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女王雅尔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那位“准夫婿”的异样,面色微微一苦,道:“今天是你我订婚之日,本该喜庆洋洋。”
“可谁曾想突然出了这档子事……”
雅尔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境后,摆了摆手:“现在,这事也没必要再瞒你了。”
随后,女王雅尔一字一句,将那段饱含辛酸与血泪的过往,统统告与辰申。
原来,这蚩海一族本是月光之林中、足以排进前三的超级部落。
而多年前的一场动乱,让蚩海老王、也就是雅尔的祖父,在一场战事中突遭不测,重伤不起,没多久便过世了。
那时,蚩海老王本已悄悄命人将遗诏送于雅尔父亲的手中,让他继承王位。
奈何雅尔的父亲虽为长子,但为人宽厚仁德、又有些闲云野鹤之态,在族中的权念威望比起他弟弟蚩海无疆来,都要弱上几分。
恰在此时,蚩海无疆暗里纠集一众老臣拥兵自重,明面上却在自己这位仁厚的兄长面前装苦卖残,说他深知一山难容二虎,而自己的威望便是兄长上位后、悬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把刀。
所以,他甘愿弃族而走,还请雅尔的父亲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饶过他的子嗣亲眷。
雅尔的父亲本就顾念兄弟之情,再加上此后每每有重臣请奏,直言老主上仙逝后,族内军心动荡,只有德高望重的蚩海无疆坐镇、方可平息。
这一来二去的,本就对王权没什么野心的雅尔之父,为了部落的安稳,索性主动禅让出了王位。
可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顾念兄弟之情、心系全族安稳的大义之举,最终换来的,却是一场横祸!
蚩海无疆登基称王后的第二年,雅尔的父母便先后染上了诡异的恶疾,罹难于世。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这一切都是蚩海无疆干的,可雅尔却在一次巧合下、从府门弃物堆里找见了那个为其父母熬药医病时,所用的精雕器皿。
经过一番查验,得知这器皿本身竟含有噬心刮骨的剧毒!
毒素,早已通过常年浸泡、与火烤融力,与器皿融为了一体……
而这器皿的来路,正是早些年、蚩海无疆为雅尔的母亲诞下雅尔,贺百日之喜的时候,亲手所赠的。
当时,这器皿便有水浸、火烤之相了,只不过用蚩海无疆的话来说,此物乃是他早年游历四方时,从一位月光级的医疗大贤者手中求得的药皿。
赠送此物,意在为雅尔的父母、以及刚刚出生的这个小侄女,求得一世安康。
那时候,所有人都不疑有他,就连雅尔的爷爷都夸赞蚩海无疆有心了,以医疗类月光大贤者的药皿为礼,受礼者必受天所佑,百病不侵。
可谁能想到,当时的一件贺礼,竟早已埋下了浓浓杀机!
只不过,单凭这一件器皿就说谋害了自己父母的人是蚩海无疆,没人会信。
或者说,以当时蚩海无疆统御全族的、至高无上的地位,就算有人怀疑,也不敢相帮!
因此,女王雅尔一开始便不曾将真相告予任何人。
他只说是父母死后、曾托梦于她,让她以母之本姓,改名雅尔,另创一脉,回归故族本土守孝奉先三世,以解双亲前世之憾。
那时候的蚩海无疆,本就没将雅尔这一些女流看在眼中。
而且,雅尔的父母相继离世,如果她这唯一的女儿也死了,那恐怕族中那些感念其父母先恩的臣子们,想不怀疑到蚩海无疆的头上都难。
若真如此,说不定还会爆起兵变。
那对于刚刚通过王兄禅让得来王位的蚩海无疆而言,绝对是灾难性的结局。
所以,蚩海无疆当时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念想,很大度的答应了雅尔的“分家”之举。
不仅如此,他还看似“慷慨”的资助了好大一笔钱粮、资源,甚至还准许族中愿意追随她的人,一同离去。
事实上,蚩海无疆明白,那些一心追随雅尔……或者说感念其父母先恩,从而报于雅尔的族人,他就算强留下也没什么大用,还不如表现的豁达些,让族人们归心。
直到雅尔分家独立、并站稳了脚跟以后,才将她偷带出来的器皿公之于众。
也正是从那以后,追随雅尔的众人才算看清了蚩海无疆的真面目!
他们根本不会怀疑这器皿是女王雅尔伪造的,因为没必要——
倘若没有杀父弑母的深仇大恨,就凭雅尔的身份之尊、蛮修天赋之强,雅尔完全可以继续当她“蚩海尤尔”的郡主之尊。
蚩海一族、作为整个月光之林排名前三的超级大部落,在那里头当个尊贵无比的郡主,岂不比她自己带着零星族人出来,过着朝不保夕、自耕自勤的苦日子要舒服得多?
说完往事后,雅尔苦涩一笑:“呵呵,现如今,蚩海无疆让他儿子蚩海一龙送来一封信,便要将本王所拥有的一切统统夺走。”
“但不可否认的是,蚩海一族……的确很强,极其的强!”
“以哒镶、耶律、柯杜尔之流,几十上百个加在一起,怕也难以相敌!”
说罢,她还不忘冲辰申眨了眨眼:“如今你我只是立下了婚约,距离婚礼举办还有些时日。”
“你如果想走,本王绝不会拦你。”
一听这话,辰申突然面色一沉,猛地一个箭步冲上王位!
“糟糕!”
“难道姑爷他……得知蚩海之强后,要拿吾王为人质?”
雅伦等人皆被那白衣少年的举动吓了一跳!
就连雅尔都为之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辰申已冲至面前。
在这一刹,女王雅尔的心下骤然一酸,脑海中闪过一个念想:“呵~本王终究还是信错了人么?”
正当此时——
“啪!”
大殿之上,突然传来一声脆响。
诸位臣工皆被方才的一幕给怔到了——
“女王殿下……被被被、被姑爷揍屁股了?”
雅尔一震后,登时俏脸涨红:“你!”
她还没来得及嗔言,却已被辰申一把按回到王座上坐定。一只大手揉着她的脑袋,痞痞一笑:“嘿,你可是我的女人,下次再说这种蠢话,信不信我让你屁股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