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蔷薇下车了,杨宗保没有继续开车,而是点燃了一支烟,在车厢里吞云吐雾。
“先生,你的驾照呢?”一个警察过来询问,因为杨宗保停下车子阻碍了交通。
杨宗保没有理会,就在警察要强行来开车门之时才抢先打开车门。
“举起手来。”警察准备拔枪对付杨宗保了。
杨宗保把钥匙一扔:“送给你了。”
被迫接过车钥匙的警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应。这也难怪那警察了,蔷薇开出来的车子是他一辈子也买不起的。
杨宗保就趁着这机会,闪不见了。
蔷薇从速食店出来,发现自己的车正被拖车拖走,走上前一问,才知道车子被杨宗保送给警察了。
“怎么?”
倒不是警察一脸的期望让蔷薇放弃了这辆车子的所有权,而是不愿意让杨宗保更加生气。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要回车子,估计杨宗保肯定不会消气。好在东林医院不远了,所以蔷薇也就徒步过去。
警察不管相信那辆车现在属于自己的了,不禁心中对杨宗保充满了感激。好车和女人对于普通正常的男人所引起的兴奋程度是相近的。
等到蔷薇换衣服进入重症监护病房的时候,就看到杨宗保守在鹏爷的床边。
“杨宗保你太过分了。”蔷薇怒气冲冲的冲过去。
“小声点,这里是医院。”杨宗保闭目养神。
“你……”蔷薇被顶得差点吐血。以前自己什么时候是这个样子,哪里会容得杨宗保这么嚣张,自己可是红魔女,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想到这里蔷薇重新鼓起了勇气就准备对杨宗保进行鞭笞。可是还没开口,就被杨宗保给打断了。
“其实我是迁怒了,对不起。”
“啊?”蔷薇被杨宗保突如其来的道歉给唬住了。
杨宗保看着鹏爷的监护仪在微微报着警报,慢慢的说:“其实我心里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说服自己那套现在在鹏爷身体里的运作的器官是值得的。但是不管那个供体是不是死囚,对于我来说都是生命。况且那条生命并没有威胁到我。这一年以来,我的手里沾上了鲜血,以前说杀伐果断都是假的,只有最近的一年才真的自己结束过别人生命。我是医生,我从决定当医生的第一天开始就是把治病救人当做是自己的人生目标,我恪守这些准则,可是现在我不确定自己有资格……所以你的家族就成了我炮轰的对象。以前我并不知道你们家具体是做什么的,尽管有些预感但是自私的不愿意去深究,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你的家族的所从事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符合我的道德准则,所以我就迁怒了。其实这都是我不太成熟的表现。”杨宗保这次是真的迷茫了。
“对不起。”蔷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一直以来,杨宗保不问,蔷薇不说。双方都有意避开了对方的背景。但是现在蔷薇让杨宗保进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事先也想过杨宗保可能会有抵触,但是没想到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所以事到如今蔷薇很怕杨宗保退却了:“你想不负责任?”
杨宗保差点把口水喷了出来,没想到自己正在发表感叹的时候,蔷薇竟然想的是这个。
“没有,想到哪里去了,我想休息一会。”杨宗保闭目养神。
蔷薇也不好再打扰下去,只能暂时的先离开了。
直到走出鹏爷的无菌室,蔷薇才突然醒悟,她是来找杨宗保理论的,但是没想到被他给绕出去了。
在蔷薇走之后,杨宗保睁开了眼睛,开始在笔记本上做计划。因为很怕鹏爷的胸腔还会有什么突发情况,所以胸骨之间只用钢丝强行合拢的,方便再次开胸。此时的鹏爷还没有清醒,但是监护仪上面的心跳突然上了100,血液升高,杨宗保抬手把镇痛泵的流量稍稍调大了一些。又开始重新做起了计划。杨宗保从很早之前就喜欢什么事情都有计划,不喜欢突然发生的事情。比如就算是朋友借钱这些小事,都要一个星期之前知会他一声,当然现在更是如此。所以在鹏爷醒之前,杨宗保希望把自己的设想更加清晰明了。
……
在48小时之内,杨宗保除了上厕所寸步未离鹏爷的身边。
终于,48小时之后,鹏爷的监护仪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杨宗保知道鹏爷要醒了,慢慢的减小镇痛泵的流量,然后等着。
监护仪在不停的发出警报,但是杨宗保完全不为所动。阻止了几个要过来查看的医生护士,把他们关在无菌病房的外面,仍凭他们怎么叫唤也不搭理。
“疼啊……”终于鹏爷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呻吟。
