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修给她画了一个大饼, 清溪暂且对网球就没兴趣了, 练习挥拍时老走神。
顾怀修见她心不在焉, 拍拍女孩儿肩膀:“下次再练, 先去书房。”
清溪“哦”了声, 拿着球拍跟在他身旁。
重回别墅, 顾怀修直接领着清溪去了书房。
清溪觉得他是想谈些正事, 一时忘了换衣服,直到顾怀修去倒茶前指了指沙发让她坐,清溪坐下去了, 本来就短的裙摆越发往上缩,露出更多的大腿,凉飕飕的, 清溪才屁.股被烫一般局促地跳了起来, 匆匆往外走:“我去换衣服。”
顾怀修手持茶壶,闻言偏头。
清溪风似的溜了出去。
顾怀修不以为意, 将两碗龙井放到茶几上, 顾怀修走到书房一侧, 翻了翻, 找出一件从国外带回来的物件, 然后又从书架上挑了两本书。
清溪换好衫裙回来,就见顾怀修坐在书桌后, 旁边挨着他摆了一张椅子。
“过来。”顾怀修看了她一眼。
清溪的注意力已经被书桌上的奇怪圆球摆件吸引,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地球仪, 我们所在的星球, 大致如此。”
清溪瞪大了眼睛,不禁加快脚步,乖乖坐顾怀修旁边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口中的地球仪。
她盯着地球仪,顾怀修默默地看她,心头涌起一丝奇怪的感觉。
他参加过的应酬不计其数,起初是与一群雇佣兵去酒吧喝酒,醉醺醺的男人们搂着烈火红唇的妓.女高谈阔论,女人们越惊讶各种海盗、战争故事,同伴们越热衷夸张的描述,顾怀修却只觉得厌烦,从来都是独占一桌。后来,他成了商人,应酬场所变得高档风雅,男人身边的女人也变成了名流贵妇,但那些女人大多无知,不懂经济也不懂政治,只会故作吃惊佩服地望着高谈阔论的绅士们,发出虚伪的笑。
顾怀修厌烦无知的女人。
可,清溪也是无知的,他却从未因此轻视她,反而很享受女孩眼里的崇拜,他耐心地教导,她认真地听,直到女孩真的懂了,整个过程,顾怀修脑海中会接连跳出与之对应的词汇:乖巧、可爱、聪敏、孺子可教。
忽然想吻她。
冲动来了,顾怀修顺其自然地往前倾身。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清溪茫然抬头,恰好方便男人托住她下巴。
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吻,一个格外温柔的吻,温柔到清溪第一次忘了羞涩与紧张,乖乖闭上眼睛。他轻轻地吮她唇瓣,清溪就一动不动,他舌头伸过来,清溪便张开嘴。她听见了一种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时轻时重,全身发软,清溪不得不撑住他胸口。
顾怀修也察觉了现在的坐姿不方便,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将女孩抱到自己这边,将她压在臂弯,低头深.吻。
初夏的衣衫单.薄,大手在她背后游走,碰到一条细细的带子,顾怀修沿着带子摸索描绘,意识到那是什么,成年男子体内的欲.火陡然高涨,涨速快到脱离了他的控制。几乎同一秒,顾怀修粗.鲁地将女孩挪到膝盖处,只让她肩膀靠着他。
但这个吻,并没有结束,反而越发炽.烈,温柔变成熊熊大火,清溪跟不上他的节奏,不受控制地喘了起来,飘到男人耳中,似求饶似邀请,销.魂蚀骨。
赶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之前,顾怀修终于松开清溪,手臂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脑顶。
清溪睁开眼睛,面前是他雪白的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解开了,男人的锁骨若隐若现。
心急促地跳动,羞涩甜蜜中掺杂着少女的懵懂,清溪真的糊涂了,顾怀修不是要给她讲地球仪吗,怎么突然就亲上了?
