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关闭电话,哈里斯目光深邃看着四周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里里外外清理着血迹,将一具具残骸装进尸袋里。
今天,绝对是eu进入千禧年以来最大的伤亡了。
“我的上司说已经可以确定一位联邦议会的议员被转换成了吸血鬼,还有很多没有发现的,eu正在抓紧时间进行排查。”
“呵,看起来我猜的没错。”范海辛靠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墙边说:“吸血鬼也就会干这种事了,对人类的高层进行渗透。”
“所以传说中的吸血鬼经常住在城堡里,都是什么子爵伯爵。”艾瑞克说。
“差不多吧,不过在那个时代,只要有钱,谁都可以自称伯爵,毕竟谁又会去特地调查呢?”
“这下子,阿卡多的阴谋应该不会得逞了吧。”马克沉稳的说。
“阿卡多的阴谋?”范海辛眉毛微挑:“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众人齐齐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
“无论是他成为吸血鬼后进攻奥斯曼帝国,还是在四百年后进攻伦敦,都是他一个人。”范海辛很认真的说:“他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根本无需帮手,他也不屑于与那些怪物为伍。如果当初他的手下有很多一二代的吸血鬼的话,那我们根本没有击败他的机会。”
众人沉默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您当初究竟是怎么击败阿卡多的?”艾瑞克问,“仅仅用了四个人就逼他使出了死河。”
“那壁画上是这么画的吗?”范海辛饶有兴致的问。
“是,只不过并没有详细解释。”安雅说。
“当时他一个人攻入伦敦,释放死河将大半伦敦的民众吞噬,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攻入伦敦吗?”
“为什么?”众人有些好奇。
“还是弗拉德三世时期的穿刺公有着一位妻子,他非常爱这位妻子,但在他被囚禁后他的妻子以为他已经死了就选择了自杀殉情。”
“但自杀是上不了天堂的。”哈里斯说。
“是啊。”范海辛的目光深邃:“这也是弗拉德三世成为德古拉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但在隔了四百年后,德古拉发现了米娜……”
“米娜?”马克皱起眉头。
“米娜长得和他亡妻一模一样,所以德古拉认定了米娜就是他妻子的转世,然而当时的米娜已经有未婚夫了。不过德古拉还是抢走米娜,将其转换为了吸血鬼,让她永远呆在自己身边。”
说着,范海辛还补充了一句,“我想,当时他们两个应该是相爱的。”
“当时,米娜的未婚夫哈克委托我从德古拉的手里抢回米娜,我接下了'这个委托,也成功从德古拉那抢回了米娜,并将其带到了伦敦。德古拉也因此追到了伦敦和我们交战。实际上,在他释放了死河之后我们甚至就连近他身的办法都尤为困难。”
“但是米娜帮了你们,她背叛了德古拉。”后面的剧情马克大概也猜到了。
“是啊。”范海辛感慨的说:“她虽然爱德古拉,却并不想成为一头吸血鬼一直活下去。”
哈里斯忍不住问:“能否问一下,这位米娜·哈克?”
“死了,她在德古拉死后就变回了人类,没有像我一样活到了现在。”范海辛说。
“所以说,那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只有米娜才有办法靠近他,伤害到他……”
众人沉默不语,表情都有些凝重,气氛也有些压抑。
一直在一侧静静聆听的扎拉哈格注视着沉默的众人,默默的退出了圣彼得大教堂……
他走上教堂二楼透过走廊的窗户看到楼下,那些因守卫梵蒂冈死去的军人门被一袋一袋的运上车,其中还有很多在昨天晚上第一次的吸血鬼进攻中死去的教廷信徒。
看着那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尸体,看着往日的圣洁之地布满鲜血与死亡,扎拉哈格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他颤抖着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转身继续像走廊深处走去,他推开了走廊深处的一道门,并且关上反锁。
一缕阳光透过玫瑰花窗投射而下,面前的墙壁上树立着一个黑色十字架。
扎拉哈格跪在蒲团上,看着那个十字架。
普通人可以找神父去忏悔,神父会认真地听忏悔者数落自身曾发生过的罪,或者是邪恶的罪念。
而后神父会给他给予纠正和指导,并且告诉他主会如何宽恕他们,就仿佛当神父说出主已经宽恕你了,这句话的时候。那个人的灵魂就会经过洗涤,身上的罪孽化作流出去的污水……
在扎拉哈格还是神父的时候,他经常去找主教们忏悔,当他是主教的时候他会去和大主教忏悔,有时候也会和相同职级的神职人员忏悔。
但普通人很容易在神父这里找到宽慰,并且可以非常信赖的告知烦恼和罪孽,是因们相信神父作为神职人员的品格。
而且神父在他们眼中就如同值得信赖的长者一样。但是当神职人员做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就会发现很难找身边的人忏悔,当然这并不是代表他没有罪……而是在任何同伴身上找不到那种长者的感觉,
尤其是一些年龄很大的主教神父们……而扎拉哈格已经是教皇了,今年更是九十多岁的高龄,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向神职人员忏悔过。
“神啊,我曾给予过很多迷途的羔羊予以指引,指引着他们走出迷惘,传播主的教义,主的光辉。但我却不知道该向谁倾诉我的罪。”
扎拉哈格看向那十字架,眼神中的睿智不在,有的只有迷茫,像一只渴望获得指引的迷途羔羊。
“或许只有您……神啊!或许只有您可以听我倾诉了吧!”
