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曲一的知名度,可不比一线流量差,很多综艺节目,只要和音乐沾边的,都会邀请高曲一常驻,就算不能常驻,做一次嘉宾也好,如果这个节目有高曲一做导师,那么必然大红大紫,收视率突破天际。
高曲一这个人,以冷酷无情和毒舌著称,大家都知道,其实综艺节目也是有剧本的,参加的艺人会给自己树立各种人设,很多争议点,也是为了黑红而故意设置的,毕竟这年头,有讨论度才能红起来,很多艺人不怕黑,就怕没人关注。
但是高曲一不一样,他从来不接受剧本,想要他作为导师,高曲一就是有话直说,很多次高曲一都把有资本捧的小艺人骂的狗血淋头,说他或她唱的一文不值,简直就是垃圾,劝他不要进圈等等,被高曲一骂哭的小明星,没有五十个,起码也有二十个。
高曲一就是这么一个狂妄之人,但是偏偏观众非常买账,觉得他真性情,不做作,有一说一。
高曲一最近正在准备一场钢琴表演,售票二十秒,所有的票一抢而空,售票平台直接瘫痪,可见高曲一有多火。
高曲一这个人,除了火之外,私生活特别神秘,外界根本不知道一点消息,八卦代拍都拍不到。
何酴醿说:“我也是内部消息才知道的。”
何酴醿可是现在“最水”的流量巨星,有很多小道消息,神神秘秘的说:“我听说这个高曲一的钢琴表演临时取消了,说是主办方联系不上高曲一,只能联系到他的保镖,保镖突然就说取消了,没有任何理由,主办方多方打听,据说是这个高曲一生病了,得了一场怪病。”
主办方在医院的朋友打听到一个消息,高曲一曾经去看过病,刚开始是感冒,只是嗓子有点疼,后来发烧,和万俟林木的症状一模一样。
紧跟着突然失忆,谁也不认识了,还偶尔有神智不轻的情况,因为他的病情,去看过很多医生,所以难免透露了一些消息。
何酴醿一拍手说:“我一听,这和万俟林木的症状,不是一模一样吗!”
他说着,手指着万俟林木。
何酴醿说的激动,后知后觉,万俟林木一脸高冷不近人情的模样,何酴醿又赶紧把指着的手收回来,嘿嘿傻笑一声。
万俟林木叠着二郎腿,抱臂环胸,高冷的说:“什么意思?你们说本座有病?”
何酴醿干笑说:“你……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小病,小病啊哈哈!”
任葬:“……”
罗参说:“既然如此,想个办法去看看这个高曲一,说不定能找出什么端倪。”
万俟林木无缘无故的发病,罗参很想知道,万俟林木和这个高曲一有什么共同的地方。
何酴醿一脸沾沾自喜的说:“我跟你们讲,我就想到你们会想去看看高曲一,所以我特别聪明的提前布置了一下,你们要感谢我啊!”
何酴醿听说高曲一的保镖在找医生给高曲一治病,特别着急,所以就托朋友向高曲一的保镖引荐。
他一拍手,笑着说:“罗三爷你扮成医生过去看看,不就成了?!”
反正罗参会一些医术,而且平日里罗参总是衣冠楚楚的模样,把眼镜一戴,特别挺像医生的样子,这个办法也不错。
何酴醿都安排好了,他是胸有成竹过来的,高曲一的保镖听说何酴醿引荐的医生,是从什么什么国外才归国的,特别厉害,当即一口就答应下来,请罗医生道家里来给他们家少爷治病。
大家约好了时间,高曲一得了怪病,自然是越快治疗越好,就约在第二天见面。
何酴醿开车,和任葬两个人把万俟林木罗参送过去,其实罗参也会开车,但是开的太慢太慢了,万俟林木现在又失忆了,实在受不了这个龟速,何酴醿就当了一回好人,给他们做车夫。
高曲一的家在郊区,是一栋别墅群,非常偏僻,怪不得狗仔都找不到,进入别墅群还要经过保镖的层层筛查。
而且他们的车子不能开进别墅群,到了门口,需要下车,乘坐高家自己的车子入内。
管家已经在门口等待了,笑的很有礼貌,说:“罗医生,您好。”
罗参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的西服,衬托着“衣冠禽兽”一般的气质,还特意加了一副无边框的眼镜,万俟林木则是扮演成他的助手,不过这个助手的表情冷冷的。
管家说:“罗医生请进,少爷在楼上,我这就去请吴先生过来。”
管家所说的吴先生,就是高曲一家里的保镖。
何酴醿小声和他们咬耳朵,说:“这个吴先生就是高曲一的保镖,好像叫做吴……吴……无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说了等于白说。
高曲一家里,除了高曲一之外,最有话语权的不是管家,而是这个姓吴的保镖。
因为这个保镖跟着高曲一的时间最长,而且忠心耿耿,高曲一得罪了不少人,想要害他的人更是不少,什么下泻药啊扔鞭炮都是轻的,泼硫酸、放火、开车撞人比比皆是,所以当高曲一的保镖,是个高危职业,而这个保镖一直跟在高曲一身边。
众人坐下来等了一会儿,就听到“踏踏踏”的脚步声,姓吴的保镖终于从楼上走了下来。
何酴醿还在琢磨,说:“吴吴、吴……吴什么来着?”