“想学吗?”念头刚起,头顶传来男人暗哑的声音。
清溪回了一声“嗯”。
“刚刚,算是你交的学费。”顾怀修低头,看着她水漉漉的杏眼道。
清溪再天真,也不会信这种厚颜无耻的借口,咬咬唇,别开脸反驳道:“又不想学了。”
女孩脸颊绯.红,唇湿润娇.艳,顾怀修喉头一动,一边俯身一边道:“那学费还你。”
话音落时,俊脸距离她不足半拳。
清溪臊极了,歪着头推开他,慌慌张张跑开了,躲到最近的那排书架后,确定顾怀修看不见她了,清溪小手捂住脸,恼他太坏,却没有一丝怒火,只有心如鹿撞。
顾怀修没去追她,坐在椅子上,连续喝了一碗茶。火气消得差不多了,顾怀修无声咳了咳,清了嗓子,这才问她:“真不学了?”
清溪悄悄转身,透过书籍与上层橱板的狭窄缝隙,窥视书桌前的男人,闷闷道:“那你保证,不许再欺负人。”
顾怀修抬眼,清溪心虚地背过身。
“好。”顾怀修对着她的方向道。
清溪听了,慢慢吞吞地从书架后走了出来,脸蛋红红的,像个害羞的小媳妇。
“帮我续一杯。”顾怀修将空了的茶碗推过去。
得了便宜还使唤人,清溪嗔他一眼,到底还是帮了他的忙。
再次绕到书桌前,清溪故意将椅子搬到书桌转角另一侧,既方便听顾怀修讲解,又能防着顾怀修扑过来。
顾怀修还没那么饥渴,将地球仪放到两人中间,先转到亚洲大陆,指出中国的疆域。
“这么小?”清溪意外道。
顾怀修笑,再指出杭城的位置。
清溪再也不嫌中国小了。
小小的一颗地球仪,就蕴含了无穷知识,清溪双臂搭在书桌上,视线追随顾怀修修长的手指,听得如痴如醉。
“滴!”
不知过了多久,别墅大门外传来一声喇叭响,是陆铎、孟进学车回来了。
顾怀修看看腕表,差十五分钟四点。
他看向清溪,清溪大大的杏眼里装满了意犹未尽。
“我还有一张平面地图,你拿回去看。”自己的女人这么求知若渴,顾怀修当然要满足。
清溪笑了,顾怀修去找地图,她把地球仪抱过来,学顾怀修的动作,轻轻地转动。
陆铎蹬蹬蹬跑上二楼,书房门开着,他三两步窜到书房前,故意躲在墙后咳嗽:“舅舅,我可以进来吗?”
这话似乎在暗示什么,清溪抿唇,努力不去回忆献给顾怀修的“学费”。
没人理会陆铎,陆铎探头,见清溪抱着地球仪,他还有什么猜不到的?
当着清溪的面不好开口,等清溪心满意足地抱着两本经营管理译本连带一张地图离开后,陆铎终于憋不住了,恨铁不成钢地问舅舅:“好不容易见次面,你不带清溪小姐去赏花游湖,居然在书房闷了一下午?还教她地球仪,你怎么没教她做实验呢?”
顾怀修站在落地窗前,悠哉地喝茶,连续上了一个多小时的地理课,他需要补充水分。
陆铎还想再讽刺两句,电话突然响了。
顾怀修若无其事,陆铎一跃而起,抓起电话,聊了几句,陆铎挂好电话,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笑:“舅舅,温小姐拍完电影回来了,说是明天到杭城,怎么样,我去火车站接一接?”
顾怀修点点头:“送到酒店,晚上你陪她逛逛。”
温霞是国内当红的女明星,年方二十,势头却直逼老牌的几个花旦,无论气质还是野心,都符合顾怀修对纺织厂代言人的要求。顾怀修鲜少参与这样的人际应酬,但该有的招待礼数,他会让外甥代表他出面。
“要不要跟清溪小姐打声招呼?”陆铎嬉皮笑脸地问。
顾怀修扫眼外甥,找不到任何需要通知清溪的理由。
通知什么?一个是他聘请的代言人,一个是他的女人,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