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说,我们可以直接去朝天阙了?”
苏铭激动的问道,他是最期盼能够早日到达朝天阙,让妹妹一家团圆的人。
“哪有那么容易,总会有些跳梁小丑蹦出来的。”
苏哲浅笑摇头,三王或许会顾全大局,暂时偃旗息鼓,但三王的后人恐怕会沉不住气的。
最不希望他出现的不是三王,而是他们的后裔才是,这些家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早已经对朝天阙的势力格局有了清晰的认识。
虽然三王叫做阙小东,阙小西,阙小南,但实际上他们和阙小北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当年的朝天歌来历神秘,在魔族即将大胜时,率领着炼气士们把魔族赶出了星空通道,血傲以自身生命力化为能量封印了星空通道。
朝天歌将起源之地一分为三,俗世、武界和武神宫,又建立了朝天阙。
但人心叵测,有很多人质疑朝天歌的来历,说他那么卖力的打退魔族,实际上是想自己称霸起源之地。
为了避嫌,朝天歌和当时最强的三名炼气士约定,轮流执掌朝天阙,免得被人诟病。
那三名炼气士和朝天歌并肩作战,是过了命的交情,打死都不同意,但架不住他们的后辈有想法。
再加上朝天歌以生于安乐死于忧患的理由说服了他们,这才有了四宫王族的出现。
说白了,四宫王族,其实就和养蛊是一个道理,让他们彼此竞争,优胜者脱颖而出,成为阙主。
可惜,朝天歌这一脉最争气,每一任阙主都有他这一脉担任。
而阙小北这一任是最为奇葩的,刚当上阙主就跑去俗世转了一圈,找了个媳妇,弄了两孩子出来。
然后回来就开始闭关,什么事都不管,一闭关就是二十多年,这才让其余三王蠢蠢欲动,有了想法。
若不是苏哲来到武神宫,苏哲都怀疑他那个脑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老爹能闭关到地老天荒。
了解了这一切后,苏哲都有些同情三王一脉了,这些家伙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们在朝天歌这一脉的眼中,只是磨刀石而已。
最可悲的是,他们的三个老祖宗也心甘情愿的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成为磨刀石,而他们却还不自知。
朝天歌可以和三王的老祖宗成为生死之交,但他骨子里的自信却是无法掩饰的。
他敢提出四王夺嫡,就有足够的自信他朝天歌的血脉必胜。
潜台词就是,如果连三王一脉都争不过,那就买块豆腐撞死得了,不配作为他朝天歌的后裔。
抵抗魔族入侵,守护星空通道的大权必须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而武神宫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后勤基地和新鲜血液的培养源罢了。
四王之争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小孩子玩的过家家游戏。
三王一脉也不想想,就算你们当上阙主一手遮天又如何?
朝天歌如果想拿回来,随便派个圣级强者回来,还不是分分钟收回来的事情。
这也是朝天歌在星空战场一待就是十万年,从来不回来的原因。
也只有三王这些傻缺,还自以为是的在那里争权夺利,妄想成为朝天阙之主。
苏哲暗自苦笑一声,老爹这是想要用三王的后裔来给自己磨刀,让自己踩着他们的尊严和败绩接手朝天阙啊。
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把自己接回来,或者宣布自己是他的儿子,到那时谁还敢针对自己。
他这是在磨砺自己,也是在为自己培养班底,让自己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声望。
他都怀疑骷髅岛这些前去围攻自己的家伙所在的势力根本就是老爹暗中扶植的。
苏哲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个老爹为了磨砺自己还真是无数不用其极啊。
虽然残酷,但一将功成万骨枯,夺嫡之路向来都是布满了鲜血和荆棘。
苏哲只是担心这些拦路虎太弱,不能起到磨砺作用,那就实在太无趣了。
而且,老爹连个提示都没有,三王的后人自己能不能杀?这让他很头疼。
不过苏哲从来不会纠结这些,很快就打定了主意。
不触碰自己的底线,就大发慈悲饶他们一命,若敢触碰自己的底线,管他是天王老子也照杀不误。
若此刻正在各自的行宫中大发雷霆的三王少主知道苏哲的想法,也不知道会不会活活气死。
东少主李千殇阴翳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白发尊者,怒吼道:
“你是白痴吗?让你去杀了那个小杂种,你们却和铁卫硬磕,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金衣卫全部毁于一旦,你还活着做什么?”
白发尊者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来伤势还没有恢复,闻言深深的磕了个头:“白墨辜负了少主期望,愿以死谢罪。”
李千殇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想死?我允许你死了吗?代表东王宫去星空战场吧。”
“是,谨遵少主之令。”
白发尊者深深的磕了个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悲哀,犹豫了下后恳求道:“还请少主帮我照顾我的家人。”
“去吧,你的家人自然有人照顾,下去吧!”
