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本村一位大爷说,晚上被人叫名字千万不能回应,很可能是阴魂在唤你,你应了,就有生死之险。
一刻钟左右,那些声音消失了。
他们应当都走了吧,我暗自舒了口气。
“砰砰砰!”房门被狠狠砸了三下。
“妈妈呀!”我吓得扑进母亲的怀中,双眼惊慌的瞧着房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声音并没有停歇,门“咯吱”数下,仿佛有数只手使命的想要撑开。
“妈,外面是爹吧,想必他回家进屋。”
“也可能是,小牛,赶紧睡,睡着了就没事了。”母亲颤抖的手轻拍我的背。
我爬进了被窝,但是一点也睡不着,眼睛始终往房门瞧,特别注意门缝。
蓦地,我看到一双幽绿的眼睛透过门缝盯着我!
“你还睡,看看我家已经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山坡上那个老奶奶在门外很有怨言的说话。
我害怕的赶紧往被窝里一缩,大气不敢出一口。
母亲在房内开骂:“背时的,短命的,蛇咬的,谁来惹我小牛,我淋一瓢屎尿!”
外面的动静在母亲骂过后,稍稍安静了些,我赶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过不多久,
我就睡着了。
醒来时,天还是灰色的,母亲正坐在床沿打盹。
这时我头痛极了,想要动下身子,可是感觉软软的,没有一点精力。
“小牛,醒得这么早,再睡会。”母亲害怕外面的还在。
“妈,我现在感觉头很痛。”
“是不是感冒了?”母亲按下我的额头,觉得凉凉的,没有发烧,一时不知我是什么病。
母亲从温水壶倒了杯温水,叫我吃了片止痛片,觉得我是感冒,又赶紧拿过背条给我严严
实实的盖上。
但是吃止痛片也无用,我这时有眼冒金星的感觉。
“怎么办呀!你爹说天没亮,绝对不能出房。”母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几次走到房门边,想要移开那个堵住的箱子,但是最后都叹了口气 ,放弃了。
母亲朝着房门喊了我爹几声,又朝着窗子喊,但是没有人应。
“妈,我头不痛了。”我觉得母亲太过焦急,想让她先安静下来。
母亲安心了些,摸了摸我的额头,但看到我还是低声呻吟时,她又不知所措起来。
一声鸡啼,就听房门外一个声音有节律的敲着,一听敲门声,我就确定是我爹。
果然,一个声音响起:“他娘,开门吧,我请了个大仙回来。”说话的果然就是我爹。
母亲赶紧来到门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一时还不确认外面的人。
“小牛中邪了,要请个大仙来让他恢复,开门吧。”我爹说道。
“是不是请的秋法师?”母亲问道。
“咳咳咳,我是秋……法师,身上有符呢,快开门,小牛的病要紧。”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听老人说鸡啼之后,代表天要亮了,鬼魂会逐渐消散,母亲和我都相信了门外绝对是父亲和法师。
吱咯——
母亲打开了门,我也举头望去,想看看法师的样子。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灯剧烈的晃动,紧接着,不太亮的电灯就熄灭了!
我隐约看到两个白影进了屋内,母亲虽然用手挡住门,可是白影却不怕她的手,直接穿越向我的床。
我更慌了,想要坐起来反抗,可是全身竟然痉挛。
其中一个白影的脸我也瞧见了,惨白若纸,还是一副哭丧相!
另一个白影一直在嘿嘿的笑着,声音比较小而飘渺,竟然辨别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
我这时差不多全身汗毛都倒竖了,赶紧用被子蒙住脸,一直喊着母亲快救我。
“什么东西要害我小牛?”母亲英勇的话让我镇静了下,“我让你们都被淋屎尿,永远不得超生!”
果然,我闻到了一阵屎尿味。
瞬间,灯亮了,我探头一瞧,房间内什么也没有,只有母亲端着开着盖的尿罐,一种鱼死网破的架势。
母亲见我不害怕了,知道暂时安全,放下尿罐到厨房很镇静的走了一下,回来时,手上竟然拿着一大块锅巴。
一踏进门,以迅雷之势关门,并用原来那只箱子抵住房门。
我接过锅巴,填补着饥饿的肚子,这样好受了些。
原来,刚才有鬼魂模仿我爹说话。
也是这事,让我在以后的日子知道了遇到再危险的事也应当镇静和机警。
“好毒辣的婆娘,居然动用了尿罐!”
砰砰砰!
外面又有了动静!
门外有,窗外也有。
一开始还客气些,后来就粗鲁起来,有的大骂我们一家人个个都有罪。
母亲不管外面怎么骂,一边防着外面的突袭,一边用手帕给我擦汗。
我感到,她的手从来没有这么颤抖过。
也不知熬了多久,天就放亮了,外面重归安静。
母亲来到窗外打望了一眼,确定一切如常,很困乏的打开了房门。
没有多久,父亲也回到家。
父亲看着我头痛欲裂的模样,一脸凝重。
“他爹,要不送小牛去卫生所吧。”母亲征求父亲的意见。
“他这是中邪,怕是医不好,但你可以去叫医生来看下,我也得出去一趟,还有,后院的鸽棚里死了二十多只鸽子,你把它们一把火烧掉,记住了吗?”父亲交待了下,匆匆走了。
父母亲都走后,我感到门外那许多声音又在不停的唤我。
母亲把医生请来时,医生诊断了下,说我得的是感冒性头痛,幸好没有发烧,吃点药就好。
但药一下肚,我就觉得恶心得要命,把夜里吃的锅巴屑和母亲刚刚喂我的鸽子蛋全都吐出。
“妈,我觉得全身无力,会不会死啊?”我喃声说道。
“小牛,别乱说,以前看相的说你生有福相,坚持一下,就会没事的,等你长大,妈给娶一房媳妇。”母亲说话时,双睛通红,分明也是伤心着呢。
我把肚内的东西吐完,接着苦胆水也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