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说得没错,你二叔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诗言突然冒出了一句让我始料未及的话。
我有点不解,我说二叔虽然后来照顾了一下傻姑,但这是他先抛弃傻姑的,这点补偿不是应该的吗?谈何重情重义?
诗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哽咽了一会后她才继续说道:“这女的是个“短命鬼”,压根就活不过二十岁,那次重病她就应该死了。”
我有点惊讶,她怎么知道傻姑是短命鬼?看着她刚才还半掐着的手指,我问道:“莫非你刚才就已经算了一卦?不能吧?可你连傻姑的八字都不知道,怎么算的?难道你的占卜算命真的出神入化到这种地步了?”
诗言摇了摇头说,第一,如果对方是傻子,疯子,植物人这种,她占卜算命压根就不需要八字,因为这类人三魂六魄是不完整的,只要她知道时间,地点,人物就可以。
第二,看一个人是不是“短命鬼”根本就不需要算命,只要看面相就行,这女的面相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绝对活不过二十岁。
诗言指着傻姑说,鼻子在面相上叫中岳为五岳之首,主要主财运及疾厄,但也主寿命长短,而傻姑的鼻子太过短小,除了财运不佳,寿命也较短。
再者是耳朵,民间常说看寿命看个耳,的确耳大而厚有垂珠者为长寿之人。相反,耳小而薄又无垂珠者多为事业不顺,寿命较短(耳长毫毛除外),尤其是昏暗之耳相,而傻姑的耳朵刚好就是这样。
再看傻姑的眼睛,两眼睛距离过近,说明是个短寿之人。
你再接着看她的法令,法令线即是鼻翼两边向下到两个嘴角边呈八字形的皱纹。一般来讲,法令线越长越好,直达地库或有双法令线者,多为贵人,如果法令线太短浅不超过两个嘴角的话,为短命之人,傻姑的法令线短浅得最多只有一个嘴角,她绝对超不过二十岁。
这些短命的面相,傻姑全都符合,所以她就是人们口中说的“短命鬼”,二十岁之前绝对会夭折,但她却活到了现在三十几岁。
诗言还说,她刚才不是在算傻姑是不是短命鬼,而是在算是谁在为她续命。
“二叔,肯定是二叔!”听诗言说完后,我顿时醒悟了过来。
诗言点了点头说,是你二叔用自己二十年的寿命给她续命活了下来,他退婚也不是不想娶傻姑了,而是怕连累傻姑。
连累傻姑?
我脑子马上回忆起那次帮鬼娘借尸还魂却遭雷劈的场景,如果不是张小曼,可能我已经死了。
借尸还魂是逆天而行,所以是禁术,会遭雷劈,傻姑本应是已死之人,但二叔却用二十年寿命将她救活,这也是逆天而行,我明白了,二叔是怕他哪天遭天罚的时候,会连累到傻姑,毕竟如果结婚了话,两个人就会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真是个傻X,如果二叔真要存心抛弃傻姑的话,怎么还会一直好好照顾她呢?没想到我误会了二叔这么多年,他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花费二十年的寿命,甚至就连命都可以不要。
“嗯,我师傅说的没错,你二叔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而且道行也超高,居然可以逆天而行,连天生的短命鬼都可以救回来,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无法避免,逆天而行付出的代价就是傻姑人变傻了。”诗言赞赏道。
不过诗言越是赞赏二叔,我心里越是惭愧,外人都能明白二叔,而我却误会了他这么多年。
诗言叫我不用内疚,我知不知道没关系,她知道就行,说着指了指傻姑。
对的,傻姑虽然傻,但她心里明白谁对她好,谁是真正爱她的,不然二叔死后她也不会天天过来送花拜祭,甚至二叔的坟头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不过看傻姑的样子好像过得并不好,二叔死后也没人照顾她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解决温饱?看她的样子,比乞丐还要惨。
我和诗言也不在隐藏了,跑了出去,傻姑有点怕诗言,但却不怕我,指着我笑道:“小林原,嘿嘿,小林原。”
“傻姑,你还记得我啊?”小时候傻姑还经常带着我一起玩,因为我喜欢跟在二叔屁股后边,可能她印象非常深刻。
“小林原,嘿嘿,尿裤子,嘿嘿。”傻姑又指着我笑道,搞得诗言也破涕为笑了。
我说诗言你笑个毛,你小时候不尿裤子呀?你以为你葫芦兄弟啊,出生就会打蛇精。
没想到这傻姑虽然傻了,但记性还挺好,连我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都还记得。
傻姑傻乎乎的,问她很多话都答不上来,我只好叫她带我回住处,那是二叔为她搭的棚子,现在已经破破烂烂了,这种木棚不是很坚固,风吹雨淋一段时间就开始有洞了。
木棚里边什么都没有,就一张破床和一张破被子,地上放着一张大大的照片,是二叔的。
傻姑什么东西都脏兮兮的,唯有二叔这张照片干干净净,一点污秽灰尘都没有。
诗言凑了过来问我这是不是我二叔,我点了点头,说是的。
诗言情不自禁的称赞了句,真帅!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不用拍马屁,我二叔是中规中矩的农村人,从小就要下田种地,皮肤黝黑,饱经风霜,还胡子拉碴的,帅自然谈不上。
诗言说你懂个屁,有情有义的男人最帅,你以为长得好看才叫帅?披着副好皮囊罢了。
听了诗言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小丫头要比我成熟很多,而且很多事都比我看得开,这句话骂得我真是还不来口,于是只好不说话了,继续观察着傻姑的情况。
除了住的有问题,吃的也很不好,傻姑没人养,又干不了活,只能去抢猫猫狗狗的东西吃,有时候就在垃圾桶翻一下食物,过得极其惨。
二叔心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让她过得不好,我把剩下的一万块钱都拿了出来,请了村里的人来帮忙修了一下房子,再给傻姑买了一些好的家具,床和被子,剩下的三千块钱给了一个老婆婆,叫她帮忙照顾傻姑。
虽然我身上的钱都用得差不多了,可却觉得身心舒畅,可总算为二叔做了一件事。
回到家后已经傍晚了,也没什么事干,只能等喝完明天的喜酒就回城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明天的喜酒会变成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