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义之前只想着能摆脱王月娘,没想到他会中毒。
那毒粉是在王月娘家搜到的,他已服食了一个多月,两人若是第一次苟合,那他又是如何中毒的?
所以前头的话已经没人信了,他对王月娘肚子里的娃膈应得很,实在是不想要。
可是,若不保下王月娘,那他也要跟着浸猪笼。
“那也是王月娘算计的,没得我们顾家被人算计,还得让我侄儿跟着一起浸猪笼。”
顾大伯这边也站理,之前这两人有没有关系,反正没人知道,也无从查证,只说这一个多月,那都是王月娘下毒的一个多月,这能赖顾诚义吗?
“我肚子里的娃是顾诚义的,你们顾家竟然如此绝情,不管你们家的血脉了吗?也不怕天下人耻笑?你们家可是还有一个举人呢!”
王月娘见顾老爹不曾开口,顾诚义摆明了不承认,就连顾里正也在推托,她怕顾家只肯保顾诚义,根本不想管她,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儿子,她死了,谁来照顾果儿?
“顾诚义给我们杨氏抹黑,让杨氏丢了那么大的脸,我们绝对不可能放过他们。他们不仅要浸猪笼,你们顾家还要补偿我们。”
杨族长见顾里正不提银子的事,索性就直接说了。
他看顾诚玉坐在一旁不言语,就知道顾诚玉不想管这事儿。只要不害了顾诚义性命,其他的要求应该是可以提的。
不然,若举人老爷说话,他们咋可能这么硬气?
他们当然不想要两人的命,只是想多讹点银子。
他思咐良久,觉得他们杨氏的脸反正丢大了,杨老大和杨老二他们抓人的动静太大,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也是个猪脑子。
除非都浸了猪笼,才能挽回一点名声。只是名声哪有银子好?本来他还能给族里再谋些好处,可如今只有银子那也是好的。
至于王月娘是死是活,他又不在意,要看顾家要保谁了,如果两人都保,他就能多要些银子。
“咋的?是要银子?天底下的好事儿都让你杨家给占了?又想要两人的命,还想要银子,你当我们顾家是软柿子?”
顾大伯对上杨族长可不怕,杨家族人虽多,可又没有出息的子侄,他们顾家正是崛起的时候,杨族长敢得罪他们顾家?
“其实,看在举人老爷的面上,也不是不可以网开一面,只是我们杨氏丢了这么大的脸面,你们顾家要想保下顾诚义,总要给杨家人一些交代。不然,外人肯定要说你们顾家仗势欺人。”
顾老爹看了眼杨族长,他就知道是要银子,老二这些年存了不少了,赔些银子也是在理。正好让这件事给他个教训,不然,以后也不好管束。
至于王月娘肚子里的娃儿,他还没想好。
顾大伯也知道今儿不出点血,肯定是不成了,这要是上报给官府,顾诚义他们要挨板子不说,那赔的银子可也不会少,他们顾家的脸面也会丢到人尽皆知。
“那杨族长说个数吧!我们看可不可行。不过,你们杨家若是太过分,我们也不会答应,大不了咱们上报给官府,我侄儿本就是被算计了,县令大人可是青天大老爷,说不得就要还我们顾氏一个清白。”
杨族长沉吟了一番,用手比出了三个手指,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
顾诚玉皱眉,这应该不是三百两,怕是三千两,杨家人还真是逮着了机会,就想死死咬上一口。
顾大伯一看,“三百两?”
他不敢往大了想,他家是小宝找了个小营生,在家做血肠和腊肠,才整了点银子,不过一年也就一百多两,三百两已经不少了,长青家的肥皂确实赚银子,可他也没见过不是?
杨族长内心翻了个白眼,他们杨氏多少户人家,屋里的银子加起来也没三百两。
不过,谁叫顾家有银子呢?只要三百两,怕不是个傻子?
杨族长摇了摇头,重又比了一下,“三千两!”
“啥?三千两?”顾大伯倒抽一口冷气,“你们还真敢开口,三千两是多少银子?难道你们是想将顾家的家底儿掏空?”
顾诚玉心里计算了一番,三千两他二哥还是拿得出的。这么几年下来,应该也存到四五千两银子了。
“三千两很多吗?咱们杨氏丢了那么大的脸,这三千两可不够赔的。咱还是看在举人老爷的面子上,才没多要。”
杨族长他们早就算好了,给杨老大他们五百两银子分了,其他的给族人分一点,剩下能有一千多两,就放在族里买祭田,给娃们读书用,顾家出了举人,谁不眼红?
只是读书花费巨大,他们谁家能供得起?顾家赔了银子,他们也能叫族里的娃都读书了。
“三千两?你们怕不是想银子想疯了?我绝不会给!”
顾诚义此时精神十分不济,可他还是撑着回了话,三千两银子,就是近年来肥皂生意好了,那也要存上三年多呢!
他们已经分了家,老五肯定不肯再出银子,要让他自个儿掏银子,他咋舍得?
“顾诚义,三千两你以为多吗?那你还是等着浸猪笼吧!”
杨族长看了眼顾诚义,比起小命来说,他不相信顾诚义会不舍得出银子。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女子尖利的叫声,“你们别拦着我,顾诚义,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竟然背着我,勾搭那贱人。”
顾诚玉扶额,这是他二嫂来了。
顾家的祠堂外面有几个族人守着,女子不得入祠堂,当然,犯了事儿的王月娘不算。何氏被人拦着,进不了祠堂,就在外面大声嚎哭。
“我在家里伺候你,还带着娃,你却在外面勾搭小寡妇。王月娘,你个贱人,你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六婶儿,你可别再撒泼了,女人不能进祠堂,瞧你给我挠的。”
顾诚义听了何氏的话,连个表情都欠奉。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再说,何氏常去娘家不回,不呆在家里相夫教子,也不洗衣做饭,他早就看得不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