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名堂的嘴角,渗着不虚此行的笑意,尽管付出的代价有些惨重,但好在有惊无险。
他这也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施展天罚神喝,前世十万年的帝师底蕴,顷刻间燃烧了一成,另外九成也被耗用,现在精神虚弱,神色疲倦无比,需要尽快恢复自身的精神。
“明月,你且在此休息,待我调息片刻。”
楚名堂勉力一笑,就地盘膝坐了下来,正要合眼闭上,忽然一双眼皮猛地跳动,体内更是出现了异动。
似乎……
这种异动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像某种征兆,仿佛在引导自己一般。
楚名堂忘记了调息,反而根据冥冥中的指引,仰头抬望向无垠夜空。
今夜星月稀疏,云层浩广,更风声呼啸,拂动山岭,楚名堂感受着这天地苍茫,亘古山河,轻易便触动了神魂,神游物外起来。
他只觉得……
神魂幽明飘缈,自天灵盖飘悠而出,浮向半空,化作一团朦胧不可见的光影,感受着风云翻涌,星月轻柔,仿似被一股清晰而又无比模糊的感受围裹。
恍惚间,楚名堂有一种融入天地的感觉,这天地山河,日月红尘,四象众生,阴阳五行,似乎都化作一幅幅画面,快速地浮现脑海,转瞬又消失无踪,没有痕迹。
大约片刻钟后,浮于半空的神魂归位,却不再如出窍之前的那般轻柔,那般毫无重量。
他直觉地感受到,神魂凝实了不少,这与天地发生契合,与万物产生共鸣的片刻功夫,不仅恢复了大半的精神意志,就连损失的那一成意志都有回复的迹象。
“好奇妙的感觉。”
楚云堂不自禁生出这个想法,他以前从未这般做过,更不曾有过类似的体验,以他十万年丰富沧桑的前生经历来看,方才的行为更像是一种另类的顿悟。
本来他只需要片刻的调息,恢复少数精神意志,即可驱使元力,带着明月踏空而行,快速离开此地。
但当他坐下的那一刻,气海之中由漩涡显现的那一方苦海竟产生一丝颤动,像是在向楚名堂传递暗示,瞬间便启发了他。
苦海之上,是一座宏庞的神山,时刻镇压着苦海,是以苦海从不曾妄动过。
楚名堂调息之时,受到指引一般,神魂出窍,感悟天地众象,那时意念耗损,根本没有余力去琢磨这种异状。
此时,他已回过神来,精神奕奕,眸光矍铄,灿灿生光,浑然无一丝不暇的状态,舒适无比。
楚名堂当即便仔细感受,内视四肢百骸,周天经穴,气海泥丸,五脏六腑。
体悟良久,却并没有明显的发现,只隐隐间,感受到了一丝妙不可言的气息,在轻柔无物地涤荡浸洗着整副身躯。
“这是……道气?”
楚名堂眼睛发亮,吃惊暗道,但语气中又有着犹疑。
是不是道气他还并不敢轻易确认,关于道气的说法,恐怕整个东原都没有几人知晓,道气太罕见,知道的修士自然也很少。
楚名堂对道气的认知也并不多,仅仅停留于一些道听途说,都是从野史荒经中得来,再加上他前世的浩繁经历,也仅仅只是推测出一星半点。
道,无处不在,是天地运转的法则,关乎着生灵生死轮回,四季更换变迭,阴阳轮转变幻,玄而又玄,妙不可言。
道,是一切之法。
而道气,是道的一种显现。
如果说,服食珍髓玉液,会让生灵脱胎换骨……
那么,道气在修者身上的显现,则会让灵魂受益无穷,轻者带有一丝天地意志的威压,重者则一言成法,成为法则的化身。
传闻,荒古之时,苍穹界外,有一处浩广天地,有一奇异的异族生灵吸食日月精华,观看漫天星辰,最终道气显化,降临加持该生灵身上,化做三帘门户。
此后,此异族不断增长,千年间,从一体形与人族相仿的异族成长为山岳巨人,再千年,便已能肩扛山岳,只手覆灭城池。
而那三帘门户,也各从一须弥空间化作一广阔天地,一者散发万丈赤光,一者散发滚滚银光,一者放射无尽青光……
楚名堂每次回想起此事,都会唏嘘不已,如今再次想起,却多了一分惊疑。
“不对,道气的显现,一般都是以法相化显,形如天地异象。我这顶多只能称为道意,而且只是一丝半缕的道意。”
他多番体悟,最终苦笑起来,道气显现的次数比上古大帝还要少,哪会这般轻易为其招引。
不过,如果是道意他也知足了。
道意临身,对楚名堂来说,也是一重要无比的征兆。
前一世,楚名堂以肉体凡胎登临帝位,并活过十万年的漫长岁月,这其中不是没有缘故的。
肉体凡胎,踏上修炼之路都艰难无比,何况登临帝位。
