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玫说得倒也没什么错。
不说绝大多数的华国人,只说那些能混到金字塔中上层的人,哪一个不是从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地走出来的?
权谋心术这种东西,几乎已经融进了他们的骨血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几道弯弯肠子。
就更不要提君司安这种“坏胚”了。
晏海几次三番地截糊,让凤川的地位在苍梧迅速被动摇。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任务失败的,败,就是败,再多借口也是败。
更何况,多的人是等着看凤川落马。
年轻的少主不足以成为喝令一方诸侯的掌舵者,积威已久的老臣内心蠢蠢欲动,暗暗里野心勃勃。
当然这其中少不得君司安暗中的挑拔。
——这书好像从一开始的伪耽美,走到伪霸总,现在走上伪权谋了?
而凤川冷眼看着这些人表演,送他们一声轻嗤冷笑。
他正好因为“你妈炸了”事件憋了一肚子的火找不到人撒,有人送上门来,他能错过?
明知这么做是自损羽翼,会落入君司安的圈套,但凤川他就是个有病的人。
不介意让君司安得意,最重要的是他自己要如意。
于是苍梧高层再度动荡不安起来。
贺北亭每天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上。
但凤川动了很多人,就是不动他。
甚至还一直让贺北亭留在他身边随行,一副极是信任看重的样子。
因为这样,贺北亭就会一直想,到底凤川在什么时候会动他。
比起直接干掉一个人,让这个人一直活在等死的恐惧中,更能折磨人。
贺北亭果然被折磨得快要精神衰弱。
实在受不了了的贺北亭去见了老凤主,他背着凤项飞走出房间,让他在外面透透气。
一边给凤项飞按摩着小腿,贺北亭一边说:“凤主,属下可能看顾不了您太久了,少主疯了,被君司安逼疯了。”
凤项飞低头看着贺北亭,动了动嘴唇,苍老的声音嘶哑着问:“怎么回事?”
贺北亭深埋着头,不敢看凤项飞的眼睛,低声道:“属下想救凤主您出苦海。”
他将事情过程细讲了一遍,老凤主听罢,叹了声气。
论心术之斗,凤川不是君司安的对手,君司安虽年轻,但却狡猾像只老狐狸。
他早就算准备了凤川和贺北亭的心思,所以光明正大地摆了个陷阱,请君入瓮般地让他们跳进去。
如今的苍梧,怕是一团浆糊了。
“凤主,属下该死。”贺北亭请罪道。
凤项飞却只是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想救我,无妨的。”
“可是凤主,少主并没有放您出去的意向,君司安也……”
凤项飞笑了笑,望向远处:“他等着我出去呢。”
贺北亭问:“凤主的意思是,不出去么?”
凤项飞笑看着贺北亭,撑着他的手臂站起来,竟然还能走上几步。
贺北亭大喜过望,连声道:“凤主,您的身体好转了?!”
凤项飞却只是笑说:“你以为,我的儿子,真的能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