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个大字,充斥着威压一切,让万物陨灭的韵律。
此地终归只是考核的考场,是他以毕生所学,以大梦真经,虚空真经等等,结合思字诀为基础,考出来的不存在于现实的地方。
严格说,所有存在的一切,都是按照所有参与考核者,和秦阳自身的见识和知识,作为根底的。
人数越多,自然也就越真实,可归根到底,其实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秦阳非常清楚这一点。
就算是考核,里面发生的事,可能显现出来的东西,秦阳也从来没当其是真事。
所谓的考核,其实也只是以此为参考,深度挖掘所有学员的天赋,验证他们的心性等等问题。
此刻见到的这个东西,自然也是假的,能体现出来的,根本不是这个东西最原本的力量,唯一确信的,只是其神韵,这个是唯一做不了假的。
而现在,秦阳在这扇巨门上,察觉到了权柄的神韵。
没有权柄的气息,却有权柄的神韵。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压根没见过这个权柄,没感受过这个权柄力量,也没感受过这个权柄的气息。
所有参加考核的人,统统都没接触过。
失去了参考,纵然构建出如此庞大的服务器,也不可能凭空构建出这个东西。
唯有其神韵,是自身就有的,才能在这里体现出来。
这扇巨门出现之后,便停滞了下来,因为没法继续演化下去了。
秦阳只是记下了其中神韵,便不再过多关注。
这一次考核里,最让他在意的,就是这个小小的邪道修士。
可能是他还是一个凡人的时候,接触到的第一个法门,便是邪道。
等到他想要冲来的时候,早已经无法回头。
从这一次的考核里看,的确是这样,他在走一条没法回头的路。
秦阳沉默了一下,丢出塑料黑剑,直接斩灭了这个虚幻世界里的所有一切,所有人都不会记得任何事情。
考核,重新开始。
这一次,秦阳让这个小邪道,通过了考核,给了他一次机会。
小家伙进入壶梁学院之后,虽然重修,走了正道,可是很长一段时间,却还是特别敏感,总感觉别人要对他不利。
二十年时间一晃而过,有足够的资源,足够的法门,还有基础特别扎实的高手,亲自指导。
他开始变得没有那么警惕,也开始交好了一些人,壶梁学院的风气,的确不是别的地方能比的。
在别的地方,只要修行邪道法门,便是大逆不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而壶梁学院,不问法门,只看其行径,只看其怎么做,怎么选择。
然后,有一天,这个曾经的小邪道,讲述了一下,他曾经的经历,跟秦阳想的一样,剧情也很没意外,就是意外得到一本邪道法门。
然后家中惨死,他为求自保,以邪道法门入门,拘禁鬼物,燃其鬼躯,增补自身,如何如何。
反正就是被迫堕落那一套。
秦阳不太在意这些,秦阳只是默默记下了他说的那些,等下就派人去悄悄察验,回溯过往,他要弄明白,这个家伙从出生开始的一切。
没有什么争斗的时光,经历了百余年便结束了,他彻底毕业了。
毕业之后,回忆起曾经的一切,他更珍惜在壶梁学院的日子,这里没有歧视,连鬼物都能容得下,他选择了留在壶梁学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渐渐的向着学者方向进发,成为了一个学院的老教授,最崇拜的人是崔老祖,开辟了当代研究的先河,给后人指引了路。
在壶梁学院的日子,没有什么大的波澜,最大的波澜,也只是神门进阶道宫的时候,他卡了很久,一路卡到快要寿尽而亡的时候,才勉强推开神门。
往后便更没有什么意外了,一路安安稳稳的修行到法身,继续卡死,卡到寿尽而亡,也依然安心待在学院,最后当了一个研究院的院长。
两次考核,最大的区别,仅仅只是,壶梁学院收或者不收,仅此而已。
但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得亏这是假的,若是真的,他也能看到最后的结果,秦阳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稳得住自己的内心了。
一念之间,掌控另外一个人的命运,想让他好就好,想让他坏就坏。
难怪这么多人,想要这种力量或者权利。
后一次,那扇门便再也没有出现,甚至都没有显露出分毫,这个小邪道自己都不知道。
秦阳非常确信,那扇门,肯定跟太一,或者十方帝尊有关。
只不过他现在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
最显而易见的,这个人是不是十方帝尊想方设法丢过来的内奸。
错了,应该说是棋子,这个小邪道,在第一次考核演化里,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他只是如同一个寻常修士,求自身修行境界而已。
路走的是邪道,可目的和本质却跟一般修士没什么区别。
但是第二次考核演化里,这个家伙,到死都没有显露出来。
不过这个,应该不算是正常。
因为这个小邪道的天资,根本不足以让人侧目,各方面天赋,也都不是太好。
而纵观古今,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壶梁学院的势力。
壶梁学院,算起来,才是跟自上古以来,修士的核心诉求,在一定程度上相悖的。
第二次考核里出现的情况,是可以忽略的小概率时间。
普天之下,除了秦阳之外,所有人都会认为那个小邪道会如同大多数人一样,被淘汰掉。
所有门派势力的正常入门考核,他都过不了。
就像当年秦阳还只是一个养气修士的时候,他自己恐怕都过不了门派的招收弟子的考核,天赋一般这四个字,就足够卡死了。
当年卫老头把他忽悠到连驻地都是借来的道门,也不是因为天赋之类,会卡死九成九修士的东西。
思忖结束,秦阳还是决定,继续当个非主流。
梳理了一下两次考核,挑选出来其中一些两次之中表现都不错的。
未必都能成为强者,但多少都有些长板,而且人品应该也都靠得住的。
参考也只是参考,真正的结果怎么样,秦阳还没傻到以为一定会是这样。
考核大门再次洞开,数百万人,被送了出来,最后剩下了几百个,落在了最前面。
秦阳随手拿出一块材料,拿出来的瞬间,随手一搓,便化作数百块身份令牌,各自飞了过去。
“从今天开始,你们便是壶梁学院这一届的学子,还望尔等,多多勤勉,谨守本心。”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剩下那数百万人,声震百里。
