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项飞冷笑了一声，“毁掉数据库的人是谁你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的人阻拦，我早就让人进去了，也不会让他们有时间做到这件事。凤川，你根本不是君司安的对手。”
“你所仰仗的东西，他却不屑一顾。”
“假如你不能看明白这个事实，你会一直输下去，并且输得更惨。”
“我不会一直帮你收拾烂摊子，我会让你走上正轨。”
凤川慢慢直起身子，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阴鸷冰冷地看着凤项飞。
他听出了凤项飞的弦外之音，更听出了他话里话外的要挟之意。
“你要对小软糖动手？”凤川问。
凤项飞端起那杯被凤川放到了一侧的茶盏，慢慢地饮了一口。
像是回味茶韵，他闭着眼睛细品了一番。
“我一直不是很明白，如果你真的要跟君司安争个高低，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君司安知道，苏唐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苏糖。”
“我也给过了你当年苏家苏守仁灭门案的资料，君儒之就在现场，如果让君司安知道了苏唐就是苏家苏糖，他必定痛苦不堪，可你就是不说，还不许苏唐说。”
“我猜想你这么做的唯一理由是，你在害怕。”
“越是害怕什么，才越会努力遮掩什么，你在害怕苏唐的身份曝光，更害怕让君司安知道，苏唐就是他孩子的生母。”
“你怕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深，你就再也没有办法让Sue和君司安彻底决裂。”
“让苏唐回归苍梧，这成了你的执念，你不甘心你最得意的作品离开你，这么多年来，你在苏唐身上倾注了太多的精力和心血。”
“最重要的是，你一无所有。你唯一有的，就是这个作品。”
凤项飞不急不徐，娓娓道来。
一字一句都如一刀一斧，劈开了凤川一直以来用疯魔形象掩藏的真相。
这位曾经全心全意为儿子铺路的父亲，在灵安寺那场烟花表演之后，好像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慈母多败儿，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给凤川的包容和原谅已经足够多了，而他现在决定，强行逼迫凤川走上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斩去他的软肋。
而凤川也久违地感受到了，尊敬的凤主大人运筹帷幄时，那股让人不安恐慌的凉意。
那个一直隐忍，一直退让，一直由他打骂不还手的父亲形象，他根本就是陌生的。
眼前这个只是坐在这儿，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能让人灵魂不安的老人，才是他熟悉的。
毕竟像小软糖那种日天日地的人，当年也只是恶心自己，怕的人却是老凤主。
凤川看着凤项飞，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他轻声低笑，然后笑声渐高，最后成了放声大笑。
“当初我诈死复活，回到苍梧，夺了你的权力，拿了你的拐杖，掌了你的苍梧，其实那时候，你就有能力让我溃败的吧？”
“我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凤项飞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