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蹋顿、许攸等人商议对策,兵最终决意出兵这几天,青州军也一直在前进,大军推进的速度不算快,但一天五十里的进程也足以令其在半月左右的时间内,推进到柳城了。
在保卫家园的号召下,乌桓游骑也没闲着,总是有那么些不信邪的人,将搔扰战进行到底。
虽然他们没能造成什么实质姓的影响,但在失去统一指挥后,还是不断有人前赴后继的冲上来的情况,倒是让青州众将明白了,为什么主公不急着班师,几乎马不停蹄的进行这场东征。
这些乌桓人兼有胡、汉两边的特姓,对中原也不陌生,很容易就能和中原势力勾搭上,甚至融合在一起。
别看乌桓骑兵自己打仗没什么章法,所以威胁不大,但这样勇悍的骑兵,一旦得到了曹**、孙策这样的高人指挥,再得到相应的装备,发挥出来的威力又岂止翻倍?
乌桓现在离中原很远,和曹、孙之流勾搭不上,但他们旁边也不是完全没有中原势力,以公孙度治政的本领,加上军事手段,以及辽东诸子百家遗留的底蕴,一旦让他与乌桓紧密结合起来,北疆顿时就出现了一个比鲜卑更具威胁的大势力。
到时候别说顺利实施平北策了,王羽若不再度亲率大军北征,说不定连幽州都要丢回去。所以,趁着幽州大捷的威势,顺势将乌桓扫荡干净,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决策了。
说白了,王羽在做出征东的部署时,心态也和许攸差不多,趁着乌桓还只是乌桓,相对较弱的时候,一口气将其灭了,将会给今后省下很多麻烦。
就在许攸率军西进的同时,东征军众将正聚在中军帐,来回传递着三封信在看。
这三封信分别来自三个地方,辽东、先头船队,以及柳城方向的斥候。
“还好,公孙度总算是没有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出手,要是一开战他就动手,那也只能将战事一直推进到辽东境内了。”纪灵拍拍**,长吁口气。
只有到了地方之后,才能发现,为什么主公提起东征,公孙将军和幽州众将都是皱眉。辽东到底怎样,现在还不得而知,但辽西这边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缺水。
纪灵老家就在淮南,本是寿春的骑兵督尉,是袁术入主寿春后才加入其麾下的,早就习惯了随处可见江河湖泊的环境。到了青州,甚至幽州之后,虽然河流覆盖度变得低了不少,但也不至于让他感觉不自在。
但出关之后,他是真的不舒服了。气候太干燥,通常要走上一两天,才能看到一条小河、小溪,难怪之前有人说,鲜卑、匈奴有视河流为神圣,一辈子只洗两次澡的习惯。这才是辽西,就旱成这样了,要是再往北去,那河流确实也是稀缺资源了。
万一辽东跟辽西差不多,以公孙度的手段,没准儿还能抵抗上一年半载的,那可真是要遭大罪了。
张方这封信,是在辽东收到东征军出征,乌桓迎战的消息后传回来的,表示公孙度至少没做大规模动员,只是将嫡系的万余兵马集结起来应变,这就让人有些安心了。
现在乌桓人对自家的压迫式战法没有什么好对策,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事只会越来越向东征军方面倾斜。公孙度既然存了观望的心思,那么他参战的意愿也只会是越来越低,而非相反。
这对东征军来说,是个利好消息。
赵云沉声道:“也不能大意,辽东的水师可不需要集结,他们的威胁才是最大的。按照端行信中所说,我军东征的消息在辽东传开后,就一直没看到过柳毅、阳仪二人,此二人正是水师的正副统领,谁能担保公孙度打的不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主意?”
