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将军王孝节何在!”楚名堂在宫门前站定,中气十足的一声怒喝。
“何人在此扰攘,莫非不知道此地乃是皇宫大内,尔不想要脑袋了吗?”出来的不是王孝节,却是一个傲气凌人的中年军官。
“我是谁,你难道不认识吗?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楚名堂一把将皇帝的圣旨丢了出去。
这一丢,楚名堂虽然只是肉身之力,但是那抬手接住圣旨的军官,却是一个趔趄,险些跌落城头。
楚名堂的肉身乃是金老悉心调—教出来的,单是气力,就足以冠绝洞天。
“哦?”中年军官打开圣旨,似乎有些诧异:“此为圣旨不假,但是其上并无印信。难免有伪造之嫌。至于你,莫不就是那跳梁小丑一般,哗众取宠的楚名堂吧?你的为人我素有听闻,时常惹事不说,更是爱出风头。想来圣上也不会接见你这等小人。”
中年军官的话很不客气,但楚名堂并没有动怒。
见到玄武门的阵仗,楚名堂已经明白了。
他对皇帝造势,皇帝也摆明了自己的立场,皇家的威严不容挑衅。玄武门就是给楚名堂的下马威,就是他要告诉楚名堂,这天下是姓云的,不是谁都可以为所欲为!
“我是楚名堂不错,你又是什么东西?胆敢对我这般说话!”楚名堂一脸的淡笑,喝问道。
“某家乃是大将军王孝节的副将。”中年军官一脸的傲然。
“好,很好。看来不过了你这一关,王孝节是不会出来了。”楚名堂似笑非笑。
“怎么,你这小丑还想与我动手不成?”中年军官不屑的嗤笑。
此人虽然远不是楚名堂的对手,但他也有自己的依仗,那就是驻守城门的兵士。
虽然每个禁卫都只有洞天的实力,但是军队的作战能力不是注重单兵,而是整个队伍的力量。
这些人单独对楚名堂出手,楚名堂一掌拍死一个也是轻而易举。即便一哄而上,也无法撼动楚名堂。
但要是这些人结成战阵,那就不是简单的乌合之众了。而是所有洞天的实力叠加,发挥出王侯一般的战力!
有此军阵守护,这副将自以为稳如泰山。何况退一步讲,即便自己败了,楚名堂有胆子杀了他吗?有胆与朝廷撕破脸皮吗?
“如你所愿。”楚名堂很是灿烂的一笑,缓缓向前走去。
初始的一步还在地上,而下一步,楚名堂已然凌空而起。
这不是运用修为凌空飞渡,楚名堂甚至没有调动任何的真元。
他是仅仅凭借肉身的蛮力,以莫大的力量踏破天地之间的元力。
无形的空间中,似有一道无形的阶梯,在支撑着楚名堂,步步高升,直往城头而去!
单是这股阵仗,就看的那副将一阵心惊肉跳。
他不是没见过强人,但真正以肉身踏开虚空的,却只有楚名堂一人,而他不过也是洞天的实力!
“楚名堂伪造圣旨,擅闯玄武门,诸将听令,给我将他就地正法!”副将飞退两步,躲入军阵之中,而楚名堂依旧不急不缓的走着。
“不用躲了,谁也救不了你,我楚名堂想杀的人,就没有能活着的。”楚名堂的声音很淡,没有任何的气势,他甚至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但是看到楚名堂眼中的杀机,副将即便隔着数百人的军阵,也是如坠冰窖。
“痴人说梦,古幽的军阵,岂是你小小洞天可以破掉的!”副将许久才定住心神,冷喝道。
却是他多想了,九百个洞天结成的军阵,可以轻松困杀最为顶尖的王侯。楚名堂很厉害,但是他不能打破常理。
楚名堂并没有说话,此时的他还有三步登上玄武门,自此便要与军阵短兵相接。
第一步,楚名堂轻松迈开,而第二步的时候,虚空忽然一阵动荡,玄武门之上,一道龟蛇交缠的幻象占据当空,其中的杀伐之意,让身经百战的一众军士也是毛骨悚然。
第三步,楚名堂迈开的同时,天空的异象陡然加持在楚名堂的身上。
一龟一蛇之力!