神没有回应他……而扎拉哈格对此也习惯了,他的目光深邃,似是在回忆往事,开口道……
“我出生于一个充满天主教教义思想的传统神职者家庭……或者说是家族。
在天主教的神职者家族圈子当中还有一部分响亮的名声,我们甚至在罗马城有自己家族的修道院。我从小在那里成长,我的母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要把我培养成像‘圣女贞德’那样的伟人。
……可能我的母亲当时是打算培养我的高尚行为,让我成为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信徒。
不过在神职者家庭出生的我却有一段时间……甚至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质疑主的存在。
虽然我对母亲一嘴的‘吾主庇佑。’心中却想着,天主即使是在也不会管一些小民小事。
后来,我放弃了家族的修道院,不顾母亲的反对去学了医,我觉得只有人类自己才能拯救人类。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这个世界的二战要晚点),我亲眼看着士兵们将犹太人赶上卡车。
就像是轰赶牲口一样……但我当时就在旁边站着,有一个很年幼的犹太族女孩,他在上车的时候还朝我看了一眼……她眼中的光芒就像是坚信主会解救她。
拯救那车上的所有人,我当时的信仰还不如一个女孩,而且他们还是从我的医院被抓起来的,我当时只庆幸没有牵连到自己。
那女孩最终去的地方是集中营,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最后的眼神让我痛苦了一辈子……我有能力但是却没有去做我应该做的……
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人身体上的病是可以医治的,但难以医治的却是人心,那群恶魔根本没有信仰,只有信仰才可以让他们学会“敬畏”只有信仰才能治的了人心……
所以,我放弃了自己的医院,选择成为了一位神职人员。
但那时的我,其实对于神有着与其余人截然不同的看法……
那绝对是离经叛道的,在过去会被送上火刑架的想法。
所以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成为教皇。这可能超出了我母亲的期望!
如果我的母亲还在的话,她或许会开心地唱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圣歌!但她不在了,同样死于二战。
我在成为教皇时,并没有将它看做是一个神圣的使命。反而像是中了大奖的幸运儿一样。
但是到了现在我才发现那是我人生当中最大的罪孽,我处在教皇的位置上却没有将它做好。
我身处在这个位置本应该有更大的责任和义务帮助更多迷茫或者需要解救的人……”
教皇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看向十字架,双目通红。
“今天,有两千一百三十一人死在了梵蒂冈,为了保护您的神威,为了保护您在凡间的仆人们。他们当中甚至有很多人并不是天主信徒……”
“神啊!吸血鬼是被您所诅咒的怪物。我知道,这是是因为他们的罪。您让他们在永生中痛苦沉沦,这是您对他们的惩罚。
可为什么我们要遭此劫难,是因为我们的原罪吗?您曾说过人生来有罪,信你便可清扫这罪孽,是因为我们对您不够虔诚吗?”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不是质问,而是渴求答案。
扎拉哈格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眼神坚定的从十字架下的抽屉中拿出了一把戒鞭。
这鞭子很长,是用皮子作成的,也称“皮鞭子”。鞭子的末端分九条,各条鞭尾有几个结,每个结中扣有铅铊或骨块,尾端有尖锐火石、钉子、玻璃与各种锋利的东西,所以又叫“蝎子鞭”。
这是苦修者才会用的东西。
开创严格苦修的是圣安东尼(st.antonius)。他二十岁开始退隐过独修的生活,在356年去世,死于105岁的高龄。在公元357年由圣亚达纳(st.athanasius)撰写的《圣安东尼的生平》,是有关苦修生活最重要的资料来源。
圣安东尼认为,苦修者应该带着他们的缺点和原罪独自生活,魔鬼总是会向独行苦修者作最凶残的攻击,所以,独修本质上就是一场剧烈的战斗。一个人只有远离俗世,才能直接面对他自己的罪和到处寻找猎物的魔鬼。
圣安东尼苦修的生活方式使其成为当时的知名人物,渐渐地,圣安东尼式的苦修扩展到其它地方。
这些独修士所做的刻苦修行令人难以置信,近乎自虐。保拉狄(palladius)著的《沙漠教父的历史》中记述了这些古代独修士难以置信的苦修,例如亚历山大里亚的马加利,整个四旬期就日以继夜地站着度过,而且只靠吃包心菜维生。
苦修行为逐渐升级,为了更好的表达自己战胜了欲望与诱惑,更好的忏悔与赎罪,神教诞生了各种刻意产生痛苦的修行方式。
信徒们认为,用这些修行方式生活会感动天主,更快的升上天堂。较有影响的大苦修会如圣方济各会,圣多明我会,耶稣会等都有特定的苦修规定。
“【西2:23】这些规条,使人徒有智慧之名,用私意崇拜,自表谦卑,苦待己身,其实在克制肉体的情欲上,是毫无功效。
“【约一1:9】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
扎拉哈格背诵着圣约上的教义,他继续跪在蒲团上,看着十字架。
“神说:人生来有罪。但您派下您的子,并将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为这些人赎罪,因而显明了神的爱。”
“耶稣用死来救赎了一部分人的罪,教人信神便可洗清罪孽。神啊!做为教皇的我,做为您在人间的代言人,我是否也能以这种方法救赎洗净那些未信之人,洗尽他们心中的罪孽,让他们升上天堂,投入主的怀抱!”
“他们虽有罪,但却为神而战!这亦是他们的救赎!”
扎拉哈格声音激昂的说。
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戒鞭的手柄,并狠狠地挥向自己的后背。
他用的力气特别地重。在面对着十字架前面,他不断地低声祈祷着。
“我信仰的天父,请宽恕我!愿他们能升上天堂,投入主的怀抱。愿这世间之人不再有罪。”
他一直在重复着这一遍遍的祷告。
扎拉哈格的后背都出现了血痕,或许是因为疼痛,九十岁高龄的他神情也越发恍惚,逐渐晕倒在了地上……
耳边,隐约间传来了天使的那重厚的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