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温一边给小女孩检查着身体各项指标,一边对她温和地说:“没事了,你会慢慢好起来的,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就告诉我哈……”
小女孩浑身绑着管子躺在病床上不能动,鼻子上还戴着氧气罩但一双黑丢丢的眼睛却是灵动地望着温温,用眼神告诉眼前的这位医生姐姐:“我会乖的,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
贾二妹终于抽出空来往柏树村去了一趟,见到了小猴子妈妈,小猴子妈妈却问了她一句很令人莫名其妙的话。
“农历八月初十那天你家男人是不是去飞仙关玩了?”小猴子妈妈问。
“他去飞仙关干啥?”贾二妹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哦……没去嗦……我还以为……”说到这小猴子妈妈突然转了话题,“飞仙关不错,风景好,猕猴桃也好吃,而且猕猴桃还是红心的,好久我们一起去耍哈。”
“……”贾二妹心里犯了嘀咕——你想和我去飞仙关玩为什么要先问我家男人是不是去过那里呢?而且还点名了时间地问,啥意思啊?
她想了想,最后觉得是小猴子妈妈想去飞仙关玩,但又想坐向国强的车去自驾游,所以就这么兜了个圈子说。套路,一切都是套路,小猴子妈妈就是下套高手。
于是她笑了笑,说到:“好啊,我回去问他哪天有空,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玩,让他开车。”
“嗯……好……”小猴子妈妈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还真不是为了想去飞仙关玩就给贾二妹耍个套路出来,她刚才那么问是有缘由的——
原来国庆节前夕,为了备点新鲜的好货(小猴子妈妈在做水果生意),小猴子妈妈亲自跑到了猕猴桃之乡去采购红心猕猴桃,准备拉回来国庆节卖个好价钱。
进价谈妥后,小猴子妈妈吩咐弟弟盯着装车上货,她自己忙里偷个闲,去这个以风景著名的山镇上去好好溜达溜达。
山镇上有个险峻雄伟的关口叫住飞仙关,素有“金鸡飞过老仙家”的说法。这里金鸡,指金鸡关;老仙家,指X安与S川芦山交界的飞仙关。这两个关口是X安的一进一出的险关縊口,易守难攻,一有来犯者,金鸡关上吼一声,飞仙关以下很快就动员起来了。
国画大师张大千曾于上世纪四十年代还到这里来作画题诗呢:“ 孤峰绝青天,断岩横漏阁,六时常是雨,闻有飞仙渡。”
这么好的地方,就算小猴子妈妈再不怎么附庸风雅,也会被这里的秀丽风景给吸引吧,何况平时还没得那时间和精力来游山玩水呢。
反正有弟弟在帮她收货,她也乐得游山玩水一番。就在她悠闲自得的迈入一条幽静又有些古旧的老街时,她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背影在晃悠。
这是个男人的背影,该男人正和一个穿着打扮都很不凡的女人手牵着手在街上游走。虽然今天是周六,但因天上飘了点零零星星的细雨,所以往来的人并不多。
出于好奇小猴子妈妈尾随在了他们身后,就在街角的拐弯处,那男人的侧面被小猴子妈妈看到了,竟然是——向国强!
她当即就愣了,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跟了一段路,直到他们进了一家小吃店,那男人和女人相对一张长条小桌而坐,男人的脸面朝着门口,小猴子妈妈看了个正着。
果真是向国强!穿着便装的向国强!如假包换!
这下她就震惊了——向国强怎么会跟一个别的女人在一起出游呢?还手拉着手那么亲热?
那女人看起来也不年轻了,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个子高高的,长得还比较壮实,看着比贾二妹年纪大,但却有股子与众不同的气质。
这女人究竟是谁啊?
肯定不是贾二妹!
难道向国强有外遇了?
小猴子妈妈简直不敢相信,但眼见为实啊,自己亲眼看见的难道有假?
回到家里后她没对任何人说这事,但又一直梗在心里,于是她去基地上找到了贾二妹的儿子阳阳,给他说让他妈过这边来耍。
贾二妹今天来了,所以小猴子妈妈刚才才会那样问贾二妹。
不过中国人自古以来来奉行“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段婚”的信条,所以她忍了忍还是没把这事给说出来。
但她还是忍不住旁敲侧击地问:“二妹,你家男人有几姊妹呢?我咋从没听你提起过他家的兄弟姐妹呢?”
贾二妹觉得小猴子妈妈今天有些神叨叨的,老是围绕着向国强问东问西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不过她还是回答了她:“他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在老家农村,没怎么往我们这里来。”
小猴子妈妈一听又想:那天看到的那女人肯定不是他的姐姐和妹妹,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农村人,像是有钱人家或是官家太太夫人呢!
“你男人平时出去耍会不会带上你呢?”小猴子妈妈又问。
贾二妹就更觉得奇怪了,看着她,说到:“会啊!不过他也不怎么出去,平时出去就是开会啊啥的,要么就是大队部里搞活动,邀请我参加我都不咋去,忙得很。”
听她这么说,小猴子妈妈马上说到:“你这样就不好了,你男人那么大的官,他出去搞活动你就该跟着去……”
“你要说啥呢?”贾二妹终于忍不住问到:“你是不是……”
你是不是听到了关于我男人的一些什么事呢?
不对啊,她对向国强的人品和行为可是了解得很的,虽然向国强一直都招女人喜欢,但是他对婚姻的忠诚度还是很高的,而且对自己又专一,自己不该往这方面去想。
“呵呵~~”小猴子妈妈笑了下,说:“你别多心,我就是最近听说了些事……我们队上就有男人有钱了就在外面包小老婆,所以我才……呵呵……”
她的心里是这样说的:贾二妹啊贾二妹,你的男人未必就是你想象的那么好啊,他背着你搞事情了!搞事情了!
可是她到底还是不好说破啊!
“呵呵~~”贾二妹也笑了,“我不多心,你给我说这些话自然是对我好,我知道看紧他,哈哈!不过,男人若真有那心思,你再看得紧也没用的,关键看男人本身了。”
小猴子妈妈:哎呀呀,你还蒙在鼓里啊!我我我……该怎么给你说啊?!
最后说来说去还是没说出来。
……
一周后,小丢丢身上的各种管子和监控设备都拆掉了,只剩下每周天输液服药了。
温温进病房来给她检查身体,:“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睁着一双黑丢丢的眼睛看着她,说:“我叫小丢丢……”
“阿姨问你本名叫什么呢,告诉我,你姓什么啊?”温温伸手抚摸在她的额头上问。
“……”小丢丢没有马上回答,小小的脸上带着与她年龄不相符合的沉静,半响才摇了摇头说:“我不晓得。”
温温一愣――这孩子是身体应急反应的选择性失忆呢还是故意不想回答呢?
从医学角度来说,人在受到身体或心理上的严重伤害之后有可能产生应急反应,这反应就表现在暂时性选择性失忆,比如忘记自己的姓氏,忘掉过去的经历,或者是忘掉对她造成伤害的那件事;
从自身心理方面来说,她有可能是故意的,故意不对人说她的姓氏和她的经历,队对她的过往经历的人和事都怀着一种仇视的心理,所以选择故意回避。
不知道这小女孩是哪一种情况,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家人对她的抛弃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因为到现在为止,她的家人都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