上一世,楚名堂历经无数磨难,愣是没有改进自身体质,这一世重来,他服食血髓如意,九炼焚天,最终打破凡体的枷索,跨过后天九重体质,踏入先天体质的极致,成就大日神体。
离那传说中的仙体,也只有一步之遥。
后四象境修至圆满,凝炼出龟蛇洞天,五行洞天,阴阳洞天。虽仅仅只有三口洞天,但每一口洞天都等阶极高,堪堪达到洞天品位的极致。
大日神体,再加上三口极品洞天,将楚名堂的资质天赋推上了某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竟使镇压苦海无数岁月的神山都有了丝松动,苦海颤动,神魂出窍,顿悟天地四极,这才导致一丝道意临身。
道意的降临,意义重大,最显然的便是,天地对楚名堂有了一星半点的认可,先天体质进阶仙体的压制出现松动,也就是说,随着楚名堂大日神体的越发成熟圆满,他将有望进阶仙体。
悟到这一重意义后,楚名堂顿时喜上眉梢,这一世,他定然会比上一世走得更远,登得更高。
“名堂,你傻笑什么?唔…你不会又在想,怎么能那么邪恶,人家都说要服侍你了。”
千帆明月很是无语地扯着嘴角,这家伙不会又在想什么污污的画面吧,呜呜,真是讨厌死了,人家都说给你了,你不动手反而只是瞎想……
“呃……”楚名堂回过神来,见到千帆明月扯着嘴角一副嗔怒的俏模样,顿时反应过来,“你这妮子,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你以为我在想着和你做那事?”
“难道不是?看你那傻呵呵的样子,口水都流出来了。”
千帆明月很是无语。
“好呀,你竟然把我当这样的人。”楚名堂伸手就将千帆明月拦腰抱在怀里,一脸坏笑无比的样子,“那本少也不能让你白冤枉了,就地正法算了。”
说着,便吻向千帆明月的小嘴,空着的那只手也是迫不及待地拂过腰际,伸入了千帆明月轻裳内。
千帆明月被他突如其来发动的攻势吓得一时间失了神,当楚名堂鼻中喷发的滚滚热气浇烫在脸上时,脸上的红云很快就占满了整个脸庞。
她有些意乱情迷,软唇轻启,香舌舞动,任凭楚名堂的手掌游走周身。
“底下何人,可是楚兄?”
然而,正当楚名堂渐入状态,正要与千帆明月上演野外好戏时,半空中很是不合时宜地传来了一声询问。
楚名堂听到声音,神色一滞,只得停下正要剥去怀中佳人衣裳的动作,抬头望去,却是有三道身影凌空虚立,正是叶傅秋,若秋和君儿三人。
当即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将怀中佳人松开,老神在在的打起招呼来。
“呵呵,是叶兄和若秋妹妹吗,呃…君儿也在呢。”
“都是你,都说不要了,害得人家出这么大丑。”
然而,千帆明月却脸面薄,根本就做不到像楚名堂这样若无其事,她脸上还留着残余的红晕,尽显少女情怀。
“呵呵,我家妮子调皮,正要调—教呢,不想叶兄和若秋妹妹也来这了。”
楚名堂拉着千帆明月,飞上半空,与三人碰面,谁知这话说出来,千帆明月虽脸红,可似乎君儿的反应更大,以衣袖掩着玉容,楚名堂略一感应,发现君儿脸上潮红一片,滚烫得很。
楚名堂顿时就尴尬了,不禁摸了摸鼻子。
“哈哈,早知楚兄如此神通广大,重伤在身,却还能单枪匹马闯入武道明那贼子布下的龙潭虎穴,一举斩杀那群小人,我便应留在住处,泡一壶上好的花香果茶,与若秋妹妹举杯共饮,舞文弄墨,吟诗作对,畅谈人生,岂不快哉。“
叶傅秋很是介意当电灯泡,酸溜溜的话不吐不快。
“楚大哥,你别听他胡说,他是担心……“
若秋帮忙解释,却被楚名堂抬手打断,“我知道两位是怕我逞强,不是武不败的对手,这份情,我领了。你们前来协助楚某,我楚名堂还是很感激的,楚某感激不尽。”
虽然三人本就是朋友,何况一个是藏剑山庄的传人,一个是听雪楼的圣女,身份地位不仅不差于楚名堂,甚至还隐隐高出,但两人一点也不反感楚名堂的这番话,反而感到相当荣幸。
“能与楚兄结为挚友,是叶某的大幸。”果然,叶傅秋当即就拍着胸膛大笑。
“谢楚大哥赏识小妹。”若秋也是款款笑道。
“你们……哈哈,我们以朋友论交,别整得我好像高你们一等似的,这叫楚某如何坦诚相待。”
楚名堂是真心对待两人,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赶来和自己一起应敌,毕竟是来了,就冲这份肝胆相照的勇气和情谊,楚名堂便有意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