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一落水,可把众人都给吓坏了。
沈浪意识到发生什么后,下意识在水中一蹬脚站起,发现水池底部硬实、水深过肩,便也不等众人靠近,沈浪直接把王爷抱上岸。
她这次是轻车熟路了,想也不想就直接给王爷按压胸口。
等众侍卫过来时,王爷呛了两口水,悠悠醒转,对上陶初几乎气急败坏的娃娃脸,顾宁远道:
“立即回府。勿要惊动皇兄……”
沈浪握着王爷的手,一直在发抖。顾宁远转头一看见沈浪,好似受到惊吓般,长睫一合,又晕了过去。
沈浪:“……”
众人:王爷莫不是被这位小姐给气晕了?
陶初得了王爷命令,便不管不顾的,掰开沈浪握着王爷的手,抱了王爷起身,随即一脸凶神恶煞、人神勿近的,直直出宫回王府。
沿途侍卫、太监都不敢阻拦,一来回王府是安王下的命令;二来皇上身体不好,此时夜深,必然已入睡,谁都不敢去骤然打扰。
沈浪有心跟上,走到半途,碰到急匆匆赶来的太子徒弟,身后还跟着万俟瞳。
沈浪掉头欲走。
不料顾元熙已看见一身狼狈的沈浪,忙拦住道:
“师傅,你如何……”
躲不过,沈浪只好转身,长话短说了救王爷不及、双双落水的事情。
太子知晓安王回府后,点头道:
“无妨,待会我派太医院一干御医至王府察看。”
又道:“师傅如今一身水,恐染风寒,赶紧换套衣服才是。”
沈浪深以为然点头,见万俟瞳看着自己一脸担忧,沈浪连忙开口道:
“正是。我这就回府换衣,不打扰殿下了。”
万俟瞳温声开口,主动请缨:“夜深,恐路有不平,我送沈小姐回府吧。”
太子正要点头,沈浪抢先拒绝了:
“不劳烦万俟公子,今日是万俟公子大喜,还是早些回到宴上比较妥当。”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应,急匆匆转身走了。
万俟瞳看着沈浪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神色懊恼而不解。
顾元熙也立在原地看沈浪背影,若有所思——
师傅与王叔,怎么会有交集的呢?
……
沈浪一身水湿哒哒潜回沈府后院,初一正在灯下打瞌睡,见状吓了一跳,忙熬了姜汤,给沈浪换好衣服,又道:
“小姐喝完姜汤洗个热水澡再睡吧,去去寒气。”
沈浪三言两语讲了皇宫中落水之事,随后道:
“不了。王爷那边不知是何等境况,我得赶紧去一趟。”
初一迟疑道:“可是,王府会让小姐进门吗?前次游湖之事尚未过去,今次王爷又与小姐一块落水……”
沈浪一听有理,杏眸一转,拍拍初一肩膀,道:“不怕,我自有办法。”
言罢一口喝干碗中姜汤,去角落里翻出王爷还回来的大贝壳,塞入怀中,翻墙出了沈府。
经过前次给王爷诊治失眠之症后,沈浪对宫中御医的学艺不精有了大致认识。因而先去了回春苑一趟,生生把何百草拖到王府。
果然,陶管家听了下人通报,出来一见沈浪,焦虑万分的脸色更不好看了。沈浪也不废话,只把何百草往前一推,陶管家马上转怒为喜,笑呵呵把两人迎了进门。
王府主院内,灯火通明。
陶初依旧如同以往,抱剑守候在房门口,见陶管家带着沈浪进门,脸上略有微词,看到何百草跟在身后,便也没说什么,只面色不善盯着沈浪,冷哼一声。
王爷躺在象牙床上昏迷不醒,房内一圈御医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七嘴八舌议论该不该给王爷下重药。
沈浪把何百草往床前一带,直接命令:
“治好他。”
何百草这次竟乖乖听了,一点不闹腾。
陶管家是知道这位医痴的犟脾气的,也晓得医痴出手,便轮不到御医开口了,当即把一群碍事的御医遣了出去。
房内一时只剩下管家、何百草、沈浪与王爷四人。
何百草号脉听诊片刻,问道:“病人最近是否失眠症复发?”
闻言,陶管家一脸忧色,看了一眼沈浪,回答道:“正是。自从上次与沈公……小姐游湖回来,便一直睡不好,梦魇症夜夜发作。”
沈浪听了,下意识看向床上闭目昏迷的王爷,果见雪白脸上,眼下隐隐发青,正是休息不好的症状。
何百草听完,又捞起顾宁远的手诊脉,半晌后,把王爷手腕一抛,起身对沈浪道:
“老板,病人乃是缺乏休息、且思虑过度,积郁成疾,落水只是一个□□而已。此刻观之,病人属发热之状,捂一夜被子,出几身汗散散热就好。”
“这么简单?”沈浪与陶管家都不敢置信。
何百草道:
“正是。只这是治标不治本。病人真正病根在于思虑过度、积郁成疾,需要慢慢调理。另外,切记须用三床厚棉被紧紧捂上一夜,不可中途揭开,否则骤然着凉,将有高热、高烧之险。”
陶管家连忙唤人搬来被子,依照何百草嘱咐给王爷紧紧盖上。
须臾,陶管家不放心,道:“何大夫不如留下王府休息,王爷体弱,若半夜又有突发症状……”
又知这位医痴只听沈浪之言,陶管家边说边看向沈浪,目露哀求之色。
何百草低头收拾药箱,动作不停。
沈浪道:“正是,何大夫今晚就留在王府候命吧。”
何百草停下收拾动作,立正点头道:“是。”
陶管家心中求之不得,见状不由大喜。
沈浪又道:“为了以防万一,我决定留下就近守着王爷,以便王爷一有需要,我就马上叫何大夫进来察看,陶管家你看……?”
陶管家犹豫片刻,看看何百草,最后点头应允。
顷刻,陶管家带何百草到就近客房休憩,卧室内仅余顾宁远与沈浪二人。
沈浪这一晚上起起落落,除了方才初一给灌了一碗姜汤外,滴米未进。见王爷安安静静躺在床上没有大碍,沈浪神经一松,便感到腹中饥肠辘辘,饿的手指颤抖、两眼昏花。
但她如今在王府不比以往,沈浪好不容易才留下来守病,心有惴惴,也不敢大摇大摆的要吃要喝。
沈浪决心自力更生。当下视线在卧室内乱飘,忽见东窗塌上茶几中央,搁了一盒物什。
沈浪摇晃脚步靠近,拆开一看,是一盒包的良好的樱桃,色泽红润,看得沈浪馋涎欲滴。又左右看看,忽见盒子上附有一张小笺帖,上有“司韶……樱桃宴”字样,簪花小楷,写得比沈浪好看。
沈浪想起赐婚传言、想起晚上坐在王爷身边的红衣身影、想起水池边顾宁远春风般的笑容……她看了片刻,心情复杂的放下盒子,闷闷坐回床前。
静夜中,琉璃灯高照,顾宁远睡颜安详美好,许是被三床棉被热的,乌黑鬓发被汗水打湿、冰雪般的面容上晕开两朵红云……好似春雨海棠、一副我见犹怜任君采摘的模样。
沈浪怔怔出神。
片刻,又被腹中传来“咕咕”、“咕咕”的声音拉回神智。
颜值终究不能当饭吃,沈浪转头看着茶几上的樱桃盒子,越看越觉得不顺眼。须臾,眼神由挣扎转向坚定——
骨气也不能当饭吃!
沈浪三两步把盒子拿到床前,余光留意王爷的情况,手上颤抖着拆了盒子,直接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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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好!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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