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了好半晌,却也没得出个最终结论,只是愈发觉得这梁明利深不可测,暗自打定注意,对以后对他一定要戒备三分!
临到天亮的时候,我终于涌出了一丝困意,也没上床,就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做了一个梦,竟然又梦见了晚宴时的场景,只是座次稍有些变化。
我旁边是丽娜,满脸微笑的冲我敬酒,另一边是派克,眼神怪怪的一直盯着我。梁明利坐在我对面,他个子矮小,桌面上只露出半个脑袋,瞪着一对贼兮兮的小眼睛,时不时的偷瞄我一眼。
餐桌上的红酒美食全都不见了,而是一片水——漆黑如墨,只在正中间模模糊糊的亮出一道白光。
白光下游动着一条鱼,不断的向下,向下再向下,仿佛是直入无尽深渊。
偶尔现出一片白骨,一堆骷髅,还有青石板,巨型石柱,覆盖着水草的古代台阶……
吼!
蓦然间,传来一声巨兽的怒吼,震得四周一阵颤抖,所有的景象都模糊了起来。
“亲爱的张,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旁的。”派克搂着我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去你吗的,给我死开!”我极为愤怒的一扬手。
咔的一声,传出一声炸响。
我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刚刚只是一场梦,梦中被派克恶心坏了,竟然信手甩出了无形针,把面前的玻璃茶几硬生生的击打粉碎。
我正惊奇,自己的实力什么时候增长的如此之快的时候,走廊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剧烈的敲门。
咚咚,咚咚咚……
“Sir,areyouok?”
看来是船舱里负责巡逻的雇佣兵听到了声音,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他们一边高喊着,一边急切的敲着门,看样子随时都可能破门而入。
我朝向门外连说了好几声OK,可他们还是不肯走,又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堆,听那意思非要进来看一看。
时间不大,门外便传出了李明瀚的声音:“张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不小心踢翻了茶几,你让他们都散了吧。”
“张先生,你最好让他们检查一下吧。”李明瀚欲言又止的道:“船上好像混进了刺客,刚才死了好几个船员。”
一听这话,我顿时警觉了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考察船,且不说众多高手在这里坐镇,单单就是这群雇佣兵都极难对付,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偷偷的混进来,还敢杀人?
我刚把门打开,一群戴着耳机,手持突击步枪的雇佣兵就一拥而入,把床下,衣柜,通风口,全都搜了个遍,随后又扫了一眼裂成粉碎的茶几,很是纳闷的望着我。
“我被噩梦惊醒了,一不小心造成的。”
雇佣兵们听了李明翰的翻译后,仍不肯相信,一个个发呆的看着我,仿佛在说:“你就算再不小心,还能睡着觉把这么坚硬的钢化玻璃茶几打成粉碎?你是怎么做到的?”
别说他们,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李明瀚也有些诧异,但却什么都没说。他很清楚,威廉请来的各个身手不凡,绝非普通人。
他挥挥手,命令那群雇佣兵都退了出去,这才冲我说道:“张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为了各位的安全着想,我们不得不如此。”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奇怪的问道。
“是这样。”李明瀚有些紧张的推了下眼镜:“刚才前来换岗的雇佣兵,突然发现有两个同伴靠在船上一动不动了,靠近一看,人已经死了。对方手法极为利落,只在咽喉上切了一道两厘米长的伤口,可死者却硬生生的窒息而死,地面上也一点血迹都没有,那情形简直太可怕了!”李明翰说到这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凶手抓到了吗?”我问道。
“没有,不过希尔巫师却发现了他的踪影,打斗中留下了他的一条胳膊。”李明翰答道。
“你是说那人被希尔弄断了一条胳膊之后又跑掉了?”我微微有些惊讶。
李明瀚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当时只有希尔巫师在场,他说那人断臂之后,就释放出了一团黑雾,随即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张先生你先休息吧,等一会我们调查出结果会告诉大家的。”说着,他轻轻关门走了出去。
上船的刺客到底是什么人,是想要对付威廉,还是谁的仇家?
还有那个面具佬希尔,果然有点实力,这么多高手都没发觉,单单就被他先发现了。
此时天已大亮,我也睡不成什么觉了,便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看看究竟。就在我将要迈出门的时候,突然在破碎满地的玻璃渣中发现了一丝血迹。
这血迹极不起眼,宛若头发丝一般,却正好顺着反光落入了我的眼帘。
我翻看了下双手,并没有流血,又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全身也没有伤痕,显然这血不是我的。
可门一直关着,屋子里只有我自己,这血迹到底是谁留下的?
难道说……是那个潜入船中的杀手?
他曾经来过我的房间?并且从来到去都没发出过半点声响,这个发现,立时让我心惊不已。
“张先生……”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正在门边,一下就打了开来,又是李明瀚。
“威廉先生请大家吃早餐,并且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好,我知道了。”我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回身关好了门。
李明瀚刚要去敲刘老六的门,却见他自己走了出来。
刘老六的脸色有些难看,隐隐的有些发惨白,而且我注意到,他又戴上了那副黑皮手套。
他在遭遇绿毛僵尸之前,可是一代枭雄,完全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他曾经极为狂妄的说过:老子这条命硬的很,凭那小阎王又能奈我如何?
可是经过那次事件之后,他却半路出家,踏入了阴物商人这一行。为人行事也变得谨小慎微,完完全全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他深怕自己这双手太过惊世骇俗,所以一直都戴着副黑皮手套。
可这次威廉请来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他的名号众人多多少少都听过。
再说了,昨天的晚宴上,他不是都已经摘掉手套了吗?此刻怎么又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