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包也是给你绣的,只是还没绣好,你常要出门,没荷包不像样,银子哪能都装在怀里?”吕氏拿着荷包看了看,对顾诚玉扬了扬,荷包是天蓝色的,上面绣的是松柏,只是还没绣好!
“等绣完,打上络子就成了!”吕氏将荷包放在针线篓子里,本来还挺高兴的脸上,似是想到了什么,秀眉微皱了起来。
顾诚玉知道,可能还是在烦吕杨的事。说起吕杨,余瘫子今日应该会回村里,毕竟他从县城回来了,总要见上他一面的。也好,省得他去找!
“娘!娃儿都回来了,二嫂还没回来,是不是等回来了再开饭?”正在这时,张氏掀了帘子进来,问起了吕氏摆饭的事。今儿轮到她管灶房的活,何氏去了娘家,大早上就走了,到这会儿还没见回来。
就连在私塾读书的侄子们也回来了,大丫她们都打了几篮子的猪草了,也没见何氏的人影,出门前还说吃过晌午饭就回来的。
“就差她了?那就别等了!到了吃饭的点,自个儿都不知道回来,难道要一大家子等着她一个?”吕氏本来就气不顺,当然不会再等何氏。
“叫你爹他们都出来,别摆弄那兔笼了!”还有一件大事没解决,却发现家里人都像是没事儿似的,一点也不知道着急!唉!
“哎!那我给二嫂留着饭!”张氏嘴上答应着,就要撩开帘子出去。
“给她留啥留?说不得就在娘家吃过了!开饭吧!”吕氏一听还留饭,白眼一翻,这做媳妇儿的,比婆婆架子都大。
张氏拼命压着上翘的嘴角,爽快地应了声!
顾诚玉总觉得这个张氏心思也不小,刚开始来时,可能家里日子穷,人还有些瑟瑟缩缩的,一个桌上吃饭连菜都不敢夹,可是这会瞧瞧,哪还有当初的影子?
倒不是说要维持原来的性子才好,而是张氏的心思也太活络了些!除了人看着爽朗,心眼子可一点也不少,三个媳妇里,三嫂最会做人,也最会算计!
张氏出了灶间,心情好着呢!这何氏,总看她不顺眼,到处挑她刺儿,惹得她被婆母骂了好几回。还一天到晚在村里说她是不下蛋的母鸡,别以为她不知道是她传出来的。哼!你不是喜欢明着欺负我吗?那我就暗着来,给你使绊子!
张氏这两年里给何氏挖的坑可不少!
“娘!我去叫姥姥他们,该吃饭了!”顾诚玉这才想起,厢房里还有两个人,他得去叫他们。
吕氏一愣,“去吧!”
“岳父、岳母,快上座!”顾老爹拉着老爷子坐在了上首。
“岳父、岳母也别怪瑾娘,你们也知道大舅哥的性子,咱是真不敢上门呐!”顾老爹看着瘦骨如柴的两个老人,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的。
“不怪!不怪!咱也知道,是当年咱做错了事,你们今日还能留下我们,也是有良心的了!”老太太望着吕氏,眼中噙着泪,都多少年没见过闺女了。如今,见闺女过得好,心里也就放心了。
吕氏到底心里还有些怨气,还是装作没看见。
“以前的事还是别说了,快尝尝老三家的手艺。哦!你们还不认识人吧?我来给你们说说!”顾老爹指着顾家的每一个人,一一介绍了遍,众人也都纷纷喊了人。
老两口有些窘迫,他们身无分文,这么多小辈,也没啥送的。
“还有个老二媳妇,回了娘家还没回来,等她回来了,你就能见到了!”顾老爹给他们一个劲的夹菜,让他们多吃点。
老太太一看,桌上还有两碗大肉呢!吃的也是白米饭,这闺女家是真得过得好了!心里也是高兴,再加上还没尝过白米饭,忍不住端起碗来细细端详!这米咋这么白哩?
“哎呀!你们咋不等我就吃上了?”何氏刚拿着包袱从外面回来,将给两个儿子带的零嘴,偷偷藏进房里。没想到一道正屋,却发现大家都吃上了。
“咋这时候才回来?谁还等你不成?让一大家子饿着肚子,你有这么大的脸?”吕氏一见何氏出去了一天,回来了人也不叫,就上了桌,这是哪家的规矩?脸就跟着阴沉下来!
“娘!这不是走回来的,累得不行了吗?还饿着呢!大丫!给我盛碗饭来!”何氏一上桌,就挤开旁边的方氏,拿着筷子,戳着桌上的菜碗。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让侄女给你端饭,侄女是你的丫鬟?回来了,连人都不叫,就上桌,这是哪家的道理?”吕氏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老二媳妇,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哎!爹!娘!咦?这两个是谁?”吕氏心里一边腹诽,吕氏破规矩就是多,突然见顾老爹身边坐了两个人,看那身上的衣裳破的,人还瘦的有些脱形了。
“咳!这是你姥姥、姥爷!在咱家住一阵子!岳父、岳母,这就是老二家的,你们别见怪,她只是人咋呼了些!”顾老爹尴尬地朝着老两口解释道。
“啥?姥姥、姥爷?啥时候来的?”何氏一脸惊讶,不是说婆母的娘家人都不来往了吗?今儿咋来了?
和何氏有同样疑问的还有大丫她们,她们吃晌午饭的时候,还没看见这太姥爷和太姥姥呢!
“好了!坐下吃饭!”顾诚义见何氏又要有一大堆话,赶紧出声催促道。
吃完饭,他还有事要说,想着等一会儿该怎么提,他心里还得再过一遍!
吃罢饭,张氏正领着家里的女娃在收拾碗筷,顾诚礼他们也没像往常一样,吃了饭回屋子。
“爹!你们回来,还忘了问你们,小宝考得咋样了?这是过了吧?不然,咋要十天?”顾诚礼这才想起,考试这样的大事,他们都忘了问。
二郎一听考试,双耳立刻竖了起来,这考这么多天,也不一定就是过了吧?难道他们不会在县城多玩玩?可是他心里却紧张得很,手上不住地捏着衣摆。
“小宝这次得了个县案首,四月还要去府城考试!”顾老爹提起这个,脸上就带上了笑容。
“县案首?是啥?”顾诚礼没读过书,自然不关注这个。
“就是第一名!哇!小叔真是厉害。”大郎一听得了县案首,心里止不住地羡慕。
二郎却将衣摆拽得更紧了,凭啥?他考试落榜了,小叔却得了头名?听到这个消息,他有些说不出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