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将军的难处,名堂晓得,只是今日名堂也有自己的坚守。我今天来此,不仅要闯一回皇宫,还要当面问问你所谓的君上。当然诸位说我狂也好,说我傲也罢。我楚名堂今日不是要告诉你们,我有多么厉害,多么了不起,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有些欠了我的,必须还回来,而有些我曾经失去的,我也要重新夺回来!”楚名堂说话之间,一股无形的战意也是将三位王侯牢牢的包裹在其中。
“好!谁人年少不轻狂。今日你只要胜过我等三人,本将亲自为你带路,别无二话!”黑脸将军也是开怀大笑。
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是有些知己却永远没有把酒言欢的机会,他们注定只能刀剑相接,生死相向。
“得罪了。”楚名堂微微拱手,袍袖中,真武断剑缓缓划出,被楚名堂牢牢的抓在手里,剑锋遥遥指着对面的三位王侯,楚名堂冷冷开口道:“剑名真武,承先祖之意志,今日名堂以此问君,请三位将军赐教!”
“好一个少年英豪,今日你我一战,胜了你将名扬古幽,但若败了,你却只能浮尸于此,你可曾明白?”黑脸将军三人也是齐刷刷的拔刀。
“我早已说过,此战不为名,不为利,但求无悔。”楚名堂利落的摇了摇头,他的人,一如他手中的真武断剑,曾经折戟沉沙,但却锋芒依旧。
“但求无悔,也罢,本将成全你。布阵,拿下此贼!”黑脸将军一身断喝,三个王侯便是站成三才之势,遥遥与楚名堂相对。
面对楚名堂,黑脸将军不仅没有轻视,反而比以往任何一战都要重视,他敬佩楚名堂,是以全力而战,未尝不是一种惺惺相惜。
“一剑荡星河,给我开!”楚名堂仰天大笑,怒喝一声,手中真武断剑一荡,但见的漫天剑光犹如星河倒挂,他的人和剑一起,冲入了三位王侯的阵势。
面对楚名堂一剑,三人也是纷纷色变,齐刷刷的劈出一道,那三道雪亮的刀光汇聚在一起,将楚名堂的剑气拦下。
双方交手的力道,引得四方真元动荡,即便是高坐朱阁的皇帝也是微微色变。
“君上莫要挂怀,那楚名堂不过区区洞天,今日他通晓厉害,明白得失也就罢了。否则有四门将军出手,必要将他镇杀于此!”北宫淳风一脸谄媚的笑意,对着云道远拜倒。
“听这动静,只怕那贼子已然与四位将军交手了。想不到啊,想不到,楚名堂,你真正是狼子野心!今日朕不过是想让你臣服,你竟是真敢与朕撕破脸皮!”云道远虽然神色不变,但是掌中精致的玉杯已然在说话之间,被他捏的粉碎。
“圣上,老臣已然说过,这楚名堂早有不臣之心。私自自立为真武族长,未曾经过陛下点头,便是闯荡血冥山,霍乱九幽府也未曾与我古幽半点颜色。这两次,楚名堂从中获利不少,更是连一分也没有上交君上。这种种,难道陛下还看不出,他眼中根本没有国家,甚至没有君上!”北宫雁回也是劝说着,虽然貌似心平气和,但是言语中的那份冷厉让人望而生畏。
“好!楚名堂,朕敬你是人杰,可惜你不能为我所用,就莫怪真心狠!传旨四门,让几位将军给我将此子镇杀!提他首级来见朕!”云道远一把丢了手中玉杯的碎屑,那站在身边的老太监慌忙弯腰退了出去。
而此时场中,楚名堂与黑脸将军三人也是鏖战正酣。
“痛快!”当三道刀光被楚名堂用真武断剑再次拦下时,黑脸将军却是兴奋的怒吼“栖身大内许久,从未有这般痛快过。楚名堂,若非今日领了那鸟圣旨,本将真想与你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黑脸将军身边的两人也是缓缓点头,心里已是对楚名堂有些认同。
就在方才,四人已然战了近百个回合,以三位王侯之力,不仅没有拿下楚名堂,反倒让对方如鱼得水一般,越战越勇。
“食君之禄,当以拳拳之心报国。诸位还请慎言,莫要忘了君上的旨意!”一边被几位军士扶着的王孝节脸上冷笑不已:“三位这番言辞,我必将禀明圣上!”
