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二百四十四、豆腐成丝
匠石三劈看起来说的是大斧的运用，
但实则另辟蹊径，暗地里走的却是技术路线，颇有举重若轻的意思，
但从招式上来看，匠石三劈对于武器杀伤的利用极其充分，
无论是出斧的角度选择还是频率控制，都在极大限度地放大武器杀伤力，
也就是说越强的武器越能发挥其功效，
可以理解为一个百分比增强伤害的技能，
因此对于程巨然来说，如果能运用到实战上，显然是个不错的路子。
秦玉之所以能看到这些，
实在是这一世在拈花寺空间中苦练武功得到的收获，
眼光愈发老道，也愈发犀利，
对武功的理解和个人境界已然不是前世可同日而语的，
——两个3年整整6年的苦练啊，能不进步吗？
案板前，程巨然没言语，而是深吸了一口气，悬空的左手下压，
掌中的菜刀也直直地切了下去。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那个膀大腰圆的铁汉程巨然左肩仿佛装了马达，
以与体型完全不相符的超高频率，疯狂地抖动了起来。
很难想象一个看上去至少200多斤的壮汉手上的速度能快到这个地步。
更难以想象的，是程巨然掌中的菜刀，
伴随着肩膀的抖动，菜刀和水中的菜板高频接触，
再加上水波的震荡，发出一种低沉的蜂鸣声。
“这声音……”
秦玉感知最强，对这高频蜂鸣也极为敏感，
甚至可以清楚地分辨出蜂鸣的频率，
这程巨然对刀的控制属实精准，
以秦玉的高感知去分辨，都很难区分出蜂鸣频率有什么变化，
似乎每一刀的频率都一模一样，
一路切下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而周围围观的群众虽然分不清频率变化，
但却是能丝毫不少地接收到这部分震动能量的，
自然也有人因为受不了而堵住耳朵。
秦玉和观众们听到蜂鸣声感到不适，
这本身就是一种战斗效果了，
事实上听觉对这种高频噪声的反应在战场上也会被利用起来，
使用金属武器的高频震荡制造噪声干扰敌人在上一世是很常见的战斗技巧，
而一些特定频段的噪声对于丧尸和魔兽而言甚至是杀伤性武器。
匠石三劈是大斧战法，但并非只能单手使用，
如果力量许可，在实战中像李逵一样带着两把板斧，
敲击造成声波制敌也不是不可以的，
实在不行就带块菜板——咳咳，盾牌嘛，一手战斧一手盾。
当然了，能制造出这样连续的打击噪声，
虽然足以说明程巨然出刀速度之快，
却其实也和菜刀体积小重量轻不无关系，
如果换成真正的大斧就不知道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了。
不过从程巨然的体型、再加上这家伙似乎还不错的实力来看，
速度力量很可能都是程巨然的强项，
也就是说程巨然或许真会抡着两柄板斧作战，
在战斗中砸出恐怖的高频振波，
上一世不是没有这种战斗技巧。
高频噪声依旧在持续，程巨然自身并未产生任何反应，
只是专心地飞速运刀，切割着水中豆腐。
豆腐还是一块方块，但显然程巨然切过的那一半看起来似乎有些暗淡，
并不像一开始那样白璧无瑕，
“有点暗，是因为切开了吗？”
马乾问道。
秦玉点了点头：
“是的，已经被切成薄片了，有缝隙所以看起来有些暗。”
“可这只是片啊，怎么切丝呢？”
旁边的围观群众有人不解。
一般的淮扬菜厨师练刀工切豆腐丝，
先要把豆腐横着片成片，然后竖着切丝，
而像程巨然这样一上来就全给竖着切成片，
固然秀了一手刀工，但接下来切丝就有些麻烦。
要知道豆腐本来就十分绵软易碎，现在这样用高频的快刀切了一次，
再想翻动豆腐就不那么容易了，
按照一般人的思路，现在就只能横着一点点片。
不过程巨然作为匠石三劈的传人、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刀工，
自然不能用这种笨办法丢份。
竖切了不知道多少刀把整块豆腐过了一遍，
程巨然右手伸进水盆轻轻一提，
豆腐下面竟然还有一块事先放好的木板，
紧接着程巨然左手的菜刀再次横了过来，
像第一刀一样，对着豆腐就是一顿平削。
这一次，程巨然不再是左肩抖动，而是双肩都在疯狂地抖动，
只是两个肩头的抖动看起来多少有些不同，
也说不上哪里不同，就是感觉不太一样。
秦玉细细观察，脸上慢慢露出笑容，
与此同时也已经有人喊出来了：
“哇！！出丝了！！”
“我去，真的是豆腐丝啊！！”
程巨然每一刀削出去，水盆里都会多出一片白色，
随着水波的荡漾散开，赫然是一片整整齐齐地细丝。
这一片细丝长度和粗细无一不同，
甚至连在水中漂浮的形态都整齐划一，
这足以说明程巨然刚才水中操刀的每一刀都精准无比，
连水波的震动频率都没有丝毫杂乱。
“厉害了厉害了。”
周围人赞不绝口，就连马乾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但秦玉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程巨然手中越来越少的豆腐。
前面的秀场已经不稀奇，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秦玉是内行，
要看的是程巨然最后一刀的门道。
之前程巨然的刀工已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了，
第一刀再现匠石斫垩的高超技法，
接着又用马达一般的高速运刀手法将整块豆腐切成薄片，
最后更是用双手精妙地配合，右手上提左手平削，
一层层地把豆腐片削成豆腐丝，粗细丝毫不差，这已经可以说是刀法与身体协调性登峰造极的体现了。
但是对于秦玉而言，程巨然的最后一刀才是最值得关心的！！
毕竟以秦玉对匠石三劈的了解，
用那样一种神奇的方式切豆腐丝算是意料之中，
而秦玉真正关心的，是最后一刀，程巨然怎样把最后一层豆腐丝和木板分开。
而这最后一刀，正是匠石三劈的真正精髓，
这才是真正诠释匠石如何把郢人鼻子上的白灰劈下来的关键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