“壶梁学院,每一次大范围考核,数量都不多,也不固定,有合适的就选,没有合适的就算了。
不过,我看你们之中,不少人,求道之心,极为坚定,让人动容。
从即日起,每年壶梁学院都会派人,在讲道台讲道一个月。
若是有坚定修道者有所得,那便算是一件幸事。”
秦阳说完,伸手一挥,便见百里之外,一座纵横十数里的高台,拔地而起。
高台之上四周,直上直下,唯有向着壶梁学院的方向,有一条通天阶梯,共有十二万九千六百阶。
做完这些,他便转身离去,剩下的,会有人帮他来处理。
这次也的确是有些不忍,所以给一些求道之心坚定的人一个机会。
考核演化里,有一些人,天赋不行,机遇不行,智商也不是太高,唯独一颗求道之心,从生到死,都从未动摇过。
他们的实力境界,未必高,但这颗心,却远超很多人了。
起码秦阳自己,就做不到,从生到死,日日勤勉,寒暑无阻,到死的最后一天,也还在坚守。
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虽然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但对于那些人来说,可能就尤为珍贵,可能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剩下的事,秦阳没有多管,他自行离去。
准备去追查一下那个小邪道的曾经。
而壶梁学院外面,落选的人,便立刻有人开始前往讲道台。
想要飞过去的,刚接近,便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反倒是老老实实走路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越是靠近,压制便越强,等到来到那阶梯下,踏上第一台阶的时候,所有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只能靠着身体走上去。
前进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加重,凡人和体修,在感知上都是差不多的。
遥望着上面那望不到头的阶梯,走了没几步,就开始有人打退堂鼓了。
这就是秦阳设下的规则。
这本来就不是给没毅力的人准备的,若是这点毅力都没有,那还是回去洗洗睡吧。
来者,无论是谁,无论天赋如何,只要登上去,就能有一席之地。
讲道什么的,可能以后都是次要的。
说不定有些门派势力,都会派人蹲在这,发现了能登上去的人,甭管天赋是不是不好,都会先收了,给他们一个机会。
而这个,就是秦阳给他们的机会。
人群熙熙攘攘,那看起来并没有多宽的台阶,似乎永远都填不满。
不少强者,大概也能从秦阳这随手而为里,窥见秦阳如今的实力里的一部分。
这边闹腾个不停,秦阳一步跨出,来到了壶梁学院附近的城池里,骤然出现在卫兴朝对面。
等到卫兴朝察觉到波动的时候,秦阳人已经出现了。
“见过秦大人,别来无恙。”卫兴朝率先见礼,很是客气。
“卫大人倒是越来越年轻了。”秦阳这话倒也不是假话。
大嬴神朝越来越强,疆域越来越大,大帝本身的境界都已经封号,彻底超越了当年嬴帝最强的时候。
身为定天司的一把手,深受国运攀升的好处,越活越年轻,可不是一句客套话。
简单说,就是大嬴神朝的天花板,越来越高,这货算是第一批坐在风口的猪,成就道君比以前容易太多了。
哪怕如今的道君,含金量和各方面,都远不如一千多年前的道君。
那个时候的道君,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一个人,打三个近千年来新晋的道君。
越是困难,在超越之后,所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能在以前进阶道君的大佬,本身就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找卫大人帮个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秦大人尽管说,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我想借定天司的古镜用一下。”
卫兴朝微微一怔,哪怕心里明白,秦阳来找人帮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事,而且是只有他定天司,或者最方便定天司来做的事。
却还是没想到是这个事。
沉吟了一下,卫兴朝点了点头。
“按照规矩,定天司的古镜,纵然是我,若无必要,也不能轻易请出来。
不过秦大人开口,自然是极有必要,但此事,我得先去请示一下陛下。”
“理应如此。”秦阳点了点头,拱手道:“有劳卫大人了。”
秦阳压根没提卫兴朝来帮忙暗中维护秩序的事,卫兴朝也没提,甚至大家都没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但同样的,真有什么事的时候,能想到的,自然也就是信得过的自己人。
卫兴朝带人离开,心情不错。
虽然他的确能直接去把古镜请出来,但规矩还是要有的。
卫兴朝亲自去要了旨意,又亲自带着古镜,来到了壶梁。
“秦大人,此古镜,使用需要消耗寿数,而且回溯越久,消耗便会攀升越快。”
“无妨,等我借用一下,立刻会归还。”
秦阳带着古镜,消失不见,他横穿壶梁,直接开启了古镜,回溯小邪修的来路,一路来到了壶梁南面的一座岛屿上。
那个小邪道便是出生在此地。
这里可远比壶梁乱多了,就算是大嬴神朝,也懒得继续向着壶梁更南的方向扩张,那边几乎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没什么资源,也没什么人口的岛屿之外,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从脚下的岛屿,再向南数千里,便是无尽之海的范围了。
这一路回溯过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发现,只看到了小邪修从头到尾藏着,混入一艘船,窝了几个月,来到壶梁。
继续回溯,一路回溯到小邪修第一次开始修行的地方,看着里面的画面,秦阳放慢了速度,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