂一眼,有点懵逼。
“你们猜我为何不出手?”
小蛮听了低头思考,云描画则是搞不清他在想什么,只是冷生着他气,把头扭一边去了。
楚名堂见了目光一冷,“我要让她知道,总要学会自己承担责任,没有谁有义务整天跟在她屁股后帮她擦屁股,此刻中州对东原的实力不清楚才小心试探,所以我不能给中州人任何机会,人只会对着不明的事物害怕,一害怕一玄乎就有了漏洞。”
“可明白?”楚名堂看向小蛮,小蛮似懂非懂,楚名堂神色微松,仔细解释道:“王者的霸者之道,不意味着什么时候都可以凭着一腔热血取胜,事实就是事实,不如别人就是不如别人,若不如别人就玩阴的,世间没什么善恶,也没什么人有资格评判善恶,多的只是有权有势之人。”
“最多时,需冷静,伺机而动退而取胜,学的圆滑才可在这世道上走上去,锐利终会。”楚名堂闭目轻道:“刺伤自己。”
千帆明月到时,九殊早已倒在了地上,而黑衣人早已失了踪影,只剩下浑身毛皮都被鲜血染湿的九殊在地上。
千帆明月脚步一顿,随即踉踉跄跄的扑到了九殊身前,手想要伸前轻抚,却怕弄疼它,止在了半空,她看着九殊,泪水一闪就落了下来,捂着脸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九殊听见声音,抬眸,看见她的主人在它的面前哭泣,面前支起身子,舔了舔她的手。
别怕,九殊会护着你,直到死去。
“我……我…”千帆明月放下手,脸上满是泪痕,哭花了妆容,看起来颇有些吓人,“我不想你死。”她哽咽着抬起手,“吾千帆明月,解除与灵兽九殊的契约!”
没有任何动静,风沉默在天际,云卷云舒,一片默然,她抬起手,略有诧然,“这是怎么回事。”她想起什么,猛的看向九殊。
九殊已站起身,身形颤抖,它一瘸一拐走到九殊的面前。
契约必须双方同意才能消除。
它一咧嘴似乎在笑,有丝狡黠在眼中闪动。
我是你的九殊,莫要舍弃我。
九殊便如此看着千帆明月,千帆明月见了不禁上前抱住它泪水哗哗落下。
“长老为何不带走那只幻兽。”弟子在镜面中看着那道面色明显不悦的慕长老,说话小心翼翼。
慕长老冷哼一声,“附身的魂魄早已散了,我感应到的气味,只是幻兽自身魂魄吞噬掉的一部分。”
“那长老还是撤退为好,如今您已经失去一缕魂魄,等于功力失去三成,此刻与圣子和东原等人对上实属不妥。”
“不,东原人中有一个缺陷。”慕长老眯起眼,“如果让那道缺陷越陷越大,终究会成为隔断圣子和东原人关系的一道隔阂。”
“千帆明月”。
慕长老慢慢念出这个名字,使人不寒而栗。
阿嚏!千帆明月打了个喷嚏,擦了擦不知为何冷的鸡皮疙瘩泛起的皮肤,她看着倒在床上的九殊正在被急召过来的冰梦紧急治疗的时候,神色纠结。
千帆明月走出房间,不出所料在走廊上看到了楚名堂。
“你为什么不救九殊?”她舍去了往日的那些敬称,抬眸逼问道。
楚名堂看着她的神色,想她已经失去了理智,遂反问道:“明月,我为何要救?”
千帆明月目露不甘,正要辩解,楚名堂就开口,“你是不是以为我正义善良,所以理所应当要在你惹麻烦后帮你擦屁股?”楚名堂看着千帆明月神色一冷。
“实则我们非亲非故,我没理由帮你,九殊险些死掉,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你认为我一定会帮你,才拖延了最佳的救助时机。”
楚名堂神色冷漠,平日在他身上察觉不到的霸道现了出来,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一字一句,说出她与他无关,所以不必救助,他的霸道是什么东西都分的清清楚楚,只会关心自己在意的东西。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下整个千帆一族?”千帆明月抬头,美眸中落下清泪。
“没理由,如果那日我心情不悦,我只会当做是一只蝼蚁被踩死。”楚名堂看着她,手拢在袖中,身影笔直,如同一只孤傲凛然的冷鹤,随时振翅而去。
“好……好,我听懂了。”千帆明月看着他,恨恨的点了几下头,随即转身离去。
“名堂,这样做真的好吗?明月她会恨你。”云描画从房门后出来,微有不忍。
此事只有楚名堂与云描画知晓了,来了这太原教,只好如此才能瞒过太原教之人,楚名堂心中对千帆明月亦是不忍心。
“她该知道自己的弱小,一味只会跟在强者身后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成为强者。”楚名堂淡淡道,忽然,他抬手,“看。”
空枝簇叶,翠翠的晃悠着,一只白鸟展翅离去。
“启程了。”
他神色淡漠的动人,云描画在他身侧看的微微入神。
“慕长老叫我来何事?”
千帆明月正在湖边郁闷,突然听到声音,躲在柳树后面,碧柳飞舞,蹁跹有姿,缱绻间一人面容不明,另一人正是她今天遇到的黑衣人!
他为何在太原教中?千帆明月不解着,忽然听到了罗玄的声音:“中州的长老莫不是每个都如同慕长老一般多疑?”
中州?慕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