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院 > 恐怖惊悚 > 听灵师 > 第25章 A与C之间的故事
  李婆婆的长子礼貌地迎我来到李婆婆的遗体旁,我放下柑子,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不说什么装不装的收买人心,且说这李婆婆八十多岁,听闻在村里口碑也极好,那就值得我这个晚生小辈的三拜相送。
  李婆婆是遗孀,今年八十有一,昨夜安然谢世,虽说正逢九九多灾之数,病老弱死易发之年,但她早已儿孙满堂,也算寿终正寝。
  李婆婆死得很安详!
  我拜过之后,又到灵牌前上了一束香,示意他们不用管我,找了个铺在地面的凉席角落盘腿而坐,貌似闭目而坐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实则暗运奎话养神秘法,调整最佳状态,准备开工。
  旁边的死者家属们早已恢复了悲戚,只是不少人在暗暗偷瞄于我,似乎想看看我如何请神降身,施展与李婆婆沟通的无上神通。
  可惜,他们失望了!
  我不是生铜,我不需要借法,我是本身自带的技能,我现在端坐如佛。
  ……
  时间过去了两个多钟,不知道他们还失不失望,反正我失望了,虽然我不该失望。
  我竭尽所能,张大耳目,都没有发现李婆婆的鬼灵之影,没有听见她的鬼灵之声。
  李婆婆死得很安详!
  她死得宁静自然,了无牵挂,怕是早已安心前往西方极乐世界了。
  其实仔细观察她的后辈亲人也可以看出,他们虽然满是悲凄,但并没有那种莫名的压抑感,就说明李婆婆没有什么遗愿托付于他们。
  白喜白喜,这才是真正的白喜事,老人一路走好了!
  白喜白喜,这才是真正的白喜事,我白欢喜的事情!
  老人没有遗愿,自然不需要我来指出她的未了心愿,也无所谓帮她完成什么,那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功德可获了。
  两个小时了,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了,若真有决计是躲不过我的耳目的。
  想到这里我长身而起,“唰——”又是一溜溜新鲜而好奇的目光射来,但我没有理会,恭恭敬敬给李婆婆作了三个揖,然后将李婆婆长子和陈五叔叫到外面,对他们说明了李婆婆走得很安详,没有什么未了之事要交待后辈。
  这样么?陈五叔点点头表示明白,虽然多少也有点遗憾功德泡汤,但人走得好才是真的好,这是职业道德,也是做人的基本素质。
  李婆婆长子则先是大喜,继而狐疑地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当然明白他在怀疑我是不是真有本事,还是装神弄鬼的骗子!毕竟我只是在那个角落安安静静呆坐了一两个钟,也不见我披袈裟,上法坛,手持桃木剑,大请四方神仙,然后就说声“安详”,他的腰包就一瘪500块。虽然这钱要事后才给陈五叔再转交给我,但当初已经商谈好了,也无理由反悔不是?
  其实我自然可以装作表情严肃煞有介事说李婆婆说了什么什么,然后大家瞎忙活一通,那他或许给钱就觉得花有所值了。但我有的我的原则,是就是,非就非,当着死者面前说瞎话,这个小子还真做不到!
  事实李婆婆长子的心态很正常,世上很多人不就如此吗?比如a和c花钱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医生说a没事,很健康,a扭头就骂:“庸医!连个毛病检查不出!”,这种典型是希望医生说他明日死的那种;医生又说c都了某某病,要吃药,要住院,c扭头就骂:“庸医!我没毛病!”这种典型是明日死了都不相信的那种。
  也就是因为a和c这种人及某些无良医生,所以现在人们去医院,不脱一身皮都是走不了的了。
  或许只有那b才相信医生所说的话吧!
  陈五叔也看出了李婆婆长子的一样,一拍他肩膀小声道:“这不才是最好的结果吗?我们请他来干什么啊?不就是有事解决事,没事最欢喜吗?”
  李婆婆长子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既然请他了,那就得信他,要不请他干啥啊?他说老娘一切安好那不就是说明自己妻贤子孝,老娘才了无牵挂一步登天吗?
  想通了次节他也心情大好,拍拍我的肩膀表示感谢,同时知道我要走,也不留我吃饭(这种饭有什么好留的,通常去留随意),赶紧叫来本家旁系帮忙主持白喜事的堂兄弟递上一个利是红包。
  我知道这是我们这里的习俗,但凡来参加白喜事的人都会有的,因此也不推辞,点头纳之。
  随即跟陈五叔及那几个恰逢中途休息的师傅佬打个招呼,便跨上飞牛,嚎奔回家。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但既然事了,这里这种场合这种气氛我不走难道还留着等饭吃、看热闹?那样我就太不懂事了吧!反正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的第一次出场到此正式结束了,虽然还没有拿到钱,也没有获得我牵肠挂肚的功德加身,但我依然觉得舒坦,觉得这工作还是蛮有意义的。
  再说了老爸辛苦忙活一天,现在回去正好给老爸做晚饭,若不是钱没到手,甚至可以考虑买瓶好酒孝敬孝敬老爸。
  第二天晚上李婆婆的法事结束,第三天早上陈五叔就把500块给我送上门来了,拿着红彤彤的五张红牛,我竟然突然觉得自己这才算真正长大了。
  长大的感觉,真好!
  最美丽的老妈,放心吧!你的儿子会帮你照顾好老爸的!
  ……
  当我希望有人死的时候,人们都顽强地活着。
  当我已经不再天天期盼人死的时候,一下就有好几个人争先恐后去朝见佛祖了。
  真实时间是2010年农历九月二十二至二十四的三天时间中,我们青山镇有三位老人家前往极乐世界了,双龙镇则有两位老人家同一天出发,贝田镇也有三位老人家耐不住寂寞也登天而去。
  我一时电话铃声不断,接着竟忙得像狗——不,连狗不如,狗还能缩在门脚喘粗气,我则脚不着地地跑了这处跑那处,竭尽全力倾听老人们遗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心声。
  忙吧,这是好事也是善事!
  三天时间,我就挣到了令老爸吃惊的4000块钱,这几乎相当于他两个月的收入了,加上之前的500块,短短一个星期进账4500。哦卖瓜的,这也是白领的水准了吧?本来我打算都给老爸放着的,可他说我长大了,可以自由处理自己的钱财了。好吧!听着也挺有道理的,自己收着也好,省得买点什么都要跟老爸开口。
  其实我忙我累钱多钱少我都无所谓,但令我抓狂的是——这些人不是多年的鳏夫就是多年的寡妇,一个个都死得安安祥祥,走得坦坦荡荡,我竟是一点功德都没有获得。
  在我惊异我们这个强大的社会已经发展到人们死无所愿而深深郁闷的时候,一股流言蜚语犹如十级风暴,突然在十里八乡流传开来,而且来势汹汹,大有超过我去年非o礼校花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