“吴胥。”罗参突然说。
“啊对!就是吴胥!好像是这个名儿!”何酴醿一拍巴掌,这才奇怪的抬起头来,看向罗参,奇怪的说:“咦,罗三爷,你的八卦消息也挺灵敏的?”
罗参却没有理他,那叫做吴胥的保镖从楼上走下来,身材高大,肩膀很宽,穿着保镖标配的黑西装,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一双大长腿,尤其是步下楼梯的时候,众人都是从下往上看,就更显得吴胥的腿修长笔直。
即使穿着西装,也不会显瘦,那肌肉藏在规矩的西装下面,透露着一股练家子的气息,但偏偏吴胥的脸长相端正,还有一种优雅气息,乍一看根本不像保镖。
吴胥从楼上走下来,轻笑了一声,说:“罗三爷什么时候改行去做医生了?”
只有道上的人才叫罗参是罗三爷,他一开口,何酴醿就懵了!
吴胥走下来,说:“昨日我听何先生说起,一听名字就想到了罗三爷,但不确定是不是重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罗三爷……罗三爷,久违了。”
显然,吴胥和罗参不是第一次见面,罗参能叫出吴胥的名字,这两个人是老相识了。
万俟林木眯着眼睛坐在一边,叠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但却用余光紧紧打量吴胥,用一副抓奸一样的眼神,心里思忖着,这个吴胥和假正经怎么还认识?
何酴醿也说:“你们……你们认识啊?!”
罗三爷认识的,大一般都是道上的人。
果然……
罗参说:“大名鼎鼎的六亲不认,金盆洗手之后就销声匿迹,没想到原来藏在这里。”
吴胥其实并不姓吴,他的名字就叫做无胥。
在多年以前,万俟林木的叔叔肯定知道,在道上有个外号叫做六亲不认的人,就是无胥,他没有姓,是个亡命之徒。
这个无胥手艺很高,而且功夫好,出神入化,很多人都想要和他搭伙,无胥从来不讲交情,只认钱数,给钱多就搭伙,所以大家送了他一个外号叫做六亲不认。
但是后来无胥突然销声匿迹了,据说是金盆洗手了,来的很突然,直接消失在这个江湖中,变成了一个传说,没几年就被人淡忘了。
原来无胥躲在这里,变成了吴胥。
吴胥并不在乎罗三爷掀开自己的老底儿,说:“不瞒罗三爷,如今我就是一个保镖而已。”
罗参抬了抬下巴,完全没有在万俟林木面前的迁就,态度很强势,说:“既然你早知道是我,见我有什么事,说吧。”
吴胥说:“罗三爷快人快语,那我就直说了,其实我的事情,和罗三爷的事情是一样的。”
他说着,看向万俟林木。
罗参眯了眯眼睛,没有接话,吴胥又说:“我听说万俟小公爷突然得了怪病,和我家少爷的病情是一样的。”
罗参淡淡一笑,笑容却不真切,说:“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吴胥说:“人虽然不在道上了,但是一有风吹草动还是会在意的。”
其实吴胥早就知道罗医生是罗三爷,只是没有点破,他想要见罗三爷,和罗参想要见高曲一是一样的,大家都想找出两个病患的共同点。
罗参说:“既然如此,废话便不多说了,带我们见一见高曲一吧。”
吴胥点点头,说:“几位请跟我来。”
众人跟随着吴胥上楼,很快就到了二楼,二楼竟然把守着很多黑衣服的保镖,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夸张。
吴胥微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涩,说:“几位不要介意,这不是针对各位,而是因为少爷……如果没有这些保镖守着,不知少爷会跑到哪里去。”
他说着,走到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门外也站着四个保镖。
吴胥走过去,挥手说:“你们去休息吧。”
四个保镖很快离开,吴胥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轻声说:少爷,我要进来了。
里面没有声音,也不知道听到没有,吴胥敲门之后,在门上输入密码,这才“嘀——”一声打开房门,推门走进去。