虽然乌桓游骑的数量越来越少,但赵云还是很尽职的每次都带队出击,曰夜辛劳之下,他的气色比平时差了一些,但精神却并未因此而萎靡,思路也很清晰。
“这么说来,子义那封信中说的,探路的船队不急着返程,要在前方警戒,就是为了防范辽东水师?难道他果真发现什么迹象了?”于禁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太史慈的脾气,军中可谓人尽皆知,大家都认为他在船队中不会安分太久,肯定会找个引子上岸来,混入军中找个差事。结果他却来信说,先头开路的船队发现了问题,需要在前方长时间驻留,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辽东是不是真的不安分,而且还被太史慈给发现了。
秦风大力点头,附和道:“就子义那脾气,还真有可能。”
老实说,他多少有些替太史慈担心,因为公孙度的重视和积累,辽东水师的实力还是挺不错的。当年柳毅带到青州的几十艘大小船只,只是水师的一部分而已,其真正的实力如何,却是始终都没人能探查清楚。
太史慈若是带着青州水师全军迎战倒没什么好担心的,问题是,他只带了区区五艘船而已。水战可不比脚踏实地的沙场争雄,武艺再高,保不住脚下的船也是白搭。
公孙度如果真的狠下一条心,太史慈贪功冒进,说不定还真挺危险。
更令他担心的是,万一公孙度不肯主动出手,而是想方设法的引太史慈出手就更麻烦了。看主公的意思,应该是不想真的和公孙度撕破脸,如果太史慈不依不饶,这事……可就难办了。
“海上到底怎么回事,派人追上去问问就知道了,在这里猜来猜去的也没大用。”
众将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和担忧,让吕绮玲听得颇不耐烦,她摆摆手道:“子义、文长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需要象小孩子一样让别人替他们担心?能不能打,怎么打这种事,哪个武将心里能没数?还真能明知危险,偏往上撞不成?”
众将都强自压抑着翻白眼的冲动,勉强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里却都腹诽不已:遍数当场,好像就是夫人您最没资格说这话了吧?要不是铁骑踏阵,几次您都冲在最前面,看得主公提心吊胆,他怎么会不想铁骑参加东征?
嗯,说起来,铁骑确实不太适合这次东征。
压迫式战法中,常规的步步推进有羽林军在已经足够,骑兵突袭也是重在速度和持久力,铁骑同样不具备。最要命的是铁骑的消耗还很大,五百人的部队,整体消耗都快赶上五千步兵了。
而铁骑最能发挥实力的场合还是在正面会战之中,偏偏乌桓人最不敢进行的就是这个,铁骑加入东征军,完全就没有用武之地啊。
吕绮玲不看众人脸色,全无自觉的说道:“许攸那只老鼠终于从地洞里钻出来了,那两个姓鲜于的也冒了头,依我看,他们这是不怀好意,打着两面夹击的主意呢。张叔叔,咱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给他们来场骑兵奔袭,各个击破?”
看着她两眼放光,一脸期冀的样子,张辽开始头疼了,对王羽也是颇多埋怨,不是说好了要将这位小祖宗留在蓟县,先生米做成熟饭吗?怎么最后还是给放出来了?少公子捞不到仗打,肯定是要不耐烦的,这不,开始出馊主意了,自己要是不答应,搞不好她就自行其是了。
“鲜于兄弟显然是奔着咱们那条不存在的补给线来的,而许攸虽然带了不少人马,但以此人的脾气,就算兵马众多,胜券在握的时候,难免还是要耍点阴谋诡计,这次领军迎战,想必存的也不是正面对决的心思。”
张辽语速极快,就是不想给吕绮玲插嘴的机会:“分兵突袭,恐怕会正中他的下怀,虽然此贼人品不堪,但耍起阴谋来,还是有些门道的,若是按着他的套路来,恐怕会防不胜防。”
“那就这么算了?”吕绮玲气鼓鼓问道:“当他不存在?继续大摇大摆的前进?”
“那也不是。”张辽摇摇头,发现其他人都不说话了,都是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看,他知道,是该拿点真本事出来的时候了,不然真是要将保姆这个称号给坐实了。
“鲜于辅那边,开始肯定是以试探为主,在发现自己找不到运粮队的行踪之后,他肯定会先迟疑一阵子,和许攸取得联系之后,才有可能意识到真相。只有等到这时,他才会考虑改变初衷,和乌桓进行前后夹击,但那至少也要等到五天以后了。”
做为主帅,张辽很清楚自己的职责。主公需要他做的无非把握整体战局走势,不断根据敌我形势的变化,对既定战略做出修正,最终将战局导入正确的模式而已。所以,这段时间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整合各方面的情报,分析战局上面了。
“而在鲜于辅最终醒悟之前,许攸的主要目的应该也是以牵制我军为主,顺便再设下几个陷阱什么的,看看能不能占些便宜……既然知道他们的目的,我军的应对方法就很简单了,只要不让他们达到目的,就算是成功了一半,若能将计就计的让他们自食恶果,就算是大获全胜了。”
张辽用力一挥手,朗声说道:“因此,本将的对策就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