杨宗保继续看着,没有丝毫的表情。
“是你……”疼痛加速了鹏爷的清醒,鹏爷很快就发现了杨宗保的存在。
“是我。”杨宗保等待着,等待着。
“为什么我感觉越来越疼?”鹏爷问。
“因为我把你的镇痛药停了。”杨宗保说完,好像是为了故意做给鹏爷看一样。“滴”的一声,电子镇痛泵的灯灭了。
“你太过分了吧。”鹏爷尽管嘴唇发白,但是还是尽力维持枭雄的本色。
“还好吧,条件我们还没谈拢呢。”杨宗保翻开笔记,准备把这两天自己匆匆形成的想法和鹏爷交流下。
“你这么杨胁迫威逼病人是犯法的。”鹏爷不慌不忙。
杨宗保听到鹏爷的这话,笑了,笑得前俯后仰:“鹏爷,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是下东区的人,是连个行医执照都没有的医生。你和我说犯法?”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鹏爷现在觉得自己的胸膛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在咬一样,痛苦的程度不下于千刀万剐。每呼吸一次,空气就像是滚烫的开水一样,让鹏爷透不过气。、,不敢多吸一口,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自己的心脏跳出身体之外。
“条件啊。其实我也没什么大的过分的要求,就是在我的医院百米的范围内,停止一切不法的交易。让你管辖区里卖、淫的男人女人每月检查一次。你知道这不能我去强迫,要您鹏爷下令不是?我想想哈,在办个收容所如何?那些孩子,您老就收了去,养大了不管干什么多可以对不?只要不饿死就行。”杨宗保没有漫天要价,中心思想是要在下东区要块安全的地方。
“……就这样?”鹏爷问。
“嗯,不然还要什么条件?”杨宗保笑眯眯的用手抚摸着电子镇痛泵:“鹏爷,你不知道。为了你术后不会感觉到太过于疼痛,我给你用了硬膜外的镇痛方法哦,这比静脉镇痛药有效果得多。可是硬膜外镇痛也有缺点……”说到这里杨宗保停了一下,满意的看到自己引起了鹏爷的注意力之后,接着说:“那就是稍稍用量一大,您就很容易丢掉刚捡回来的这条命。”
“你在威胁我?”
“鹏爷,你忘记了,你手术之前我们说好的。”杨宗保为了加剧鹏爷的心理压力而不停的用手在电子镇痛泵的流量按钮了流连往返:“对了,鹏爷,你别妄想自杀了,现在您老连咬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不信,您动动手指试试看?”
鹏爷不用试就知道杨宗保没骗自己:“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可以满足你的条件,但是我也想提一个条件。”
“说。”杨宗保没有废话。
“我有个女儿,最近得了骨巨细胞瘤,医生说只能截肢。如果你能保住她的腿,那一切都依你。”鹏爷咬着牙说。
“一言为定。”杨宗保没有一丝迟疑,询问鹏爷他女儿的地址。但是鹏爷已经疼得已经不能开口再说一个字。
杨宗保总算良心发现,把镇痛药给鹏爷送上了。
“约翰,你真的好狠。”几分钟之后鹏爷才缓过气。
“还好。”杨宗保站起身问:“你女儿在哪里?”
“现在西雅图圣母玛利亚医院,但是我女儿不知道我的存在。她和他母亲一直生活在正常的地方。”鹏爷的话里也有无限的感叹。
西雅图?这个世界还真小。杨宗保觉得这未必也太巧合了:“我知道了,好好休息。事情办好,我来找你。”
鹏爷见到杨宗保出去,这才放松下来。他并不是因为杨宗保的威胁而妥协的,在鹏爷这些人来说,威胁是每时每刻的生活调剂品。他和杨宗保都知道,对方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但是鹏爷也有私心的,那就是希望杨宗保能给自己女儿带来奇迹,就如同为自己带来的一样。
……
“你们在里面说什么?”蔷薇闻声而来,遣散了围在无菌室门口的医生护士,自己留着观察。
“没什么,我要去西雅图一趟。”好在东林和西雅图就隔着半个城市而已。
“西雅图?”听到这个名字,蔷薇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现在西雅图谁做主?”杨宗保问,因为他知道蔷薇一定知道答案。
“乔治。”蔷薇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但是他的处境也很难,各方面的压力也很大。”
“知道了。”杨宗保笑了。只要是乔治在,那西雅图的天就变不了。
“……”
蔷薇看着杨宗保从自己面前消失,脸完全落了下来。
“能借我点钱吗?”杨宗保走出了一段路才发现自己口袋里一分钱没有,只好厚着脸皮又走回来找蔷薇要。
蔷薇的脸还来不及变表情,就被杨宗保无耻的样子给彻底打败了。认命的从口袋里掏出了20米元递过去:“够不够。”
“差不多吧,不够的话,我走点路。”
原来杨宗保借钱打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