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李飞双手捶着地面,心中暗骂,目光复杂到了极限。
从张晨压着他的肩膀,再到短短的跟他说了那么几句话后悍然冲了出去,说起来慢慢长,但实际上,也仅仅只是发生在十几秒之中的事情。
在这十几秒钟,李飞处于愣神的状态,错过了阻止张晨的最佳时机!
他万万没有想到,张晨将自己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记在了心里,一向能忍的他,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冒充自己,出去见恶灵王!
李飞又何尝不知,张晨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解救那些不断被杀害的无辜凡人,另一方面,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方面,他实际上是为了救自己,做自己的替罪羊!
“你?”
半空中,恶灵王好似这整个绝望之牢中,主宰生死的死神一般,手持镰刀,点指张晨,语气之中,充满了狐疑!
“不信是吧!好!”
张晨冷笑连连,下一刻,他一把将自己的衣袍撕裂,然后双手合十,嘴中疯狂的念念有词着:“龙虎天师印!敕!”
他胸口的位置,猛然间射出一团白色蒸腾如雾气的光芒,飞速的凝聚成形,化成了一龙一虎二兽的虚影,狰狞咆哮着冲着那恶灵王杀去!
“找死!”
那恶灵王手持死神镰刀,往下一挥,死死的挡住那龙虎二兽的虚影,然后张嘴发出一声咆哮,紧接着便是无比残忍的将那二兽的虚影直接给吞噬了进去!
噗……
立刻之间,那张晨就受到了强烈的反噬,狂喷鲜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身子刚好就撞击在了李飞所在的那个监牢栅栏上,然后‘啪’的一声重重的坠落在了地面上。
“张晨兄弟!”
李飞急忙跑了过去,隔着栅栏,想要将他扶起来。
然而张晨却连头都未曾调转,自顾自的爬了起来,用只有李飞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李飞兄弟,今日我张晨难逃一死,但你千万不可再冲动,度过此劫,不要让我的牺牲白费。”
张晨的背影在李飞的视线中越来越远,他最后的那句话,就好像是一道雷霆,劈在了李飞的脑海,使得他原本的满腔怒火,此刻不得不硬生生的压制下去,双手死死的抓紧栅栏,目光如同凶狼一般,盯着前方。
“看来就是你不会错了,能够施展此等强悍的道术,的确有可能灭杀本王的绝望战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部下?”
那恶灵王阴森的盯着走来的张晨,发出如命令一般不容置疑的声音。
张晨脚步停滞,冷冷的站在了原地,忽然之间缓缓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那恶灵王,嘴角露出一抹嗜血般的笑容,狂吼道:“你去死!”
电光火石之间,张晨竟一只手伸起,在自己的头顶上,疯狂的下压,拍向了自己的脑门!
这手掌上,李飞用火眼金睛看得是一清二楚,上面有着一个用鲜血画出的符文,结合此刻那张晨的动作,李飞马上意识到,那张晨,是在自杀!
“不要!”
李飞咬着牙,鲜血都从嘴里流出,双手的指甲狠狠的扣入了肉里,脸上脖子上的青筋几乎要爆裂一般。
“什么!”
那恶灵王显然也没有反应到张晨竟然要自杀,伴随着‘啪’的一声,张晨的手掌便已拍向了自己的头顶,立刻之间,其脸上,就是有着数道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
那张晨死死的睁着双眼,嘴角的狞笑一直存在,就那样‘啪’的一声,如同树桩一般,倒在了地面上,气绝身亡!
他倒下的位置,刚好就对着李飞的监牢,李飞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张晨不屈的表情,和那双执着的眼睛,全都是死死的对着自己。
这一刻,李飞哽咽,有很多的情绪,无法释放出来,只能压在心中。
因,张晨临死前的那句话,还依旧回荡在他的脑海,不能让他的死,成为浪费!
“张晨兄弟,我马上就会为你报仇!”李飞在心中呐喊。
但下一刻,那恶灵王的一个举动,又差点让李飞暴走,甚至是忍不住出手施展道术!
“哼!竟然如此不识好歹!就算你自杀了!本王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那恶灵王手中死亡镰刀犀利与残忍,伴随着他猛地一挥,立刻之间,一道道的恶灵之光划过那张晨的尸体,顷刻之间,那尸体就被恶灵王给劈成了成百上千段!
那一片片的血肉、骨头,就那样成为了一堆山,堆在了那里!
“你们!都给我过来!每人一块肉!吃了它!否则!下场就跟他一样!”
那恶灵王发出了无比阴森与狠毒的声音,下一刻,镰刀一挥,无数的奴隶凡人,全都是被他驱赶到了这里,其中,包括脸色阴沉到了极限的李飞!
这种招数实在是太狠毒了!
张晨已死,那恶灵王竟然不曾放过,但李飞没有想到,他会让所有人,吃张晨的血肉!
这无疑是一种极度残忍的要求!
“吃!不迟谁就得死!”
恶灵王的声音凶悍的席卷而来,那些无辜的凡人奴隶,亦只能忍着怒火与憋屈,为了活命,一块一块的吃着张晨的肉,眼泪一团一团,哗哗的流淌而下。
谁都知道张晨之前勇斗那绝望战将的画面,那样一个正义感强烈的人,如今却不得好死,尸体被人分食,可见恶灵王之恶,到了怎样的一种程度!
那近乎于变态!
但那些奴隶凡人不知道,张晨这一死,到底付出了多少!
他进入这海市蜃楼二十年,每天每夜都在提心吊胆的提防被恶灵王发现,与楼兰王子一起在地下苟延残喘,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铲除恶灵王,拯救无辜生灵!
但如今,这些都未实现,却为了救自己,反而落得了如此惨痛的下场!
若不是自己之前一时冲动,怒灭恶灵群,大战绝望战将,或许不会有恶灵王的出现,也就不会有张晨舍生取义!
事情演变到了现在这一步,李飞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