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天特别的冷,风吹着树枝哭号般凄厉,一根根奇形怪状的枝桠仿佛魔魅般笼罩在皇宫,此刻,议事堂大殿之上,气氛凝重的几乎快要让人喘不过气。
位居首位的仓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像只处于假寐状态的狮子,悠然的看着下面——
当朝端王,前朝身为二皇子,一直屈居太子——也就是仓诺的父皇之下,地位不如于亲生侄子的仓框宜今天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他带着两名心腹手下站在大殿中,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仓诺,睥睨的神情仿佛是在教他这个侄子聪明的让出位置,好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左上龙位。
“诺儿,皇叔也不想弄到如此境况,你今年才不过二十三岁,就算你离逝的父皇总是赞你天资聪颖,是难能可贵的人材,可毕竟你还太年轻。”
“……”仓诺精目微眯的看着他,缓慢而优雅的啜着琼浆,嘴角勾起了弧度,眼神玩味的转动着,继续悠闲的听着,仿佛下面在上演的不过是一场戏,而不是一场政变。
端王见他没吭声,继续高昂道:“……我不一样,我为北国打下了多少江山,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先皇已去,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北皇的位置。你放心,只要你让位,我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你是我的亲侄儿嘛,等到时机成熟,你还是有机会可以坐上北皇的位置。”
“说完了吗?”仓诺笑着听完他的大放厥词,“皇叔,枉费你比朕吃了二十多年的粮食,皇帝的位置是你说让就让的么?”
“哼!”仓框宜傲气十足,“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怎么会行动?”
“可就算你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能当成皇帝。”仓诺笑道,“理由有三个,想听听看吗?”
“什么理由?”
“其一,就算你在北国有诸多功劳,可却不能掩饰你的资质过于平庸的事实,不然当初皇爷爷也不会立父皇为太子不是吗?你当皇帝,没有人会服你。”
仓框宜被一针见血的指出缺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好在这大殿上并无其他人,仓诺身边只有一个天涯,比起他带来的两个杀手,功夫差的多了!
“第二个理由?”
“让朕先问问你想要当皇帝的理由。”
“当然是我身为皇族的人,要尽心维持北国的和平,而你……年少轻幼,不但经常沉迷美色,不上早朝,还闹出一个青楼女子的丑事,皇族的容颜都被你丢尽了!”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说穿了,你是看上北国的钱和权,但是朕必须告诉你另一件事情,北国南边发生水灾,人心惶惶,国库决定出钱救灾,但若让皇叔此时坐上了皇位,恐怕南边小国就要因天灾灭亡。”
“诺儿,你这话是说笑吧!”仓框宜说这话的时候难掩面上心虚,但是没有证据,他又能拿他怎样?
“是不是说笑,这就牵扯到第三个理由了。”仓诺站起身,慵懒的神色化为平静,却平静的让人心发慌,“这第三个理由可算是我们北国皇族的奇耻大辱,皇叔,比起你做的事情,朕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奇耻大辱?”仓框宜扬声大叫着,想要在仓诺面前先声夺人。
他明明就是个黄毛小子,但只要被他那双冷锐的眼眸盯住,就让人忍不住打冷颤,心里竟涌起想要不战而逃的冲动。
但仓框宜告诉自己要稳住脚步,他策划今天的场面将近十年余载了,他想要北国,想要人对他刮目相看,但是他的父皇总是对他不屑一顾,一开始有他的大哥,再来又是仓诺,只要有他们挡在面前,他就永远都没有出头的一天。
“这个奇耻大辱又分成两个方面。”仓诺冷笑了声,在一瞬间,浅薄的笑意从他的唇瓣收敛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他眸底冷如寒极的光芒。
“皇叔你为了夺位与别国的人联手背叛北国,是耻辱之一,而耻辱之二,是你身为皇室人,却识人不清,让联手的人趁你不备之时,掏空了赈灾用的财产,这是你的耻辱,也是整个北国的耻辱!以上三点,决定了你不能继承皇位,而其三的奇耻大辱,决定了你不能继续再留在这个世间!”
仓诺冷冽的话声一落,数十名早就已经潜伏好的御林军迅速的围住仓框宜及其手下三人,数十把刀直指住他们。
仓框宜看这情形,竟没有被吓到,反而狂妄道,“哈哈,御林军有什么用?诺儿,难道你忘记了,数天前在御花园,你是如何受伤的?哎……当时要不是我又重要的事要做,那时的皇位早就是我的了,哈哈哈……”
“是吗?”仓诺冷笑,“那么你看看你的身后是什么?”
还未等仓框宜转过身,两名手下忽然瘫软了下去,身上的武器立刻被人搜走。
“皇叔,在你进来之前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吗?这可是朕的爱妃无聊时特制的梨花香,很好闻,但是对于内功极高的人却有迷昏的作用哦!”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仓框宜吓得腿软跪倒在地板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仰头望向仓诺,“诺儿,我的好侄子,我们有话好说……皇叔我好歹从小对你不错,你不会忍心赶尽杀绝的,是不?”
“朕会不忍心?”仓诺缓缓踱步走到他面前,挑起眉梢,冷睨着亲皇叔,“你忍心对朕北国的子民赶尽杀绝,侄儿不过是有样学样,若有不肖之处,还请皇叔见谅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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