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唐偷偷摸摸地去见了一次陈致明，如今的陈致明从医患关系上来说，算是她的主治医生了。
陈致明见到苏唐时，叹了声气，“苏小姐，最近还好吗？”
“老样子。”苏唐笑道，“你还是叫我苏特助或者苏先生吧，我不习惯听别人称呼我苏小姐。”
“那好，苏特助。”陈致明让苏唐坐下，给她倒了杯水，“没有下药的。”
苏唐好笑，接过水喝了一口，想来起去，还是决定单刀直入。
“我的情况是不是恶化了？”苏唐问他。
“你已经有感觉了？”陈致明惊讶道，按说不应该啊！
“没有，就是猜测。”苏唐看着他，“什么情况，说说吧。”
“为了稳住你的情况，我们不得不让你服用降低各种指标的药物。峰值会呈现一个回落的曲线，但是……”
陈致明的眼中带上悯色，他难以想象，以前的苏唐受过多少罪。
而且，君司安有把凤川发给他的，那些关于苏唐试验的数据给陈致明。
陈致明看得心惊肉跳，那时候的苏唐，随时可能会死。
以前把苏唐当男人看的时候，看她哑忍很多事，都觉得不忍心。
一旦知晓她原是个女儿身，就更觉得过份残忍了。
陈致明望着苏唐叹了叹气，打了个比方。
“这就好比一根皮筋，你的弹性被拉到了一个极致，这就是你身体呈现最强悍状态的样子。但现在慢慢把这根皮筋收回来，想让它回到最原始的松弛状态，是很难的。”
苏唐理了理这个话，说道：“就是说，我的身体已经是一根快要崩断的皮筋，现在就算放松下来，也会有各种断痕，对吧？”
陈致明点头，“不错，你很聪明。皮筋呈拉开状态的时候，是看不到那些断痕的，但一旦放松下来恢复原状，断痕就会很明显。”
苏唐喝了口水，靠在椅子上，笑道，“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你辛苦。”陈致明叹惜。
“还行，至少我现在吃嘛嘛香，睡得也还不错，没病没痛的。”
“就怕病来如山倒啊。”
“你可别吓我。”
“多注意身体吧，我们都会尽力的，苏特助也要对我们有信心。”
“我知道的，唔，尽量别把这些事告诉君司安，他最近事情挺多的。”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他现在是您的家属，更是我的上司，他有知情权的。”
苏唐笑了下，家属，这词儿真动听。
从陈致明的私人诊所出来，苏唐看了一眼头顶有些惨白的日光，眯了眯眼睛。
唉。
上了车，她看到程嫣染一路对着导航，走进了陈致明的私人诊所，手里还提着电脑。
应该是来找陈致明讨论那个所谓病例的，毕竟陈致明也是这个研究项目的参与人员。
为了不暴露苏唐的身份，君司安没让他成为主要负责人。
所以在外人看来，陈致明也只是因兴趣使然，加入了这个研究团队。
苏唐看着程嫣染进去，靠在方向盘上，趴了好一会儿，才开车离开。
其实，还是挺想，好好活一活的呢。
活着跟君司安结婚，活着看小小长大，活着看身边的朋友都得到幸福。
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上辈子是数学题转世吧，这辈子才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