楚名堂一人一剑,对持三位王侯,其实楚名堂没有动用全力。三位将军也是出工不出力,否则这般布下阵势,对方又是王侯,楚名堂即便全力对敌,只怕也难保全自己。
只是四人做的,这事却不能当面说破,王孝节一心想要楚名堂死,却不知这一句话同时惹恼了四个人。
三位将军齐齐收手,楚名堂也是趁机脱出战团,四人俱是冷冷的看着王孝节。
“王将军看来对我们有些意见,莫不是怕某家抢了你的功劳?也罢,这会儿想必将军的伤势已然大好,这楚名堂就交给王将军对付了。”黑脸将军冷冷一笑,从楚名堂与王孝节之间让出一条道。
“好,王将军这么急着送死,楚某不成全了你的心意,却是真正的不该!”楚名堂也是一抖手中的真武断剑,大步朝着王孝节走了过去。
只是早就吃了楚名堂的苦头,王孝节哪里来的胆气与楚名堂交战。是以楚名堂进一步,他便退一步,虽是在中军的拱卫中,王孝节却已无半分胆气。
“圣旨到!”正当楚名堂要一鼓作气斩杀王孝节的时候,忽的一老太监踏空而来,先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场中,而后抽出背后明黄色的圣旨,宣道:“朕今日偶感风寒,故而大宴暂时延后,着真武族长楚名堂速速离开宫中,不得有误。另,朕有闻真武族长与血冥山,九幽府两处秘境多有斩获,其中宝物当如是上缴国库,限期三日。钦此。”
老太监一口气将圣旨宣读完毕,而后才落下长空,站在楚名堂对面,冷笑道:“真武族长,接旨吧。咱家多一句嘴,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要寒了圣上的一片苦心孤诣。”
一把将老太监手中递来的圣旨捏的粉碎,楚名堂双目寒光逼人,冷笑道:”呵呵……云家,真是岂有此理!而今四方壤绕,东原动荡。东有大夏,西有东玄,对我古幽虎视眈眈。尔身为皇族,只知闭关锁国便罢,今日竟是对我古族出手,可知祖宗教诲,可知天道有常!”
楚名堂破口大骂,原本跪地的三位将军也是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长刀。
老太监顿时气节了三分,指着楚名堂四人,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我为千帆族人,先祖亦是跟随皇族南征北战。祖上的盟约更是丝毫不敢忘却,我古幽正是上下一心,方才有了今日的一片江山。不可手足相残,这是祖训,也是盟誓。云道远如此,残害忠良,清心奸佞,初心何在,天理何在?这般的君主,便是反了他又能如何!”黑脸将军嘶声怒吼,今日他接旨对付楚名堂,心中便是憋着一股闷气。云道远又是当众下达这般旨意,点名要抄了真武族的家,他又如何能忍。
左右两员将军虽是与黑脸将军有些交情,但是这站队的时候,他们也是有了犹豫。此事闹不好,就是一场宫廷政变,自己的一个决定,很可能会让家族走向灭亡。
“尔等今日退却一步,本将不怪你等。只是,今日被抄的是真武族,我千帆族很可能步了后尘,可是明日,后日,尔等的家族就可以置身事外吗?”黑脸将军冷声质问,那两位原本犹豫的将军立即与楚名堂战在一起。
伴君如伴虎,面对这样一位不守承诺,不收祖训的君王,他们不敢将家族的命运交付。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这里面的取舍,也是再明了不过。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今日你们一个也活不了!”王孝节冷声大笑,状若疯魔一般。
“楚某能不能活尚且不知,可是你王孝节必然活不过今天!”楚名堂手持真武断剑,冷声喝道。
“真武族长,你有怨言,待与咱家面见圣上,再分晓不吃。王将军身为朝廷命官,尔岂能杀他?还有三位将军,还请自重。”老太监也是摸着手里的拂尘。他本想置身事外,但是今日倘若王孝节死了,他在云道远面前必然要没了交代,是以心里将王孝节全家狠狠的问候着,面上却是摆出一副忠心的样子。
“阉党,这祸国妖民,蛊惑圣听也有你们一份,今日某家便要帮助圣上清君侧!”黑脸将军大笑一声,带着两人将那老太监围在其中。
楚名堂见时机已到,真武断剑卷起一道匹练,朝着王孝节杀去。
“公公救我!”王孝节肝胆俱裂,嘶吼一声,便是朝着军中而去。
“挡我者死!”楚名堂提声怒喝,当即军士纷纷退避,本来就没了上官指挥,楚名堂又是不可战胜,这些人哪里还有抵挡的勇气。
于是楚名堂竟是在万军之中,将王孝节逼到了死处。
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也不过尔尔。
手指弹着真武断剑的剑刃,楚名堂一步一步,走到王孝节面前,淡淡笑道:“怎么不跑了?想要为云家尽忠,我便成全你!”
“楚名堂,今日我便死,也是先行一步,你活不了,迟早会下来陪我的!哈哈哈……”王孝节冷声大笑,面对楚名堂的剑刃,竟是毫不退让。
“不好……”楚名堂心中一跳,人已经化作流光退开。
王孝节一脸不甘的颜色,身躯陡然之间爆开。
王侯自爆,将一片宫楼殿宇炸的粉碎……
一世枭雄,黯然收场,即便是围观者,也是不由长吁短叹。
这是古幽的家事,即便是站在楚名堂这一边,但只要楚名堂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叶泊秋等人也不好插手,以免授人以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