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一架钢琴,钢琴盖子却掉在地上,钢琴豁了牙子,琴键飞得到处都是。
不只是钢琴,桌子也是倒的,床单在地上,水杯碎了一地,地上有水,还有一些玻璃碴子。
而在这样杂乱的环境中,一个身材纤细的少年蹲在地上,手里抓着一个钢琴键,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那少年长相异常精致,精致的令人屏息,一双大眼睛仿佛混血儿,深邃却温柔,眼尾微微向下,简直就是漫画中标准的无辜眼。
少年的鼻梁很小巧,嘴唇上薄下厚,微微有些肉,面色白皙的厉害,给人的气质清冷又高贵,果然适合弹钢琴。
“啊!”少年看到他们,却大叫一声,似乎受惊了一样,往床底下爬去。
吴胥一见,大跨步走过去,一把抱起少年,说:“少爷,地上都是玻璃,会受伤的。”
他说着,把高曲一打横抱上床去,轻轻放下来,拿出随身的手帕,给高曲一轻轻的擦着一双踩得脏兮兮的脚。
高曲一果然神志不清的样子,有点怕生,窝在吴胥怀里,紧紧抓着他的领带,怯生生的偷看万俟林木他们。
万俟林木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很是不屑,本座才不这样呢,本座怎么会如三岁顽童一般?
其实万俟林木不记得了,昨天晚上,他就是这样,之前还说任杀破坏力强,像一只二哈,如果再加上万俟林木和高曲一,简直就是雪橇三傻的完美组合……
吴胥安抚着怕生的高曲一,高曲一把头埋在他的肩窝上,似乎是玩累了,打了个哈欠,眼睛一眨一眨,有些想睡了,他一歪头,白皙的脖颈上正好露出一块吻痕。
相当新鲜……
吴胥对众人说:“各位见笑了。”
吴胥又给高曲一整理了头发和衣服,脏兮兮的少年瞬间变得干干净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动作温柔极了,轻拍着高曲一,似乎在哄他入睡,轻声说:“少爷对我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少爷……当年我已经死了。”
吴胥突然退出圈子金盆洗手,不是因为他赚够了钱,而是因为命悬一线,差点就死了,那时候高曲一在采风,无意间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吴胥,他不知道吴胥是什么身份,把吴胥救了回来,从那之后,吴胥便死心塌地的跟随着少爷。
吴胥沙哑的说:“我的命是少爷给的,我不能让他有事。”
第286章 锦瑟无端五十弦6
无胥没有姓, 和他的名字一样,无和胥都是没有的意思,他的人生什么都没有。
无胥是个亡命之徒, 他生来一个人, 也不需要为其他人担心, 天生长着一副狠心肠, 因此非常适合在这个道上走动,再加上他的手艺好, 在道上很受欢迎,很多人都想要和他搭伙。
道上的人还送了他一个美称——六亲不认。
无胥就是这么一个人, 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行走,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圈子, 直到有一天……
那天无胥和其他人一起照样下斗,听说是找什么琴,具体无胥也不知道, 他是被雇佣来的, 纯粹就是个打手, 老板给佣金, 其余的不用管,他们干这行, 做打手的最忌讳多问, 无胥的职业素养很专业, 所以没有多问一句。
然而让无胥没想到的是,什么淘金都是假的, 而是有人针对自己, 似乎是无胥得罪了什么人, 那些人是被一个神秘的组织雇佣而来, 假装找无胥搭伙,其实目的就是为了将他骗到荒郊野岭,然后……
杀了他。
那天无胥按照惯常一样,在地上打了坑,准备下坑,老板非常谨慎,说:“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最怕的就是危险,否则有命淘金没命花!所以劳烦六爷您下斗先探探,我们在上面儿拉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