李千殇不耐烦的摆手道。
“多谢少主!”白墨重重的磕了个头,艰难的站起来转身离去,那背影萧索之极。
李千殇身后的娇儿、媚儿眼中闪过兔死狐悲之色。
少主一向宠信的白墨说发配就给发配了,像她们这样的玩物,又能讨得他多久的欢心?
李千殇似乎感觉到两女的心思,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生性凉薄?”
“噗通”一声,两女花容失色,浑身颤抖着跪伏在地,“奴婢不敢。”
“是不敢,还是没有。”李千殇脸上的残忍之色更浓。
“奴婢……奴婢们没有。”两女浑身颤栗着,跪伏于地连头都不敢抬。
李千殇冷笑一声:“起来吧,只要你们好好伺候本少主,本少主不会亏待你们的。”
“多谢少主。”
两女心中大喜,又重重的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露出谄媚的笑容,上前来伺候他。
“咔擦咔擦”,连续两声颈骨断裂的声音,两女笑容僵硬在脸上,双眼外凸,死不瞑目的看着李千殇扭曲狰狞的面孔。
李千殇嫌弃的松开了拧断她们脖子的手,连续“噗通”两声,两女的尸体栽倒在地。
“哼,两个贱婢,别以为你们和倪天舞那婊 子通风报信,本少主不知道。”
李千殇眼底闪过毒辣之色,怨毒的自言自语道:
“倪天舞,你这个臭婊 子竟然敢阴我,贱人,你到底是忠于谁?终有一天,本少主要让你跪在我的胯下,像条母狗似的服侍我,等本少主玩腻了,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儿。”
西王府,西世子赵不为披散着长发,赤着双足,只穿着一身雪白内衣,不修边幅的席地而坐,正专心致志的研究地上的棋谱。
丝毫没有理会正跪在地上向他汇报着当前局势的倪天舞。
倪天舞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汇报完毕后,带着敬畏与爱慕的看着这个朝天阙有名的“废物”世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不为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还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着棋局。
倪天舞跪在地上却丝毫没有不耐之色,她是赵不为一手培养出的棋子,也是赵不为的爱慕者。
只有她知道这个放荡不羁,痴迷于棋道,被人称之为“废物”的西王世子是何等惊才绝艳的奇才。
在她眼中,三王宫所有少主、世子加在一起,也不配做眼前之人的对手。
良久,赵不为小心翼翼的把棋子一颗颗的放回棋盒,那虔诚的样子仿佛在他眼里,只有一颗颗黑白棋子。
“主人,阙主今天话中有话,好像已经怀疑我了。”
倪天舞有些忐忑的说道。
赵不为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汤,品了一口,脸上露出掌控一切的温和笑容:“小舞不怕,这早就在我意料当中。”
倪天舞愕然的看着他:“主人,你早就料到了?”
“嗯!”赵不为平静的点了点头:“放心吧,这对阙主来说,只是一场磨砺的游戏罢了,他不会动你的。”
“磨砺的游戏?主人是指阙主的那个儿子?”
倪天舞若有所思的说道。
赵不为的笑容有些苦涩:“这些蠢货个个自以为是,争来争去又能怎么样?一切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什么四宫夺嫡,只是那一脉的独角戏罢了。”
“可是主人,这四宫夺嫡可是老祖宗订下的规矩,难道他们还敢违背祖训破坏规矩不成?”
倪天舞不解的问道。
赵不为脸色恢复了平静,笑容温润如玉:“那倒是不会,规矩就是规矩,哪怕是贵为阙主,也不敢违背祖训。”
倪天舞愈发不解了:“那主人为何说只是一场独角戏?”
赵不为衷心的赞叹道:“朝天歌老祖很自信,自信到不管多少人争,他的后裔都不会失败,所以才敢立下这个规矩。”
“哼,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主人有多优秀,年不过两百,就已经成为天尊境强者,只要他们不破坏规矩,下一任阙主非主人莫属。”
倪天舞爱慕的看着赵不为,虽然她自己也是天尊境强者,但在面对赵不为时,依然有种不可力敌的畏惧感。
他是精英中的精英,天才中的妖孽,其实力足以碾压所有同级强者,只是他善于隐忍,一向低调,除了自己这个绝对的心腹,没有人知道。
赵不为嘴角露出邪魅的笑意,平和的目光中流露出强大的野心:“蝼蚁安知鸿鹄之志,区区阙主我赵不为根本不放在眼里,我争的也不是这起源之地,而是星空之主,千秋万世的霸业。”
“星空之主?”倪天舞浑身颤栗,看向赵不为的眼神中带着高山仰止的敬慕之情。
这个一向洒脱不羁的恬静男人,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流露出他君临天下的野心,那平淡的语气中却带着无以伦比的强大自信和霸道,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相信他。
倪天舞眼神迷离,心中热血澎湃,激动的表忠心:“主人胸怀天下,小舞必定誓死追随,辅佐主人成为星空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