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事情来得太快,他没有看清楚到底弓箭射中了她身上什么位置。
骆柔看见一位少女躺在地上,左肩上插着一支刚刚那支弓箭,雪已经晕染开了一大片,那少女脸色惨白。他忙蹲下去将少女扶起,查看了一下受伤的位置,暗暗吁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伤到要害。
这时骆吉文也已经赶来,看着少女上衣的雪,心惊肉跳的,可别在这里闹出人命来,不然就麻烦了。
骆柔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得将弓箭的箭杆从中间折断,连同箭羽一起丢掉。
骆柔抬眼看了看四周,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将少女打横抱起,将她放到自己的马背上,自己再跨上马,也不去管后面的骆吉文和沐风,便带着她匆匆往营地而去。
虽然弓箭没有射到要害,但是那一箭带着骆柔志在必得的决心,劲力非同小可,直接射穿了她的肩胛骨,伤势严重。
骆吉文和沐风也赶紧跨上马,紧跟着骆柔离开了围场。
左肩传来的剧痛让温萤萱的四肢有些麻痹,她使不上劲,整个上半身的左边都动不了,她任由眼前的男子为她查看伤势,再任由他将自己抱起。
眼前的男子她从来没有见过,应该就是皇兄口中说的,从京城来的使者贵客。
男子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凝重的神情,冷淡的眼神,紧抿的嘴唇,都给人一种冷峻到不可靠近的感觉。
此刻她与骆柔同坐一匹马,身体不受控制得往右倒在他的怀中,温萤萱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脸色始终冷峻,他的果断,让她感到安心。
骆柔感到坐在身前的女子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伤口的出血情况远比想象中来得快,她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骆柔将手臂微微收紧了些,使她不至于摔下去,加快了进程。
一赶到营地,骆柔便跳下马将温萤萱抱了下来,对门口的守卫喊道:“快去请唐姑娘!”
骆柔不认识温萤萱,情况紧急,只好先将她带回自己的营帐。
门口的守卫认出了温萤萱,又被骆柔一声喝,立马飞也似地跑去请唐善清。
守卫慌慌张张得来到唐善清的营帐,看见秋水在门口候着,急急得道:“秋水姑娘,快请唐姑娘出来,嘉仪郡主受伤了。”
秋水闻言,只觉脚下一软,这是怎么说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唐姑娘还没找到,怎么郡主也受了伤回来?
见她怔怔地不说话,那守卫急得直跺脚:“我说你发什么愣啊?快去请唐姑娘啊,郡主现在可是浑身都是血呢!”
什么?!浑身是血?!
秋水闻言吓得手都不听使唤了,她哆嗦着说:“唐......唐姑娘还没有回来,快!快带我去看看郡主。”
那守卫一听唐姑娘不在,登时傻了眼,自己可不能这么回去复命,于是忙带上秋水向骆柔的营帐走去。
秋水刚到营帐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忙拨开帷幕走了进去。
秋水刚到营帐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忙拨开帷幕走了进去,只见温萤萱惨白着一张脸躺在榻上,浅绿色的上衣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
如此那般模样的温萤萱吓得秋水脸都白了,她忙上前去,一双手颤抖着不知所措,最后只好轻轻拉住了温萤萱冰冷的双手。
“我不是说了请唐姑娘吗?人呢?”
没有见到唐善清,只有秋水一人,骆柔此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被骆柔一吼,原本就惊慌失措的秋水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道:“唐姑娘从到营地之后就不知去向,奴婢求了郡主进去围场寻找姑娘,可没想到人没找到,却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是奴婢的错。”
“你说什么?!”
骆柔蓦地自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问道:“你说唐姑娘从来营地到现在都不知去向?”
众人自从到了营地之后,因着皇子们和郡主们的营地划分开来,他并没有见到唐善清,想到这荒山野岭里,又是围场狩猎,她万一误入围场被误伤的话......
想到这里,他便要出门去寻找唐善清,却被秋水拉住了,秋水微红着脸,带着一副哭腔请求道:“九王爷,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可是寻找郡主伤势严重,危在旦夕,王爷可不能不管啊。”
秋水自知此次错在自己,待太子回来,她纵使是一万颗脑袋也不够掉的,可是现在郡主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她已经方寸大失。
骆柔停下了脚步,虽然他一心挂念着唐善清,可眼下最重要的却是救治这个楚国郡主。
于是,他沉了沉气,对秋水说道:“你现在马上去请太医过来,另外让守卫将太子请回来,务必要快!”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郡主的伤势,他刚刚也是一时情急,只想着让人去请唐善清,竟把朝廷养的那群太医给忘了。
这时骆吉文和沐风也赶到了营帐。
见秋水红着眼眶匆匆而去,骆吉文掀起帷幕走了进来,快速得扫了一眼帐内,看着躺在榻上的温萤萱,他疑惑得问道:“皇兄,怎么没有请我王妃嫂子过来?”
骆柔阴沉地板着一张脸,身上的冰山气息久违地又冒了起来。
骆吉文暗感不妙,沐风更是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秋水带着两名太医匆匆赶来。
一进帐篷,看见榻上躺着的温萤萱,两位太医都不免暗暗捏了一把汗。
只见他二人提着药箱子,于榻前查看伤口,但由于郡主的伤口所处的位置太过于敏感,使两位太医迟迟不敢动作,均是你看我,我看你,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
见状,骆柔在心里腹诽了一下他们身为医者的迂腐情怀,将骆吉文和沐风赶出了营帐,只留下两名太医和秋水。
骆柔侧身坐到榻上,将温萤萱的身体本撑起来,向站在一旁的秋水伸出手掌:“剪刀。”
他的语气平淡却果断到不容置疑,秋水低头在药箱里翻出剪刀递到骆柔的手里。
只见他伸手便将温萤萱左肩上的衣物剪了开来,一直箭到伤口处,露出半个香肩,均已被鲜血染红。
然后骆柔再将温萤萱轻轻平放回榻上,起身对两位太医和秋水说:“赶紧为她拔箭止血,如若再拖,你们可担得起这个责任!?”
两位太医暗暗抹了把汗,均在心里念着非礼勿视,得罪莫怪,上前去着手为郡主拔箭。