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白诗薇见他想听,便支起钢琴顶盖,坐下来。凝了会儿心神,随即抬起双手弹了起来。
germancradlesong即德国摇篮曲,音律简单,却舒缓动人。她弹起了前奏,琴音萦绕在空旷寂静的夜里。而她跟着旋律,轻轻吟唱了起来:
“lullalullaby
hushmybabyanddonotcry
inyourcradlenowyouswing
untilyousleep,i'llsoftlysing
lullalullaby,lullalullaby
birdsaboveyouglidinghigh
wishingyouapeacefulsleep
closeyoureyesanddonotpeek
lullalullaby
lullalullaleeanightingalewillsingforthee
asongsosoftuponyourear
tisonlyforabatetohearullalee
lualllullabyrobinredbreastintheshy
babybirdiesinthetreesnuggleupsomerrily
……”
少女的嗓音清柔婉转,仿佛夜莺啼唱,绵绵袅袅。钻进男人的耳朵里,带起了他心底深处,属于孩童时的记忆,那是母亲的声音与温柔。
一曲结束,白诗薇还未来得及收回双手。男人已经向前迈了一步,靠近她,忽然单膝跪地,伸出手臂将坐在钢琴前的她圈进了怀里。
他的动作让人不容抗拒,却又极尽温柔。当他将自己的头埋进她的脖子时,白诗薇在那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脆弱。
琴音余绕,夜虫轻鸣。
没有人说话,她只能感受到他在自己颈边并不算平稳的呼吸。抽出一只手来,她也轻轻地,搂上了他的脖子。
过了很久,黎宇哲放开她,站了起来,深邃的眸子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回去吧。”
“嗯。”
她也站了起来,与他并肩走出玻璃花房。
刚出门口,凉凉的夜风吹来,她不由自主打了个颤。
一件宽大的西服披到了她的肩上。
她抬头,见他已脱下自己的外套,双手展开搭在自己的肩上。一下子,周围全被他身上的温度与气息包裹了。
“谢谢。”
他的手离开她的肩膀,轻轻插在了裤兜里。
“快点走吧,入夜了,凉。”他看着前方说。
白诗薇紧了紧身上的西装外套,与他并排往回走。
他的皮鞋踏在地上发出稳健有力的声响,而她踩着软绵绵的布鞋,无声无息。
抬头悄悄打量他,这个男人真是太高了。白诗薇的身形不算矮,但也不够高挑,现在还穿着这么薄的平底鞋。走在一起,都还没他的肩膀高。她仔细想了想,自己怕是要穿十厘米的高跟鞋,才能勉强到他下巴吧?
正出着神,边上正在走路的黎宇哲忽然也低了头,黑色般的眸子望进了她的眼底。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不好好走路,为什么看我?
白诗薇霎时脸红,忙转回了头,目光盯着前方,专心走路。
快到别墅门口时,她先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黎宇哲。
黎宇哲看了她一眼,不接,径自走了进去。
她愣了愣,也抱着外套跟着进去了。
早有仆人在屋里迎候,黎宇哲低声吩咐了几句,便上了楼去,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情。
而白诗薇将他的外套递给仆人,也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彼时已经九点多,她看了会儿书。等浴缸里的热水和花瓣放好,便进去,打算好好泡个舒服的澡来缓缓。
这几天虽没发生什么事,但总是时不时觉得有些心慌。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心慌的感觉从何而来,但在独自一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强烈地涌上心头。
她把脸埋进水里,呼出了几个泡泡。
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心慌呢?因为黎宇哲和穆晴?还是因为父亲和母亲?
等她洗完澡,穿好浴袍走出来,正在神思恍惚时。猛然看见房间里,黎宇哲穿着睡袍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