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孝节被逼的走投无路,落得自爆的结局,黯然收场。
老太监本是皇帝的亲信,王孝节之死虽然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但此事真要追究起来,只怕他也要落得不小的罪名。
是以,王孝节一死,原本与三位将军交战的老太监也是怒吼一声,手指着楚名堂骂道:“楚名堂,诛杀朝廷命官,你真正是目无法纪!”
楚名堂含笑摊了摊手,道:“公公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王将军乃是死于自爆,大家有目共睹。本座根本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意思,既然他一心求死,这与本座又有何干系?”
“哼!信口雌黄的小人。有胆就与咱家一同进殿,请圣上裁决。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老太监冷哼一声,眼睛死死的盯着楚名堂。
“有何不敢,今日正要将往日的旧账算个明白。”楚名堂说着一手微微向前伸着,示意老太监带路。
原以为楚名堂杀了王孝节,断然会脱逃。老太监盯着楚名堂,就是怕楚名堂一走了之,皇帝因为王孝节之死,降罪与他。可是楚名堂不仅不逃,反是这般淡然的让老太监带路。这就让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老太监也是心生疑惑了。
古幽皇帝云道远,乃是真正的人皇强者,即便是真正的王侯,在云道远手里也翻不起任何浪花。
而皇帝的态度摆明了是要给楚名堂一些教训。此时楚名堂不仅不跑,反倒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如此愚昧之举,显然不是一向精明的楚名堂可以做出来的。
是以老太监隐隐觉得楚名堂是有所依仗,才能有恃无恐。可是他即便绞尽脑汁,也看不出来楚名堂有什么底牌,就凭楚名堂身边的几个后辈天才,镇住一些小势力,或许大有可能,至于云道远一方人皇强者,显然不会那般容易屈服,至少这几个小辈的分量还远远不够……
“怎么,本座不怕,莫非是公公自己怕了?”看着老太监脸上阴晴不定,楚名堂竟是半开玩笑的哂笑一声。
“哼哼……楚名堂,咱家真的有些佩服你了。好吧,今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敢与圣上分庭抗礼?请把,楚族长。”老太监阴声笑了两下,看着楚名堂的眼神,倒是真有几分佩服。
一句话说罢,老太监也不在啰嗦,带着楚名堂众人,便是往皇宫深处而去。
深宫大内,守卫重重。这般压抑的气氛,根本不是普通的洞天修士可以承受的。对于皇帝的传唤,即便是王侯,也是有莫大的殊荣。
可是反观楚名堂一派人,犹如走马观花一般,胜似闲庭阔步。仿佛脚下根本不是皇帝的宫殿,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这种现象,落在叶泊秋几人身上,自然不算奇怪。他们是大势力培养出来的天之骄子,见多识广,说是身经百战也不为过,大阵仗见得多了,对一个小国的皇宫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即便这里的主人乃是一位真正的人皇。
但楚名堂也是这般淡然,就让老太监拿不准了。一来楚名堂的生平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没有深厚的背景,所谓见识,更是可以用短浅形容,二者楚名堂进宫乃是要面对一位人皇的怒火,弄不好便要身死道消。
而这般淡然的态度,更像是死囚对于刑场的蔑视,颇为让人费解。
楚名堂对于老太监怪异的眼神,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前世,楚名堂乃是帝师至尊,即便是大帝见了楚名堂,也要乖乖的行礼,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人皇。若是放在前世,即便是人皇亲自巴结楚名堂,楚名堂也绝不会多看一眼。何况是这一世,楚名堂前生的底蕴犹在,而且又有修为傍身。岂会畏惧这等小阵仗?
一群人各怀心思,等的老太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到了金殿之前。
眼前是五丈之高的金色殿宇,殿前的石阶中间,雕刻着两道栩栩如生的长龙。石阶亦是有九丈之长,与殿宇一起,象征着九五之尊。
“真武族长楚名堂觐见!”老太监拖着嗓子,长长的高喝了一声。
楚名堂淡定自若的负手立于殿外,但是老太监的声音传进金殿的时候,不管是皇帝云道远,还是心怀不轨的北宫父子,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变再变。
“楚名堂?他怎么来了?朕不是已经让四门将军将他拦在宫外,莫非……”一句话未说完,皇帝云道远却是猛然之间站了起来,脸上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四门将军乃是朝廷重臣,这些人食君之禄,自然不敢公然违抗云道远的命令。除非是楚名堂将他们诛杀了,方能继续闯宫。
“哎呀!圣上,坊间早有传闻,这贼子虽是洞天修为,却有斩杀王侯的实力。而今四位将军只怕……”北宫雁回也是大叫一声,口中大骂不已。
“大胆楚名堂,出手诛杀朝廷命官,你眼里还有朕,还有古幽吗!真正是乱臣贼子啊!”云道远一把推翻面前的案几,朝着殿外怒吼一声:“传!”