这龟不是世俗的龟,而是一种绝迹的玄龟,可以身负六万斤巨力,而大蛇也是名唤腾蛇,飞天遁地不说,气力也是足足三万斤。
龟蛇加持之下,楚名堂的力量达到了恐怖的九万斤。
这时,他猛地一步登上玄武城门。
轰然一声,巨大的城门,竟是被楚名堂一脚踏破了根基。
玄武门好似被人一掌碾碎一般,轰然炸开,而原本结阵的军士,也是被这股大力冲的东倒西歪。
楚名堂身形似剑,一把抓住那位副将,抬手扼住他的喉咙。
此时他才明白,楚名堂有没有实力破阵未知,楚名堂却根本没有想过破阵,他的目的就是抓住自己,显然楚名堂已然成功了。
“我说过,你躲不掉。”残垣断壁之上,楚名堂傲然而立,身上的白衫纤尘不染。
“放过我,放过我,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啊!”副官被楚名堂提小鸡一般的托着,他浑身使不上力,两只脚更是胡乱的扑腾着。
“我知道不是你干的,但是你不该藐视本座。”楚名堂的语气很淡,但是这种淡薄中的杀气远比恶狠狠来的恐怖,因为这种淡薄与身俱来,对万事万物淡薄,同样也对人命淡薄。
“求你,不要杀我,我知道……”副将的哀嚎声戛然而止,楚名堂将没了动作的尸体随手丢在玄武门的废墟上。那冰冷的眼神扫过一个个士兵,目光所过之处,人人退避三舍。
“楚名堂,你好大的胆子!诛杀朝廷命官,今日本将军岂能饶你?”方才送走传旨太监的王孝节,本以为接到了一个好活计。在他想来,楚名堂区区一个洞天修士,玄武门有九百将士驻守,拦下楚名堂不费吹灰之力。于是王孝节派了副将打发楚名堂,自己则与那司礼太监饮酒,趁机攀些关系。
只是不曾想,升官发财的机会没了不说,王孝节自己的命都很难保住。
身为守城将军,被人踏破玄武门不说,甚至连副将都被诛杀。这份罪责,即便是北宫雁回也难以担当,更何况区区一个王孝节?
看着楚名堂,王孝节满腔怒火似要冲破天灵一般,大好前程尽数被楚名堂毁去,可想而知王孝节的恨意,真正是比天高,比海深。
楚名堂一脸淡笑的看着王孝节,随手指了指点上副将的尸体道:“你就是王孝节对吧?你还是乖乖带着本座进宫。哦,对了,方才他也是这么和本座说话的……”
“好,好得很!如此乱臣贼子,本将今日若不斩你,国法何在,朝纲何在!”王孝节缓缓抽出腰间的钢刀,双手紧紧的握着长长的刀柄,冷冷望着楚名堂。
“看来将军打算一意孤行了?”楚名堂虽是在问他,脸上却没有丝毫起疑。
“怎么,一个区区洞天,黄口小儿,莫不是想斩了本将?楚名堂,你真是发疯了,今天就让我教教你,死字怎么写!”王孝节怒极反笑,言语中尽是冷冽之意。
“你还是先学学不要脸怎么写吧。”楚名堂冷哼一声,身形已然电光火石一般射向王孝节。一静一动之间,竟是没有丝毫不和谐的地方。
看着楚名堂风驰电掣一般的速度,王孝节也是微微色变,他没有把楚名堂放在眼里,但是身经百战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只怕不好对付。
楚名堂并没有借助任何兵刃,而是只身朝着王孝节的刀锋而去。
王孝节虽然是王侯境界,但多年来只混到一个小小的守门将军,其为人更是品行不端,时常欺上瞒下,恃强凌弱。
靠着北宫雁回的关系,到处勾结党羽,私放宦官出宫,从这份职位中,王孝节没少捞钱。
以此人的品行,可想而知,他的战力也强不到哪去。
楚名堂打熬肉身已经有了些许火候,正缺一块磨刀石来试试自己的实力,所以说对于这一战,楚名堂比王孝节更为期待。
楚名堂为战而战,王孝节却是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单单从这一点,王孝节的气势就弱了很多。
尽管心中已经对楚名堂有所提防,但王孝节还是表现的大大咧咧。再强的洞天也是洞天,碾死大一点的蝼蚁与普通的蝼蚁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楚名堂杀到的时候,王孝节也是冷笑着劈出了一刀。
王孝节的刀不快,但却势大力沉,一出手之间,便是刀气纵横。
刀者,乃是王道,霸道的象征。
一刀出去,同时也要带着刀客的狠意与霸道。
面对直逼面门的一刀,楚名堂表现的很从容。王孝节对他有恨意不假,是以这一刀非常狠。
但仅仅有狠还是不够的,没了霸气的刀,便好似没了骨头的人,只是一滩烂泥,也好似没了点睛之笔的龙,虽然栩栩如生,却无法超凡脱俗。
“力量够了,不过速度很勉强,刀意就更谈不上了。你这刀杂耍倒是不错,用来杀人却是自误。”楚名堂口中尽是轻蔑之意,而楚名堂的手更快。
仅仅两根手指,楚名堂便将王孝节劈来的刀刃死死的夹住,虽然身形飘忽了一下,但王孝节的刀也是无法继续动作分毫。
刀锋上吞吐的刀气,却是无法伤及楚名堂丝毫。
两人的眼神隔着雪亮的刀锋相对,近在咫尺。
楚名堂笑意不减,王孝节的腮帮子却是无意间抖了一下。
刀虽然是宫中配发的千锻钢刀,但斩杀一个洞天也是绰绰有余。
而执刀的更是一位王侯,修为远在楚名堂之上。
便是这般毫无悬念的必杀一击,王孝节不仅没有斩了楚名堂,却被一个洞天小辈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自己的刀刃。这件事要是被传出去,王孝节还有何颜面在宫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