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儿楞楞的,用着软乎乎的指头轻挠着头,那被扎好的双丫髻都有些被挠乱了,她颇为惊奇道:“咦,我怎么没见过你?”
秦肆也不知这黄毛丫头是何处来的,她没见过的人可多了去,哪能一个个都认得?
如此想着,他却未给些回应。
女娃立在原地看着秦肆,许是没在广陵城见过模样这般精致英俊的人,眼睛里充满了好奇。那粉嫩的小嘴儿一张一张的,似是要说出一些话。她还没出声,就听见有道温软的声音唤了她名字。
“小黄鹂你怎么溜出来了?”
女娃儿闻声便是一喜,面上的笑容都放大了好些,脸颊露出了两个梨涡。她雀跃着朝着声源处跑过去,立即抱住了来人,奶声
道:“娘亲,你总算出来了。”
秦肆无搭理女娃儿的意思,刚欲垂下眼帘去,奈何此时他听到回应女娃儿的声音十分熟悉,这不就是
他有些惊异地抬眸,视线中便见着已然从后院处出来的青黛。她正蹲下身来,与小女娃儿细细碎碎地说着话。
她今日未梳有些老气的发髻,只用浅色发带轻轻束住了发丝。一头乌发如漆,柔顺地垂在肩膀一侧。鬓边微微晃悠着的几根调皮的发丝儿,更衬得她的神情温柔又亲和。
秦肆见状便是一怔,不过一瞬,脑中又恍如惊现五雷轰顶似的,将他的神智劈得稀烂。
心里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在同一时间猛抛了出来。
这女娃儿竟是青黛的孩子?
秦肆惊异得很,细细回想着自己此前的行径。他每次与青黛行房事时,总是做了准备,从未留下过隐患。
若是有急切的房事,也只有他们在诏狱的那一次。
那时,秦肆的确有些失了理智,可他却仍是记得给青黛避害了,并不可能在她的腹中留下胎种。
而且,他与青黛只不过是分别了三月有余。即便是她腹中有了胎儿,也不该这么快就出生了。
秦肆在这短暂的眨眼间,心思已经兜兜转转地晃了好几回。
他几乎有些急糊涂了,眼前的明明是六七岁模样的女娃儿,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女儿?
他刚稍稍地有些放下心,心里头又奇异地冒出了一个想法来。
这该不会是某个鳏夫的孩童罢?就在这二三月的时间里,青黛已经改嫁了?
不过是刹那间,秦肆的瞳孔中里便已经满
满地溢出了毫无遮挡的不可置信,面颊也绷紧
了,眼睛紧紧地盯着青黛。
青黛并未察觉一旁的秦肆,此时还颇有些慈母的模样,伸手亲昵地摸着女娃儿的头,理了理女娃微乱的发丝。
她笑吟吟的,嘴角上扬的弧度都那么柔美。
那也是秦肆十几日来都不曾见过的笑容。秦肆已然痛彻心扉,缕缕裂缝都融入了丝丝麻麻的酸意,这般无力的感觉竟叫他一时间都无所遁形。
“你
青黛觉得小黄鹂十分惹人怜爱,不禁捏了她肉乎乎触感的脸颊。青黛的手刚放下,就听见一旁传来了点响声。
她稍稍抬眸,就看见了面色颇为阴沉、难看的秦肆。
他的眼里存着好些惊讶情绪,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她与怀里的小女娃儿。
青黛顿时有些怔住了,一时还不明白秦肆的脑中在想些什么。她顺着秦肆的视线一看,瞧见她怀中撒着娇的小女娃之后,便隐约有些明白了。
他许是猜测了些什么。
她心里有些哭笑不得,面上却未多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轻微垂下首去,语气平淡道:“是我顽皮的女儿来寻我了客官请别见怪。”
秦肆本还抱着一丝希望,青黛此时的话语更像是在秦肆的心头里出了重拳一击,将他打击得节节败退。
这孩童竟真的是她的女儿?
他从未给过她休书,她现在理应还是他的结发妻子,她又怎么能改嫁给其他男人?
处于极度震惊之余的秦肆,竟连这些细枝末节都想不到了。
秦肆本以为青黛不理会他,处处拒绝着他,只是因为她还在置气、不会轻易原谅他。
今日,他才知晓了一切。
这竟是因为
青黛已经有了,与她共度余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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