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河畔的剑桥市,这会也下起了小雨,爱德华多·萨维林有些兴奋的从sander剧场走出来,站在大门口,伸手试了下雨的密度,便裹紧西装外的风衣,沿着此时有些昏暗的街道,埋头狂奔。
撞开扎克伯格宿舍的门,他有些恼怒的埋怨了几句,“这个该死的鬼天气,害我一点风度都没有,”
回答他的,只有“啪啪啪”的键盘敲击声。
好吧,他自嘲的摇了摇头,随便拿起不知道是谁的一件衣服,朝坐在电脑前的扎克伯格丢过去。
专心致志的写代码的扎克伯格,头上骤然遇袭,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怒,沉着脸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爱德华这家伙,这才没有发火的意思,有些兴奋的说,“爱德华,这次我一定能够获胜,你等等,还有最后一段,”
“得了吧,我可对你的那些游戏没有任何兴趣,”爱德华多找了条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走到扎克伯格身后看了一眼,“我刚才去看了一场常春藤盟校的中国学生学者联谊会,我再一次发现,原来那些中国人里,也有那么多有趣的人,”
“哦,”扎克伯格好歹有些点回应。
但是那回应听起来没有一点诚意,就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对絮叨的女朋友或者老婆的敷衍。
“我说,你要不干脆去硅谷算了,”看着他样子,爱德华多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硅谷的那一周,扎克伯格真和nextdoor的一些工程师,明里暗里的较量了几场,这也不是他狂妄,不过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有些见猎心喜的冲动。
至于结果,总的来说,差不多胜负各半吧。
说起来,nextdoor的那些工程师们,最近的日子,真不比谷歌的那些同行们轻松,谁让年轻的老板太能折腾了呢,一个网站连着一个网站的往外推。
这些网站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市场上首次出现的网站,压根没有可供借鉴的对象,连想偷懒的机会都没有。
更有压力的是,虽然是新网站,但是老板对网站的要求却很具体。
但麻烦就麻烦在这个具体上。
在新网站项目开始启动时,老板只能用真是非常不专业的词语来形容对这个网站的要求。
但是一到有了个雏形,可以上手的时候,作为公司所有产品的第一个非专业的体会者,老板的要求就具体了起来,哪个功能用起来不顺手,哪处的界面不够美观,哪个部分真就是多余的……。
他说得非常轻松,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但是底下的这些工程师就非常不轻松,针对他的意见,有些时候,有些不幸的家伙的工作,甚至要全盘推到重来。
以至于私底下,他们也会吐槽,亲爱的老板,你好不好彻底的专业一些,一开始就明确的对网站有非常专业的要求;或者是彻底的不专业,我们做出什么来,你都笑呵呵的说好?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说懂吧,你还真不懂,说不懂吧,你还就真懂一点,尤其是你的一些意见,还真就说到了点子上。
当然,整体而言,他们对冯一平的这种介于外行和内行之间的,非典型性专业和不专业的能力,其实非常看重,因为有了他的把关,公司推出的每一个新产品,都会受到使用者的欢迎。
规避了其它很多新产品刚推向市场时面临的那些麻烦,以及随之而来必须要进行的或小或大的改进。
其实这一点,谷歌那些因为受到创始人的宠爱,而非常骄傲的工程师们,同样感受深刻。
小扎和爱德华两位在硅谷的时候,也正是那些工程师们忙到飞起的时候,facebook的那些工程师,固然对这个近乎独立完成了大家共同忙活了好久才完成的工作的小伙挺感兴趣,也有不少人想领教一下他的厉害,但是可以抽出来的时间真的不多。
因而他们和小扎的一些较量,只能比较简单的针对某一个单一领域,比如算法、java、数据结构、安全等方面,没时间来做一个综合的、系统的比试。
而小扎的实力就在于他的这些单项都还可以,综合起来的能力远超一般人,但在一些单项上,还真比不过nextdoor里的一些工程师。
因此在硅谷期间,他算是结识了不少能力出众,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的朋友,回到哈佛后,也没有断了联系,甚至对课堂上很多那些他看看就能明白的课程没有太多的兴趣,始终沉迷于跟硅谷的朋友们玩那些自己设计的有难度的课题。
最近,应该是那边稍微闲了点,他们总算给扎克伯格发过来一个综合性的项目,设计了一个“贪吃蛇“游戏,开放特定的api,让有兴趣的参与者用自己喜爱的编程语言编写一个ai,然后大家同时用各自的ai在游戏里进行角逐,最终决出个胜负。
这个系统的、而且非常有乐趣的小竞争项目,让小扎觉得正是自己独领风骚的时候,他已经慎重的几易其稿,现在的这个方案,是他觉得最好的方案。
听到爱德华多的这个提议,他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迈克说,明天是最后的截止日期,我得快点把这个完成,”
“你知道吗,他们乐团今天又在练习,看来他们还真的想参加业余交响乐团的比赛,”他略带着几分向往的说。
在硅谷,他不但结识了不少专业水平出众的朋友,也对那些已经参加工作的程序员们的生活,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们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样,生活没有规律而且非常枯燥,相反,他的工作很自由,他们的生活也很精彩。
nextdoor支持他们像在大学时一样,组织各种各样的团体,并有专项的资金支持,对那些在各类比赛中获奖的团体,还有形式不同的各种奖励。
他结交的那些朋友,工作之外,都参加了至少一个团体,最多的,自然是各种运动,从橄榄球到游泳,可以说,奥运会上有的那些项目,他们都有。
虽然和小扎一样喜欢希腊文学的不多,但是文学社团的参与人数也不少。
最少的,是像迈克他们那样玩艺术,而且是玩交响乐的,但他们那个小群体,反而最积极。
“很想和他们一起去?”爱德华多有些讥讽的看着扎克伯格问,“那就加入nextdoor好了,”
扎克伯格手上的动作又停了一下,“得了吧爱德华,是谁现在总是特意的跟那些中国来的留学生打交道?”
这下爱德华多无话可说。
从硅谷回来后,扎克伯格和那边的朋友联系紧密,爱德华多则突然对中国留学生非常感兴趣。
不过,他的嘴皮子比扎克伯克利索些,这时辩解道,“我只是在弥补之前的狭隘,”
“不过,你真的没有想过停止学业,去硅谷加入那个团体吗?”他问扎克伯格。
这个问题他是认真而慎重的考虑过的,只要那边能提供一个好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加入进去,他相信扎克伯格也不例外。
是在硅谷跟一群非常优秀的人,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还是在这,跟一群各种自命不凡的家伙再朝夕相处几年,自然是前者更有吸引力得多。
学习这事,以后还有时间和精力再做,但是属于自己最好的工作机会,一旦错过,那就和一些曾经让自己动心的女孩子一样,不会还有再续前缘的机会。
停止学业吗?扎克伯格听到这话,手上再没有停顿,干脆屏蔽了爱德华多的絮叨,聚精会神的把最后那些编码一气呵成的写完。
最后一点鼠标,他编写的程序,就控制着一条贪吃蛇,飞快的吃着豆豆。
“爱德华,你来看,”他着急的跟搭档分享,“这次,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