人皇一怒,犹如天威一般,虽然只是一声怒吼,却震得王侯实力的老太监都颤栗不已。
楚名堂面对这人皇的威压,却是犹如清风拂面一般淡然道:“走吧,公公。”
老太监干咳两声,强自压下心头的恐惧,这才落后楚名堂三步,低头跟随在楚名堂身后,踏着白玉阶梯,走进金殿。
云道远掀翻的案几,犹自落在金殿中,不少内侍正在躬身收拾,连抬一下头都不敢。
楚名堂眼神一扫大殿,龙椅上,云道远一脸怒色,虎目膨胀,云道远下首坐着当朝太师北宫雁回,而北宫雁回的身后,则是北宫淳风。
楚名堂的眼神一扫而过,却是在北宫淳风的身上多停了那么半分。
也许之前还蒙在鼓里,但是一见面前的阵仗,楚名堂的心中已是犹如明镜一般。
北宫雁回老谋深算,但身为一族之长,他缺少魄力,是以很多时候畏首畏尾。以北宫雁回的秉性,吃了几次亏以后,断然不敢再与楚名堂撕破脸皮。
这些与楚名堂料想的丝毫不差。原以为北宫雁回是抓住了自己的什么把柄,才敢如此发难。但当楚名堂看见北宫淳风的时候,一切好似拨云见雾一般,豁然开朗。
还是四象境界的时候,楚名堂便败过北宫淳风一次,是以将此子丝毫没有看在眼里,却不想而今反倒成了心腹大患。
北宫淳风并非是北宫雁回的原配夫人所生。传言此子乃是北宫雁回醉酒之后,与其贴身丫鬟发生关系,才有了北宫淳风。
更有传言,北宫家的主母,也就是北宫雁回的夫人,心如蛇蝎,手段无比狠辣。北宫雁回堂堂一朝太师,位高权重,却只有一个女人,由此而言,所谓的传闻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在这样的一个女人手里,北宫淳风能够活到今日,还在北宫府地混的风生水起,这一切都在反应着,北宫淳风此人并不简单。他不仅是修为天赋过人,更是心机深沉。
诸般心思风驰电掣一般,在楚名堂脑中一闪而过。
回想北宫淳风往日为人,又是思及今日之事,楚名堂对着北宫淳风微微一笑,便是对着云道远拱手施礼道:“真武族长楚名堂见过圣上。”
“哼!”云道远冷哼一声,他原以为楚名堂有恃无恐,定要与他当庭发难,而自己有了由头,在这金殿上毙了楚名堂,即便是各大势力,也是无话可说,可是楚名堂这般不声不响的弹出一个软钉子,倒是让云道远无比的憋屈。
咬人的狗不叫……这便是云道远对楚名堂的第一个印象。
“真武族长,真正是一表人才,让朕都大吃一惊啊。不过,今日的宴会已然取消,爱卿这般贸然闯入大内,莫不怕朕治你个欺君之罪吗!”云道远乃是一国之主,自然不好对付,楚名堂妄想蒙混过关,他就直接把事情挑明了,只要这个欺君之罪落在楚名堂头上,楚名堂即便是插翅也决难逃出这一方金殿。
“哦?宴会取消了,这……这怎么可能?”楚名堂竟是一脸震惊之色,微微拱手道:“听闻圣上传唤,楚某受宠若惊。原以为是北宫太师作弄微臣,却不想……哎,真是一个大大的误会。”
楚名堂连打代消,将这欺君之罪顿时退到北宫雁回身上。这其中的意思再明了不过,是你北宫家与我有恩怨,所以才妄想蒙混圣听,阻止楚族长进宫。是以,楚名堂才在大内出手,却不想一切只是误会。
虽然一切摆明了说不通,但是楚名堂出手之前,并未收到皇帝的圣旨。是以,楚名堂这一番信口开河并非空穴来风。
“楚名堂,你好大的胆子!本太师与圣上在这金殿之中,自始至终没有离开,怎会做那卑劣之事,阻止你面圣。这一切有圣上作证,你休要信口雌黄。”北宫雁回先是震惊,而后勃然大怒。若非是在这金殿之上,只怕北宫雁回都要忍不住对楚名堂出手了。
“太师为何如此震怒,不过一个小小的误会罢了,既然说开了,你我皆大欢喜。本座又没说太师阻止本座面圣,太师如此争辩,莫非是被本座侥幸猜对了不成?”楚名堂面对北宫雁回的怒斥,却是依旧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