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狼殇的情况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人形昏迷着,但至少不会再是人和狼变幻莫测。
画楼在床前凝视了许久,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口气,门外,天涯还在守着,看来,她还有场艰难的仗要打呢。
轻轻的替狼殇将被子盖好,她吹灭了烛灯便起身出去了。
如她所想,门外的确是天涯,见她一出来,眼色一凛,随即跪下:“卑职参见楼皇后,皇后千岁千千岁。
画楼眉心一拧,仓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
“天涯,我不再是皇宫里的娘娘更不是是皇后,你叫错了。”
天涯抱拳行礼:“属下奉陛下之命来喵洲带皇后娘娘回去,回去之后立刻举行封后大典。”
“我不需要什么封后大典,你回去吧。”
天涯面露难色:“娘娘,这是陛下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
真是烦死了,皇后皇后!他以为封她做皇后,她就会三叩九拜,谢主荣恩吗?
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为何到了现在都不肯放过她?
“娘娘,您一个人孤身在外,不安全,陛下是关心您……”
关心?
他会关心人么?哼!他北皇陛下最关心的人恐怕是他自己吧?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知道自己在喵洲,让天涯找到了自己又如何?他当她是傻瓜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还会乖乖的回去?回去当他的妃子,天天跟他的嫔妃勾心斗角。他以为她吃饱了撑着了?
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她淡淡道:“我不会回去的,请你们离开,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不关你们北皇陛下的事。”
天涯眉头一皱,依旧站在原地,十分为难。
“好,你不走,随你。”
说完径自走进房中。
天涯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想,如果将娘娘打晕了带回去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怪罪?
想了想,还是算了。
老天变脸的真快,白天还是晴空朗朗,晚上就下起了大雨。
画楼坐在窗前看着大雨越来越细密,天色越来越昏暗,
楼下,十几名侍卫站在雨中直立着。没有天涯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乱动。
她长叹一声,忽然一滴雨滴打在了她的手背上,手是搁在窗柩上的,
黑暗中隐约的可以看见右手的无名指上有轻微的痕迹。
那是戴戒指的时候遗留下的。
当时一个硕大的红宝石就在这根手指上,其实每天都会细微的疼,戴久了也就习惯了。
如今手指上光秃秃的只剩下那抹痕迹,也不知道是要纪念什么。
仓诺说,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更漂亮的宝石了——因为是戴在小东西的手上。
其实有时候一件漂亮的东西价值不是它表面有多好看,而是它包含的回忆和本身所代表的意义。
她抬眸看着楼下,从他们回来将近有三个时辰了,他们依旧笔直的站在那里,虽然知道他们是训练有素的人,但如此站着也是会生病的。
她转身,走到门前打开门。
天涯依旧尽职的守着。
她叹息:
“……天涯。”
“属下在!”
“你回去跟你们陛下说,如果想要我回去,就让他亲自来接我!”
“这个……娘娘……”
“你们都给我先回去,如是你们北皇陛下不答应,你们再来!”
“娘娘……”
画楼已有不耐烦,蹙眉,声色俱厉:“你既然叫我娘娘,就该听我的命令!走不走?”
天涯一愣,从未见她这样,在他眼底,她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女子,而此时,好像一瞬间她便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神流露出一种令人不可违抗的可怕的光华。
“娘娘!”
“马上离开!”
天涯不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
哎……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还真不好插手。
他摸摸鼻子心想,陛下那么忙,怎有时间亲自来接应。
回去肯定又要挨一顿骂了。
画楼目睹楼下的一群人离开,才关起了窗子。
转过身,看着黑暗的房间里,还有床上的狼殇,心知今晚想要连夜赶路也不可能。
狼殇现在昏迷不醒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连大夫的看不出来个究竟。
她记得最后一次跟狼殇说话,他只说了一个“困”字。
所以,她想他一定累坏了吧!
这么一想,她便更不能连夜离开了。
她从来都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呢!
不过天涯可是连夜赶回去的,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
陛下还在御书房,自从皇后娘娘离开之后,陛下就没有一晚是睡的好的了,更别说是去宠幸其他嫔妃了。
当听见通传的时候,他明显的听见了他声音中兴奋的声音,这让他更加的愧疚了起来。
当看见天涯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仓诺面色一变:“画楼呢?”
天涯跪了下去:“陛下请赐罪。”
“朕问你,娘娘呢?”
“回陛下,娘娘说除非陛下亲自去接她回来,否则……”
“否则娘娘不跟属下回来,皇后娘娘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
仓诺勃然大怒:“她的命令你不敢违抗,朕的命令你就可以违抗?”
天涯惶恐:“属下该死,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该死的,你真该死。小东西聪明的很,难道你不知道她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逃跑?”
“这个陛下请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了三名侍卫在暗处盯着,随时汇报娘娘的踪迹。”
仓诺的心又是担心又是愤怒。
突然大步的向外面走去。
天涯一惊:“陛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她不是要朕亲自去接她回来么?朕就如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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